白鹿妖突然异想天开,“麻”字虚影飞出去,落在半玄身上,疼痛是暂阻住好些,可惜神识同样被放迟缓,无法集中神识淬骨。
    等真正用这法子淬骨,骨头还要自己抽,这就没法子了,只能靠熬,没黑虎妖狠的,都用不上。
    凄厉的惨叫声太难听,白鹿妖皱着眉,叫死鬼把各妖丁的骨头送回原位。
    黑虎妖成心作恶,这次全不按顺序,平日没与他横眉竖眼的,都先得送回骨,有过龌龊的,就全留在后,且送骨时还使坏,叫那惨叫声更凄厉,貊妖半玄是倒数第二个得送回骨的。
    最后一个,当然是亲随妖丁蛙妖碧眼。
    再看黑虎妖,好些妖丁已咬牙切齿,矢志等晋妖将,就要报仇。
    死鬼还回去的眼色,是巴不得,半点不虚!
    妖怪群中才不会一团和气,白鹿妖不管这些,等碧眼的骨头终于送回原位,一身汗地爬起,他才对死鬼道:“这法儿还是传出去,让他等自琢磨去,能熬出一两个来,也算好的。”
    死鬼琢磨出这法门,毕竟只妖丁晋妖将得省些年月,除那寿命紧张的,并不算多重要的本事,鹿妖又道:“修业若想得成妖将,倒是必学!死鬼也是日辣多,又受过俺‘灼魂’,痛得多了,才琢磨出这法子!”
    想鹿老爷当年做小妖时,骨碎、剥皮抽筋,苦难受得也比别个多,忍痛能力同样一流,这法子既没有捷径,那就一个字,“熬”!
    修业刚感觉不安,鹿老爷又道:“明日起,修业三天一日辣,多隔几天,老爷俺赏你记‘灼魂’,私下再常抽抽骨,经历个三五十年,不信还用不上这法儿!”
    那边,白泽老祖“嘿嘿”笑着插话:“叫他痛不欲生的法子,本祖也略知几种,还有鹿妖你那桃木棍儿,随时借来抽几棍就是!”
    蛇妖丁听哭了:“老爷,俺愿老死在妖丁境,不晋级也成!”
    做小妖时的狂妄哪去了?难不成因以前修业只是小妖,不好动手的妖丁,最近轮流逮着教他做妖,就把狂气给打没了?
    这可由不得他,鹿老爷叫道:“兜风岭没白废灵药的妖!死鬼、半点你俩盯着,得闲捉修业日辣、受‘灼魂’、抽骨,再拿老爷俺桃木棍去老祖洞,请老祖相助!”
    听完这般多吩咐,黑面咧起嘴:“老爷放心,便他两位不得闲,俺们都愿帮忙!”
    死鬼笑得狰狞,半点一脸兴奋,此外黑面、宿疾、开泰等还尽不怀好意,修业又哭了。
    自家小妖时,脑子里进水,招惹这般多妖丁作甚?
    鹿老爷不管他,冲十七娘眨眨眼,不出意料收获个白眼后,自回书房打磨神识去。
    傍晚白鹿妖要为圣猿两位妾室施“瑞”字,没去兜风坪。
    为了配合白鹿妖时间,圣猿也拼,房事时间提到落日前,待他完事,两名小妾着衣出来,请之前蹲外面温养鹿角的大妖将施神通。
    妖圣境界太高,要受孕实在不容易,同样“瑞”字加持,女海牛大娇早已怀上,这两位女猿妖却都还无动静。
    “瑞”字神通,也只能提高生育几率,没别的法子,就只能用次数碰运气。
    圣洞里有隔音手段,白鹿妖早知什么都听不到,才能平静地温养那对还未显物形的大鹿角,顺便再发源“脱袍换位”。
    关系金刚铁臂猿一族重现,老猿纳妾,西望、夭夭虽都不满,但也阻止不了,便一个回猿山,一个少到圣洞来,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今夜天上阴沉,瞧不到星光,大妖将帮忙育种,圣猿也算付出“诊金”,亲自携上他,飞出乌云笼罩的千里范围去,一起引星光淬法宝、法器。
    到子夜前,鹿妖引完四次,才又携他飞回兜风岭。
    还是妖圣日辣,这一来一回,路上都未耽误多少时间。
    圣猿回去陪小妾,鹿妖又往正居室去。
    听到双合叫唤声音,卧室石门,却被十七娘从里抵住,只留着丝丝缝隙传声,石门后声音传出:“法器留外间就好,双合会拿来。兜风岭妖多,夫君再这般,定要传开去,瞒不住龙宫,叫奴家脸往哪搁?往后就叫青萝与女鬼儿陪去,莫再害奴家!”
    鹿妖险些笑出声,叫道:“俺来送你物事哩!”
    龙女再不信他:“白日怎不送?”
    鹿妖轻笑道:“你不信,俺先拿给双合看,再让开些,递给你就成!”
    听到双合和添香的羡艳惊叹声,终究抵不住好奇心,龙女轻往后撤开些,果然让门缝变大些许。
    她还不放心地抵着门,白鹿妖只能把自制的笛递进去。
    夜明珠光晕下,墨竹上些许竹斑如同活的一样,神识罩上去,仔细查看一遍,十七娘气苦道:“这般好料子,妙用还抵不得奴家的白螺,可惜!”
    鹿妖知晓龙女的意思。
    龙女拥有的法器上,大白螺与妙音笛效果重复,她不可能同时吹奏两件乐器,虽说墨竹妙音笛底料好得多,“妙音”妙用配在妙音竹上更相得益彰,增幅更大,但目前叠描的层数少,比不过她温养多年、也只一项妙用的大白螺。
    鹿妖自信答道:“指不定玄天派那老杂毛,会拿几个凑巧的字符做赌注,剩那四项,俺老鹿慢慢再给你叠就是,便“妙音”也还会精进,总有胜过白螺之日!”
    与老杂毛最终议定的赌注中,有九个新字符,白鹿妖说的“凑巧”,其实是很大概率。为免早泄法器根脚,自家已会的字符并未告知雉妖,要等到赌斗当天,验赌注时,由玄天派拿出众多字符,由白鹿妖选定其中九个。
    从玄天派秘库中打劫来的法器上妙用,好些都是玄天派根本字符,白鹿妖已渐渐参悟出来,但以老杂毛的尿性,不愿再泄更多重要字符的话,定要寻偏门的来做赌注,指不定为凑数,他家治下各门小派,又要被打劫一遍,又或者向灵山寺、雷震门等大派讨要。
    白鹿妖已学会字符,躲在白狮谷中叠描法器,还广收制器原料的事,玄天派已从上涨的原料价、混在圣猿山的妖奸嘴中,了解得一清二楚。
    甚至,白鹿妖已能叠描到四十五叠,大概能叠描哪些字符,老杂毛都已清楚。
    音攻本就属于偏门法术,白鹿妖选择时偏重些,没有不得的道理。
    这厮算计得好,十七娘却嘟嘴问:“这般笃定,你定赢的么?”
    隔着石门,白鹿妖在“嘿嘿”笑:“俺老鹿这日龙包,会斗不过个筑基修士?”
    听他此时提“日龙包”,十七娘顿时霞飞双腮,在内狠啐一口,叫道:“快滚!”
    白鹿妖哪肯走?再哄着道:“俺们是俩口儿哩!昨天才刚圆房,今夜就分着睡,狐媚子、修罗女、伥鬼儿,各个都要疑心,更嚼舌根哩!”
    添香与双合并肩立在他身后,不满道:“你与奶奶睡不睡的,奴家嚼甚舌根?”
    让十七娘脸更红,只是门外那厮说着话,手上已在用力推石门。
    忙收起墨竹妙音笛,十七娘与他角着力,嘴里还问:“疑心甚?”
    “究竟是老爷本事不济,未把奶奶伺候舒坦?还是奶奶身材儿不好,留不住老爷?不信你问狐媚子!”
    他嬉皮笑脸的说得下流,十七娘经不住,就要用妖王蛮力全合上门,那厮又补了句:“青萝进门,老爷俺晚起三天;收女鬼儿,也独搅合了两天。到奶奶这,哪好连她俩都不如?叫俺老鹿记不住娘子的好?”
    听最后两问,鬼使神差的,推门的双臂就有些软了,妖王之力不知飞到哪里,门被推开少许,那厮身子缩到最小,就挤身入内。
    把她抱住,白鹿妖甚得意,叫道:“娘子,再叫声夫君来听?”
    这时候叫“夫君”,却和平时不同,十七娘全身都滚烫,锤了两拳,只是身子又软,没使出力气来,已被抱到床边,她口里急叫:“天杀的!门!”
    门外还杵着两个女妖,不想被听墙角,白鹿妖“嘿嘿”笑着,放她到床上,就回身把门全合上。
    双合先折身走,狐妖哼唧两声,也甩手回房。
    良宵苦短,到点醒的时候,十七娘倒有些怨那采日华,每日起这般早作甚?
    再往后的晚间,龙女就没堵门。
    厮混五天后,白鹿妖与她说,不好冷落修罗女和女鬼儿太久,明晚改回书房睡去,龙女反倒不乐意了,在他怀中咬着牙道:“于微说,小妖们尽已知哩,已被夫君坑害惨!左右不过豁出去,索性明日就挽髻,叫青萝也搬过来,坐实奶奶的名,看哪个敢乱嚼舌根笑话?”
    之前在兜风岭,十七娘一直梳的垂鬟分肖髻,按六族生灵通用共礼,就是未出阁少女发式梳样,挽髻的则是已婚之妇。
    娘子一副豁出去架势,惹得白鹿妖“嘿嘿”笑,逗她道:“原娘子面皮也厚!”
    十七娘顿时恼羞成怒,狠狠在他身上拧一把,怒道:“还不是你!奴家是近墨者黑,嫁面皮厚的也随着!”
    果然,到第二日采日华回来,龙女就梳起挽髻,又叫青萝搬来居室旁屋中住,濡尾则叫与双合一起睡。
    从此后,十七娘端起兜风岭当家奶奶的架子,议事时也随时堂而皇之的随时插嘴,又把山上杂务接手管着。
    有狗宝、元香、碧眼、于微,山上杂务虽说并不多,但白鹿妖时间不够用,由她分担去也是好事,龙女理事甚明,从此只偶尔才过问一下。
    当初按十七娘之意,歧牛领营造丁造正居室时,里面空间甚大,除青萝外,鹿老爷的书、香炉也全都搬进去,书房已换了位置。
    女鬼儿没有单独的居室,平时安身在鹿老爷识海中,嫌她碍事时,把灰袍挂出去就成。
    原先那书房,十七娘叫新摆了张床,往后再有亲近的女客上山,请住到迎客洞太显生分的,就可安置在那。
    ps:清明节回乡祭祖,今日加明后三天,每日都只有一更,还望见谅!
    争取下周末三更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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