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而听闻和尚这番言论的王本初,此刻大张着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呆呆的望着和尚,“你,你们,平时就是这么算卦的么?”
    “哦?”听闻此言,德生大师这才注意到王老爷子那惊讶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呵呵老弟,你忘了刚才贫僧的话了么,无非是看了看表罢了,你继续说,当时你们说了些什么?”
    “啊~看了看表,呵呵,呵呵......”王老爷子心中,此时无数羊驼呼啸而过,这些修行的人平时就是这么看表的么,这叫洞察天机好么,若要被世人知晓,都足以惊世骇俗了。
    “当时那丫头跟我们说的其实我们也并没有全信,她说云洛这孩子是集先天大道于一身,说当年他怀胎八月之际,恰欲真龙现世,大道凝集,直接就投映到这孩子的身上,是那种无上的天赋机缘,”王本初一边回忆,一边转述着。
    “嗯,这倒是没错。”听到此处,德生和尚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道。
    “啥?这是真的?”王本初一听,顿时再次瞪圆了眼睛。
    “你先继续说,真龙现世并非不可见,你回去问一下老李便知,至于大道附体之事,你以为那龙虎山的小子是为何而来呀?”德生和尚挥了挥手,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我的天,我还以为是那丫头忽悠人的呢,然后她又说,大道聚于一人,对此人是福也是祸,有天地的加持,此人生来就必定天赋异禀,但古语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世上叵测之人甚多,她此次前来只是护佑云洛到十四岁......”王老爷子还要往下说。
    “等等!”大和尚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你说她是来护佑云洛到十四岁?那十四岁之后呢?她有没有说十四岁之后的事情?”
    王本初有些傻眼,说到这个问题,这大和尚哪里还有一点平日德高望重的模样,一副急切切的追问着。
    “额,十四岁之后嘛,她说她会把云洛带回她的师门,然后就没说了。”说到此处,王本初显然有些压抑,自己养的孩子,岂是说让人带走就带走的,但考虑到李云洛真的天赋异禀,不由得不让人心中生疑。
    至于为何真的要把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叶凌嫣放在身边,二老还是有着自己的打算,这丫头已经挑明了是奔着自家小孙而来,那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说的都是真的,二是对方说的都是假的。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不论这说法有多不靠谱,留这么个自己人在身边总不是坏事,而如果对方心怀歹意,那与其放任一个不确定的威胁在外面,还不如抓到身边来踏实一些,若二老真的没本事降服叶凌嫣,放到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这些隐情李云洛是一概不知的,他只知道自己对叶凌嫣已经产生了割舍不掉的情感,而对方貌似对自己也有情愫,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爷爷和王爷爷二老,在这三年之间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
    而再看此时的德生和尚,当听到叶凌嫣欲将李云洛带回师门的时候,身体终于仿佛抽空了力气一般的瘫软在座位上,目光呆滞的盯着王本初,直吓得王老爷子一阵慌乱。
    “我说和尚哥哥,您老这是咋啦?这是犯了什么病了么?哎呀你说你这么大岁数,还跟我这出来折腾啥呀,这这这,我赶快打电话叫大夫吧......”王老爷子一阵慌乱的问道。
    “不必,不必,我没事......”德生和尚轻轻的晃了晃手,阻止了王老爷子的动作,“本初啊,你坐下,我跟你说说。”
    “哎。”王老爷子老实的坐了下来,关切的望着眼前这几十年未见的老哥哥。
    “这丫头说的没错,一切都能合得上了。”德生和尚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云洛身具真龙之气,这是肯定的,现在基本天下修门都已知晓,但这真龙,可不是说收就能收得下的。”
    “现在这女娃不但自己不在轮回之中,甚至有能力帮助云洛蒙蔽天机,再加上她敢说收云洛入门,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了吧。”德生和尚说到这里,眼神呆滞的望着王本初。
    “难道......”王老爷子何等聪明,立刻产生了一个最合乎常理的猜想。
    “不必多言。”德生大师阻止了王本初的话语,“但你要知道,这丫头说的可并没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云洛现在乃是盘龙之体,而全天下的修士却基本都已知晓,这三年来,在你不知晓的时候,也不知这丫头为你们挡下多少的灾祸,但越往后来,恐怕会愈发的严峻啊。”
    “我说哥哥,如今这世界,当真还有许多修士么?”王本初完全明白和尚此言中内藏的深意,若真有大能之士前来,当叶凌嫣无法应付的时候,不止是李云洛,就连他二老也会受到波及。
    “唉,当今世界,天地灵气早已稀薄不堪,人类发展了科技的力量,所能达到的效果不亚于修仙成佛,但大道无穷,总有各支各门,万法不同,我也不便多言,本初老弟,你这回为何不将我那施浩老弟一同带来呀。”说道此处,大和尚目光中竟隐隐有些湿润。
    “我说哥哥,你可别吓唬我,怎么?按您这意思,我们还真就逃不过这一场的劫难了?”王本初有些心虚。
    “不然不然,并没有什么劫难,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世间各色人行各色事,千枝万节汇聚到你这里,产生的结果早就已经注定好了,只要熬过了今年,日后云洛也可像那女娃一样不在轮回,就算是一片海阔天空。”德生稍稍正了正颜色。
    “我说老哥哥,您这不相当于什么都没说么......”听到和尚这番话,王老爷子吧唧吧唧滋味,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老哥哥,您也不必太过担心,也许您还不知道,当年的胖子老钱,现在当了大官,儿子也在军队里混了差事,就算真有什么歹人过来,我们老哥俩要是顶不住了,不是还有他们么。”王本初说到这里,显得有些尴尬,自己看不起钱本昌一辈子,到了最后却不得不承认,关键时刻人家能发挥的作用却要比自己大得多。
    “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恐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各有缘法,现在担心也是枉然。”德生和尚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嘿嘿,老头子我活了这一世早就够本了,想当年战场上杀的鬼子不知有多少,要说这业报啊,我倒也不怕他许多,所以要说这孩子身陷波折,老头子我舍得这一把老骨头,也要给他撑出一片蓝天来!”说到此处王本初借着酒劲,眼冒精芒,一股气势浑然而出。
    “唉,”德生轻叹一口气,“人各有业报吧,王老弟可还记得,当年那次偷袭敌营……”大和尚不愿再再想,只是岔开了话题。
    接下来二人把酒话当年,一直说到这小店打烊,又跑到王老爷子下榻的小旅店继续秉烛夜谈,直到天光破晓,才恋恋不舍的分别……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轻轻一张嘴,八个字出来实际有多少内涵,时间这东西很奇怪,有时候你想让它慢一点,“嗖”的一下就过去了,有时候你想让他快一些吧,磨磨蹭蹭又且等呢。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对于有些人说那可真是快,比如那些放假在家玩耍的孩子们,怎么觉得还没怎么开始玩呢就结束了,而对于有些人来说,比如李云洛,每一秒都仿佛像经过数十年那样漫长。
    总之,不论你嫌快还是嫌慢,时间总会过去,一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哎你们可别再井底之蛙了,电视上的只是是电视上,要我看啊,那天定门也没啥好看的,小红楼嘛,土里土气的,不过那广场可是真大,娘的,要跟那天定门广场比啊,咱们嘉驿市那中央广场就特么跟个草台班子搭的戏台子似的,就那么点儿。”李云洛背着书包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钱小豪那侃侃的声音从教室里传了出来。
    “那还说啥了,吃的也多,玩的也多,一京城赶上咱嘉驿市十几个还大我估计,后半夜那街上人都满满的,唉,这假期过的,一眨眼就没了,小爷我还没玩够呢。”当李云洛走进教室的时候,钱小豪的这句话正飘进耳中,听闻如此他却只能苦笑连连。
    这一个多月的李云洛,算是掉进后娘手里了,一开始两位老神仙还不敢太下狠手,毕竟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孩子身子还柔弱的很,可是两天之后,当李道爷再次训练云洛内劲外放时,一米远的地方一个大树,被他一掌击得树叶直落,而自己却丝毫内伤都没受的时候,两位老神仙在托上自己差点没掉的下巴之后,再也不留下留情了。
    什么?睡觉?太耽误工夫了,五心朝天内劲循环,三四个周天人就不困了,精精神神生龙活虎的,吃饭?哪有那功夫,辟谷,当然这辟谷不是说真一点东西不吃,而是渐渐减少吃饭的量,同时辅以药物和运劲方法,如果长年累月的进行修行式的辟谷,真可以做到不食人间烟火,不过此时显然做不到。
    怕受内伤?没事,使劲儿练,无非是李道爷内力一震的事嘛,轻松治好。外家功法不适合?扯淡,铁砂掌金钟罩,无非是怕炼损了筋骨留下暗疾嘛,老和尚秘制药水,打坐之前该敷的敷该泡的泡,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之后,排除毒素一身轻松了嘛,对了,听说这人的骨骼打断以后再长好会更加坚硬啊。
    哦,还有啊,这一个多月除了龙虎山以外,什么茅山道、南毛北马、崂山、华山、鬼谷门、天机门等等一堆听过的没听过的门派,或是送来心得札记,或是送来秘籍宝典,或是掌门亲来等等,好啊,来者不拒。哎呦,这小子原来还有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太好啦,能背的全背下来,没用的也要看一遍看熟......
    总之,这一个多月下来,李云洛感觉自己像是要碎了一样,说24小时不停顿可能是夸张了一些,但真是每一天都把他压榨到了极致,反正这副身子骨,只要打坐一个时辰就能恢复的七七八八。
    李云洛有时会忽然生出一种想法,上天给他这大好天赋,是不是就是要让他来承受更多的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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