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袁天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紧闭着双眼,好像睡着了一般,严叔叔叫了他几次,都没有一丝反应。
    “他怎么每次一上车就睡觉?”严叔叔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每次一觉醒来,就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了。”王山山答道。
    “救蓉蓉的东西拿到了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相信你们几个小朋友说的话,蓉蓉真的是什么阴气入体吗?”严叔叔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拿到了,严叔叔您放心吧,天罡做事还是很可靠的,他说能救得了严蓉,就一定没问题。”王山山作为从小的死党,对袁天罡很有信心。
    “希望如此吧!叔叔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医院什么毛病都查不出来,只有拜托你们了。”
    “叔叔,您放宽心,严蓉一定会没事的。”王山山安慰道。
    “对了!”严叔叔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王山山,好奇的问道,“我怎么看你们经常对着空气说话?难道……这车里还有别人?”
    王山山看了一眼小兰,小兰点了点头,从虚空中现出了身形。
    “严叔叔你好,我叫李小兰,是一只鬼。”小兰文静的向严叔叔打着招呼。
    严叔叔看向后视镜,朝小兰笑了笑,“啊!你好,你好!”
    “叔,你不害怕吗?小兰可是女鬼啊!”王山山见严叔叔镇定的样子,不由有些诧异。
    “有什么好怕的,我早就猜到小兰在车里了。而且,当年你叔叔我当兵的时候,见过的怪事多了去了。”严叔叔轻笑了一声。
    “严叔叔你当过兵?”王山山有些惊讶。
    “当然,72年的兵,那年十八,和你们一样大。”严叔叔一边控制着轿车在公路上飞快的行驶,一边回答道。
    “严叔叔,你都遇到过什么怪事?和鬼片里一样吗?”小兰还惦记着看鬼片,好奇的问道。
    “呵呵!”严叔叔轻笑了一声,“鬼片都是骗人的,我当年那可都是亲身经历。”
    严叔叔说完,停顿了一会,好像是在回忆,也可能是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车内慢慢响起了严叔叔轻声的讲述:
    那是我参军的第三年,也是最后一年。
    因为快要复原了,家里人就托关系给我安排了一个轻松的地方,去了部队的老干部疗养院。说来也巧,那个疗养院就在新旺乡,离咱们昨晚去的北旺村很近。
    疗养院平时不用训练,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养养猪、喂喂鸡什么的,只有首长来的时候才会忙碌那么几天。但我们那个疗养院位置偏僻,周围也没什么好山好水,部队领导们即使闲下来也很少来我们这里。
    这样一来,我和班里的几个战友放了羊,没事经常拿着自制的弩箭,去附近的山里打打野兔,下个陷阱抓只山鸡,然后直接在山里拢堆火,就地烤了吃,打打牙祭。
    有一天中午,我和班里的一个外号叫“蔫鸡”的战友进了山,也没想打什么,就想去山里随便溜达溜达。但那回的运气特别好,打到了好几只大肥兔子,还抓到一只山鸡。我俩生火把野味烤了,就着带来的高粱酒,吃的那叫一个痛快。酒足饭饱,也不知道是吃的腻着了,还是高粱酒上头,我俩都靠在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猛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都黑透了。
    我连忙摇醒了睡得跟死猪似的“蔫鸡”,摸黑就往山下赶。当兵夜不归宿是很严重的,轻则警告处分,重则直接打发回家了,没有复员证,地方上也不会接收你,更别提安排工作了。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林子里特别黑,周围安静的要死。我走着走着,心里也有些打鼓,刚才明明我和“蔫鸡”都睡得死死的,还是我叫醒的他,那到底是谁推了我一把呢?可能是睡魔怔了吧,我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走着走着,没有征兆的,忽然间狂风大作,黄豆粒般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拍了下来。
    我和“蔫鸡”一边嚷着倒霉,一边找可以避雨的地方。树底下肯定是不行的,即使打雷没劈着你,把树劈倒了砸你身上你也够呛。
    我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山洞,洞里黑黢黢的,还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在哭似的。
    “蔫鸡”别看长的五大三粗,胆子却特别小。畏畏缩缩的不敢进去,说小时候老人讲了,半夜山里的洞都不能钻,指不定里面住着什么东西呢。但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再淋一会儿没准就得感冒,我硬拽着把他拉进了山洞。
    山洞看着挺深,其实并不大,进去以后是间石室,也就二三十平的样子。
    我和“蔫鸡”被浇的跟落汤鸡似的,又都是大小伙子,下午吃的那点东西早都消化没了,又冷又饿。我俩找了个背风的角落,把身上带的两块压缩饼干分着吃了,说了一会儿话,就靠在墙上坐着睡着了。那时候年轻,能吃能睡的。
    睡到半夜,我被尿憋醒了,起来解决了一下,然后走到洞口看了看外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地间静的仿佛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
    望着远处黑洞洞的林子,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唾沫,心里“砰砰”跳的飞快,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嘴里跳出来。我总感觉那林子里影影绰绰,好像有无数人在走似的。
    林子里的人越来越近,隐隐约约已经能够听见脚步声了,“咔嚓咔嚓”,好像是古代带甲的武士。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迷迷糊糊的迈步就想往林子里走。
    忽然,我被人猛的推了一把,载倒进洞里。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一动都动不了,嘴也只能勉强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我惊的瞪大了眼睛,“蔫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刻他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表情木然,一步一步的向洞口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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