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不能啊……”杨福说着,一把抱住了杨得贵。
    见杨得贵来真的,杨瑞吓得跪行到他腿边,抱住他的腿连连磕头:“爹,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想到他是自己的儿子,杨得贵终于冷静下来,让两人穿上衣裤,然后分别把两人关了起来,这才气冲冲的去乡下的田庄巡查去了。
    自六月二十七日清军由冀北,攻破独石口进入大明后,势如破竹,明军望风溃逃。
    七月五日,清兵攻下京畿延庆,进入居庸关天寿山后直扑昌平。
    昌平是昌镇总兵的驻地。昌镇是嘉靖三十年由酥镇分出来的一个军事防御区,主要任务就是保卫这里的多座大明皇帝陵墓和妃子墓,并且支援酥镇防御。到崇祯时,已有十二座皇陵墓和七座妃子墓。
    昌平城高墙厚,有守军一万二千人,想要攻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睁大眼睛给老子盯紧了,不要被鞑子钻了空子。”昌平总兵巢丕昌在城头边巡察边大声叫道。
    知道延庆已被鞑子攻下,巢丕昌十分紧张,急忙加强了昌平的守卫,
    巢丕昌今年五十岁,面黑身长,相貌堂堂,此时他身穿山纹甲,头戴银色铁盔,看上去一副威武样子。
    可是这只是一个表象,其实他武艺稀松,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但他善于逢迎,因此五年前由参将升到了副将,三年前又到了总兵职位。
    这几年,有三四十万两的皇陵维护费进了他的腰包,他打算再捞几年,就告老回乡了。
    为了商量怎样守住昌平,巢丕昌在总兵府里召开了军事会议,在座的有副将刘洪,监军太监王希忠,户部主事王桂、赵悦,判官王禹佐、胡惟弘,及几个指挥使。
    “诸位,延庆已被鞑子攻下,下一步就是昌平了,大家说说我们该如何办?”巢丕昌愁眉苦脸的道。
    原来他以为昌平地处京郊,又没什么值得鞑子注意的目标,应该是比较安全的,不想这样的地方也会引来鞑子的攻击。
    户部主事王桂说道:“昌平城高墙厚,守军不少,护城河又宽又深,鞑子不死个几千人是攻不下来的。”
    “鞑子人多人多势众,唯一愁的就是守军少了一点。”判官王禹佐说道。
    监军太监王希忠说道:“你们在座的,都比咱家多一点东西,咱家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大不了一死而已。”
    “死太监,你说得倒是挺大义的,就怕到时候拉稀。”巢丕昌心里暗骂着。
    巢丕昌十分贪财怕死,他心想:“先守一阵,如果昌平实在守不住,那就投降鞑子算了,凭自己一个堂堂的总兵,投降鞑子后,地位也不会太低的。这年头,投降鞑子的官员多了去,什么狗屁的气节,见鬼去吧,好好活着才是最大的事情。”
    开完会,大家就各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去了,伸了个懒腰,巢丕昌就想回后院睡个午觉。
    “总兵大人,外面来了一伙从延庆来的败军,有两千来人,他们要求进城,让不让他们进来?”千户李忠前来禀报。
    想了想,巢丕昌问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是延庆来的?”
    “确实是。我们这里有几个百户认得其中的一些人。”李忠回答。
    听说这里有军官认识这些败兵,巢丕昌放心了,他说道:“既然如此,就把他们放进来吧,人多点,守城也轻松点。我累了,去躺一会。”说完就向后院走去。
    七月六日夜里,在沉沉夜色中,二万清兵突现昌平城下。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几声蛙鸣在城外响起,千户李忠心里一喜,“喵呜喵呜”的叫了几声,然后低声吩咐副千户赵仁义:“赵副千户,大清的军队到了,你赶快下去把城门打开,以后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原来,两人都已被那些放进城来的败兵策反了,答应献城投降,那些败兵已投降了鞑子,来这昌平就是为了做内应赚城的。
    打开了城门,二万清兵突进了城,在内应的带领下,分散扑向城里的军营和各级官府衙门,同时,几百个清军在千户李忠的带领下冲到了总兵府大门外。
    晚饭后巢丕昌和第四房小妾大战一番后,就疲乏的睡着了。
    “总兵大人,鞑子进城了……”一个心腹惊慌失措的跑进来报告。
    “啊?……”巢丕昌吓的一骨碌爬起了身,套上裤子,走到门口,一看,城里到处是火光和和喊杀声,还有一声声的惨叫。
    “快派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他慌乱的吩咐道。
    这时,一队清军大步走了进来,最前头是千户李忠,见了巢丕昌,他转过身,谄笑着躬身对一个五十来岁,身穿精致蓝色盔甲的清军高级军官说道:“阿巴泰将军,他就是昌平总兵巢丕昌。”
    阿巴泰大头方脸,身材魁梧粗壮,相貌粗犷,是努尔哈赤第七子,隶属满洲zlq初授台吉,天命十一年(1626年),皇太极即位,阿巴泰被封为贝勒。
    崇德元年(1636年),晋封为多罗饶余贝勒。顺治元年(1644年),晋封为多罗饶余郡王。顺治三年三月,阿巴泰病逝。
    轻蔑的看了一眼满脸惊色的巢丕昌和他的小妾,以及他的儿子和女儿,阿巴泰冷笑着说道:“巢总兵,现在昌平已被我军占领了,你降还是不降,不降的话,你就和你儿子到地下去团圆吧,你的女儿和几房小妾么,我大清勇士会好好伺候她们的。”
    听了这充满杀气而又邪恶的话,巢丕昌身体一阵颤抖。
    见状,叛徒李忠说话了:“总兵大人,卑职劝你还是降了吧,你一个总兵,就这样死了不值得。”
    听了这话,巢丕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了下去,说道:“下官愿降。”
    阿巴泰带着投降后的巢丕昌出了总兵府,这时百十个清军走了过来,带头的是牛录章京希尔根,见了他,阿巴泰便问道:“城里的明朝官员,都抓住了吗?”
    希尔根急忙道:“禀饶余贝勒,城里的明朝官员,除了户部主事王桂、赵悦,判官王禹佐、胡惟弘因抵抗我军被杀外,其余的都被抓住了。”
    “那监军太监王希忠呢?没抓住吗?”阿巴泰语带不满的问道,他不希望有漏网之鱼,他要的是一网打尽。
    “没有。那个太监在我们冲进去时,还想反抗,被我斩杀了。”希尔根说道。
    进占昌平的第二天,站在昌平城头,看着远处那林木森森、规模宏伟的德陵,阿巴泰一阵嫉恨,立即下令放火,一阵冲天大火焚毁了德陵。
    攻陷昌平后,清兵又相继攻下良乡(今bj房山)、二天后,移兵沙河、清河镇,昌平的降兵在巢丕昌带领下也抵西直门,直迫京城。
    听说鞑子前锋已到京郊,崇祯吓的魂飞魄散,急忙命文武大臣分守都门,又令兵部传檄sdsx大同、保定及关外等地驻军入援京师。
    自戒严后,京师的气氛紧张了一些,连包括正阳门地区以及东四、西四牌楼在内的繁荣商业街区街道上的人潮,也明显少了许多。
    这天中午,西四牌楼路边的一个小酒馆里,坐了十几个酒客,大家边喝酒边在议论城外的鞑子,都在猜测鞑子到底会不会攻进来。
    “孙掌柜,街上的人都少多了,你这酒馆的生意还是这么好,真是难得啊”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对酒馆老板说道。
    身材廋小的酒馆老板说道:“唉,随便混口饭吃而已,这兵慌马乱的世道,连这皇帝住的地方也出现了鞑子的兵马,真是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俺是sd人,来这京师进货,进好了货,现在却出不去了,早知道还不如不来呢,俺老婆孩子还在等俺回去拿钱卖吃食呢。”一个商贾打扮的人愁眉苦脸的说道。
    一个喝酒的年轻人对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说道:“这位先生,我看你也是肚里有才的人
    你说这鞑子会不会打进城里来?”
    听了这话,大家都转头看着那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期盼他说出大家想知道的答案。
    看了看大家,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考虑了一会,这才说道:“大家放心,鞑子是打不进来的。”
    “为啥?”年轻人问道。
    “是呀,为啥?陈秀才,你今天说的好,我就免了你的酒钱。”孙老板大方的说道。
    哈哈一笑,陈秀才说道:“孙掌柜,这可是你说的。”
    “是。是我说的。吐出的吐沫我不会再舔进去。”酒馆老板拍着干廋的胸脯说道
    喝了一口酒,又吃了几颗油炸花生,陈秀才这才一脸神秘的低声问道:“你们不知道么,我们这里有个非常了不得的人?只要这个人还住在这里,鞑子是绝对打不进来的。”
    “这个人是谁?”大家惊讶的齐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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