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心中暗道不妙,赶紧建议道,“主公,江东军的那个使者不是还扣在咱们手里吗,何不把他叫来问问?”
    冯毅这才想起此事,心中有些懊恼,“来人,快去把那人唤来。”
    那个传令兵战战兢兢的过来,冯毅直接问道,“你们把守南门的是哪个营头,实力如何?”
    那传令兵小心的答道,“似乎是山字营的百里川镇守那边。他们是解烦兵中偏弱的营头,不过最擅长守御,那百里川更是解烦营中的镇军军候。不打仗的时候,不管驻扎在哪里,他都比别的军候高上半级。”
    冯毅听了脸色不好。
    没想到还真让王直说中了,南门那边还真是个善守的营头。
    想到这里,冯毅有些想捶头。
    善攻的营头打不过,善守的营头攻不下来。
    生活怎么这么难呢……
    难道我手下的几经考验的历阳军,在解烦兵面前竟然弱到这种程度了?
    王直见不幸被自己言中,更是谨慎起来不敢多言,生怕惹来冯毅的迁怒。
    冯毅脸色阴沉看着城下渐渐从两边向中间蔓延的壕坑,有些无力的开口,“王司马,你帮我瞧瞧,那些大甲士是不是仍旧藏着。”
    冯毅等人是上帝视角,虽说远了点,但从城墙上看下去,底下的情形能看个大概。
    只是虽然看的到,但是却实在没有办法。
    壕沟这种东西在热兵器时代对付炮弹都是利器,何况只是区区床弩。
    王直四下看看,见挖掘壕沟的都是南蛮营的士兵,那些大甲士都手执武器避在角落里。
    王直尽量轻松的说道,“不错!看来这帮家伙不但没有被咱们压倒气势,还准备给咱们一点小意外呢。呵呵。”
    “唉。”冯毅却没有领会王直的劝慰,话语间有了心灰意冷的味道,“罢了,老夫还得再斟酌斟酌。”
    王直听了眉头微皱,接着明白了什么,心中也是一阵放松。
    这,也未必不是一种好选择。
    冯毅不说话,城上的巨弩攻击也早就停了下来。甚至就连张卫那边,迟迟没见到城上的旗号变动,也原地停下休整。
    有些南蛮营大胆的士兵,见到历阳军这边没了动静,甚至还露出头来,向外瞄了一眼。
    冯毅想了想,说道,“王司马,你一向是主张静观其变的,现如今……你的意思呢?”
    王直无语,原来他的确是主和的,但是打起仗来之后自己的立场可是跟着冯毅走的,哪一个策略不是出自自己的谋划?
    冯毅这话,显然是准备让王直挑头来说这件事了。
    不过也没得选。
    王直轻咳一声,“咳,没错。既然朝廷的兵马要打来了,咱们完全可以坐守雄城,看他们两虎相争。到时候就算哪个打赢了,也肯定被削弱了不少,咱们左右都能得利。”
    冯毅听了自我解嘲道,“可不如此,倒是咱们自己多事。”
    王直一听,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问题,连忙补充道,“咱们和江东军翻脸是早晚的事儿,往日还觉得准备的很充足,还好这次主动试探了下,不然真要归顺朝廷的时候,才知道难处,恐怕就是大麻烦了。”
    冯毅心中一缓,眼前的事儿总算交代过去了。
    有这样的借口,那些历阳的豪强,想必也不会多事。
    冯毅说道,“好!王司马,你这就去拟书一封,去投给大都督周胤,就说,我们接受他议和的提议。”
    王直听了暗暗苦笑,打成这样已经露了怯。
    训练精良的历阳军损失过半,剩下的也都士气大挫。
    仓促求和还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索性闭门死守,管他什么朝廷、江东呢。
    王直知道冯毅这会儿估计也听不进什么意见。
    那些大甲士还埋伏着,就算历阳军打出去,恐怕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在这种情况下,尴尬的结束战斗,或许真的只是无奈的选择了。
    王直回去之后,略略酝酿,将一封公文挥笔立就。
    里面的用语不卑不亢,又直接点明早已猜到朝廷的兵马已经向这里进发,让外面的解烦兵彼此留些情面。
    王直直白的表现出了要抽身而出,坐山观虎斗的意思,这让整封书信不但没有输了历阳军的气势,反倒占据了某种形势上的优越感。
    冯毅拿过文书看了大是满意。
    他赞许的看了王司马一眼,让那周胤派来的那个传令兵带着书信从其他城门出去回覆。
    南蛮营和龙翼营这边越挖越顺,只是太阳猛烈,晒的人汗流浃背,饥渴难耐。
    龙翼营这边有充足的补给还还说些。
    南蛮营这边却渴的有些手软脚软。
    就在处境危难的时候,周胤却从营内大步出来,挥舞着一封书信,喜悦的呼喊道,“李军候,快来看看!历阳军已经同意要和本督讲和了!”
    “讲和?”李四征抓抓头莫名奇妙。
    周胤这才想起来,当初商定缓兵之计的时候,那是和马谡来着。
    这会儿马谡回去寻找马忠问计,还没赶过来。
    索性李四征也是解烦兵的武官,没必要冲他保守什么秘密。
    于是周胤就把和马谡商量的计策说了。
    李四征才能有限,听说这是军师马谡敲定的事情,哪里敢插嘴多话。
    没口子的说道,“军师之才是我十倍,他定的事情,大都督尽管做就是了。”
    周胤哈哈笑道,“本来以为是部闲棋,想不到真的起了作用。”
    李四征听了微微一笑,趁机说道,“要不是前线的将士们奋勇厮杀,那冯毅也不会丧胆。这件事还是要替几位军候请功才是。”
    周胤自然满口答应,“那是那是。”
    接着看着营寨外面,眉开眼笑的说道,“别的不说,起码咱们可以趁机把外面两个营头弄进来。到时候就算冯毅再要翻脸,咱们也不怕。”
    李四征素来谨慎,他先让龙翼营的士兵大着胆子出来露了露头,见城上丝毫没有攻击的意思,这才信了八分。
    随后李四征和周胤合计了一会儿,给了冯毅回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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