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得知纨绔们混账行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考虑到这会儿外面兵荒马乱的,孙权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要是因为收拾这些纨绔,再让军队有什么损失,怎么算都是他自己亏。
    众将虽有心赶紧回去压下此事,但也都忐忑的在内城住下不敢离开。
    第二日一早,孙权大会了群臣,正要点将去把众纨绔拿来问罪,就听外面有人觐见。
    待将人呼唤进来,正是之前派往武猛校尉营的功曹张平张伯之。
    张平进殿之后跪倒在地,先是向孙权述职,“臣兼程奔走,夙夜难寐,好在不辱使命,已经将武猛校尉营完好无损的带到了柴桑!”
    孙权听了微微一愣,接着不耐烦的冷哼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那武猛校尉营早就没了。”
    张平故作一惊,接着纳闷的自问道,“没了吗?臣离开时还是好好的。”
    “嗯?”
    孙权有些奇怪,“你何时离开的?”
    张平连忙老老实实的答道,“臣离开武猛校尉营后,见兴业都尉领兵将武猛校尉营团团围住,臣担心有变,因此多等了片刻。但见那军中司马马忠似乎说服了兴业都尉,现在怕是两军仍在对峙,并未擅动刀兵。”
    “我去!这还不死!”孙权还未说话,底下的众将们都有些坐不住了,早有人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这尼玛有意思吗?
    就连徐盛都有些怔愣,当初那个病恹恹的家伙有这么了不起?我当时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张平又继续答道,“那军司马马忠有一封信笺要臣呈献主公。”
    “哦?”孙权提起了兴趣,倒是想看看他说了什么。
    毕竟是能连续打败十倍敌人,又是在两万大军之下,能保全性命的家伙,这可是妥妥的江东将才啊。
    张平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恭恭敬敬的递上。
    孙权的近侍上前去了,孙权将信封撕开,取出信来一看,信纸上只有八个字在,“臣虽无勇,虎步荆襄。”
    孙权的心中一动,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将信递给身边的鲁肃,似笑非笑的问道,“他是从你那里出去的,子敬难道对此子说过什么?”
    鲁肃展开一看,那张黑瘦的脸上明亮了几分,接着目光炯炯的看向某个方向,“臣曾给他写过一封信,邀他领军前往益阳,此外并未多说什么。看来他也有几分远略。”
    孙权沉吟半晌,有些心动,“仍旧用他?”
    鲁肃微微摇头,“这驱虎吞狼的谋划出自周公瑾之手,我也不过是完成他的未竟之业。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趁刘备远征夺取荆州,接着驱赶残余的荆州军去夺益州,等到益州被打残,随后逆流而上夺取益州,再驱赶刘备去夺汉中。我们以逸待劳,刘备却迫于形势不得不疲于奔命。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三军的配合,马忠和诸将交恶,已经不适合这个任务。”
    孙权点点头,细思一番,觉得这番事情着实荒谬。
    真要说起来,马忠并未做错什么。
    他并非主动挑衅,不过是在外人打来的时候坚守营垒而已,而且——
    孙权看了看手中的信,毕竟人才难得。最近耳中也总听人说起他的神奇之处……
    他沉吟了一番,对张平说道,“这件事仍要你来做。你去告诉马忠,孤不论是非,只问结果!他杀伤我江东这么多精兵,如何弥补?若说不出个道理来,孤决不罢休!”
    徐盛、鲜于丹等人听了俱都大喜,跪地说道,“主公英明!”
    潘璋却忍不住跳出来,疾言厉色的大声质问道,“主公!我武猛校尉营有何过错,以至落到这个田地?你这般偏袒,下次若是众将合起来打破丹阳兵,又该如何!?”
    我日啊!
    众将都是色变,潘璋这是豁出去了啊!这样犯禁忌的话都敢说。
    孙权果然勃然大怒,他大叫一声,“来人!把这潘璋给我拖下去打死!”
    潘璋越发使出性子,破口大骂道,“老子不服!是徐盛聚兵作乱!是徐盛聚兵作乱!我是忠的!”
    众将脸色越发难看。
    徐盛更是恨不得把潘璋生吃了,他连忙跪地惶恐道,“主公,末将决无他意!是潘璋的人擅杀我的部属,我这才去找他讨个公道!”
    鲜于丹、宋谦、徐忠、孙规等动了兵的都慌忙跪地请罪。
    孙权脸色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挥退了冲上殿来的侍卫,“是非曲直,我心里明白,你们心里也明白。这些事我不想过问,但是我攻打荆州在即,在这关键时候却偏偏损兵折将,这件事我要向你们问个交代!”
    孙权冷厉的目光落在徐盛身上,“马忠要是交代不了,那我就要问你们要了!”
    徐盛顿时惊得大汗淋漓,当初以为不过是拿捏一个小蚂蚁一样的校尉营,谁想竟会闹到今日这样难以收场的地步。
    张平领了孙权的命令,又急急火火的往城外赶。
    他带着手下到赶到郊外时已经是中午。
    张平折腾了这大半天滴水未进,却也咬牙死撑着,心中暗暗道,马忠啊,我也算对的住你了,希望你将来对得住我!
    纨绔大军仍旧围在那里,不过有些大将已经悄悄派人来训斥自己的不孝之子。那些小混蛋自己不好意思走,却赶紧让手下把老爹的兵还了回去。
    当初浩浩荡荡两万余的大军如今只剩下七八千人的样子。
    张平手执节杖进了武猛校尉营,马忠立刻远远地迎了出来。
    张平一见面,就喘息着说道,“马忠,我算对得住你了,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着,顾不上进帐就把孙权的条件讲了。
    军中的武官们一听就炸了营,这什么意思,难道孙权还要他们这个芝麻绿豆大小的浪荡军对那些营头的伤亡负责不成?
    马忠一听和自己的设想差距巨大,也不禁头疼起来。
    自己就是穷逼一个,往哪里变出大量的士兵或者足够资源出来。
    岑狼更是连声问道,“功曹,你是不是听错了?我们这个小身板,怎么扛得起这么大的黑锅?”
    张平也是苦笑连连,在那摇头不语,杀性大发的那会儿,你们怎么不掂量下自己的身板?
    真要是赔偿战损,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真不知道孙权这样刁难马忠,到底有什么目的。
    马忠他,能做到吗?
    张平心中隐隐一跳,竟然莫名有些期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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