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止是他们,看到索伦的伤痕,诸葛亮自己也是瞠目结舌,这是我弄得吗?诸葛亮不敢相信,在方才的一刹那,由于战马惨死,自己一时被愤怒占据了头脑,几乎是出于无意识的状态,令自己的漫天戟影达到了一瞬间的突破,只是现在再让自己回想那种感觉,却再也找不到了。
    “诸葛亮……”在诸葛亮暗暗惋惜的时候,索伦捂着自己的胸口,苦笑着道:“这是漫天戟影的最强状态吗……”
    “这……恐怕是我能发挥的最强状态。”诸葛亮犹豫了一下道。
    索伦脸上闪过一丝欣慰,道:“本想用苦练了多年的‘半月斩’去挑战‘龙刀’关羽的龙啸九天,只怕是没机会了……不过,输给漫天戟影也不算辱没了我一番心血……乌桓兄弟……听令……死之后,一切听……诸葛亮调……遣……诸葛亮……你若敢屠戮……的兄弟……做鬼……也……”索伦话未说完,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激得全身的伤痕鲜血顿时喷散了出来,咚的一声,索伦在马上再也坐不住,翻身落到了地上。
    诸葛亮俯下身去,叹了叹索伦的鼻息,发觉已经没了动静,遂摇了摇头,抱起索伦的尸体,缓步走进乌桓的大军,环扫了一眼,沉声道:“方才索伦的话你们可听见了?”
    众乌桓士兵被诸葛亮阴沉的嗓音吓倒,不由后退了一步,相互间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终有人带头说道:“诸葛亮,你想如何?”
    诸葛亮轻轻哼了一声,道:“莫非乌桓一族中除了索伦就再没一条汉子?回答个话都这么难?!出来几个人,把你们部落首领的尸体迎回去,按英雄下葬吧。记住,索伦用一条命换了你们所有人的命,也请你们信守诺言。”
    诸葛亮话音刚落,乌桓兵士中立刻便有人显出不忿之色,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便出来十余人,恭敬的将索伦的尸体带回自己的阵中,又有一名身着万夫长服饰的乌桓将领高声叫道:“乌桓兄弟们听令,放下武器!”随着这声叫喊,万余乌桓士兵中便有三分之一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另两名穿着万夫长服饰的人将领相视一眼,也发出了命令,其余的乌桓士兵也都放下了武器。诸葛亮松下了一口气,这些人真要反抗起来,自己纵然能胜,但兵力损失也不会小,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
    三日后,这一万乌桓降军被安置在了渔阳郡的一处大营中,没有任何武器,粮食由诸葛亮的部队按日供给,算是没了爪牙。同时赵云张燕等人也凯旋归城,龙塘峡一役共杀敌近一万,俘虏六千余人,蹋顿坐下五大勇士之一伦巴的首级,也悬在了郝昭的腰间。
    十五日后,关外于禁传来捷报,乌桓精锐已经尽数入关,因此大唐军队在关外连挑了十四处乌桓的部落,实际控制了乌桓区。二十三个臣服于乌桓的部族见乌桓势去,纷纷向大唐请降,愿为附属。
    经此一战,如今蹋顿入关带领的八万乌桓铁骑,剩下的已经不足一万人,龟缩在蔓楚岩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暗中策反的多滚被陈宫识破所杀,否则此时乌桓之乱已经算是彻底平定了。
    时光一晃便进入了九月,期间赵云带兵六次进攻蔓楚岩,只可惜蔓楚岩实在是易守难攻,凭空折损了两千余兵士,也未能进入蔓楚岩核心地带半步。诸葛亮亦殚精竭虑,视察地方,选拔官员,安排大唐逐步接手幽州新占领区的政务。
    原本这些诸葛亮是准备让许攸来做的,只是张颌来治理辽东五郡民风太过刁悍,张颌江湖性子,以暴制暴,治安倒是安定了下来,政务却变得一团糟,遂只好让许攸先过去帮助张颌。那两人原本就有仇,张颌恨许攸一直恨得牙痒痒,在与张颌的那次谈话后,倒没听说张颌在辽东刻意为难许攸,只是听闻张颌见也没见许攸一面,直接将政务完全抛给了许攸,自己则带兵彻彻底底的在辽东剿了一遍匪。
    对于这种情况,诸葛亮终究是放心不下,近来又收到许攸的一封密函,其中内容甚至有些触目惊心,看幽州中西部的事务已经渐渐进入轨道,于是决定亲自去一趟辽东。
    再说辽东乐浪郡太守府。
    “章主簿,乐浪前万太守一族被尽屠一案,可是你记录的?”许攸皱着眉,手里指着一份档案道。
    底下数十官员中,那章主簿听闻许攸的质疑,身形微微颤了一下,躬身道:“回大人话,正是。乐浪的前太守万大人半年前死于匪乱,那时无论是袁家还是大唐都管不到这里,朝廷委派的官员更是进不了幽州就会被乐浪的三大家族派人刺杀,因此一直都人来继任太守,所以这件案子便由属下来代为审理,记录本是属下的份内之职。”
    许攸早就听说乐浪的前太守素来刚正不阿,与乐浪的几大家族颇有矛盾,章主簿所说的死于匪乱只怕也是多游水分,鼻中不由冷哼了一声,道:“章主簿的位子到做得稳,与那几大家族关系匪浅吧?”
    “大人明见,属下这两年的确和那几大家族互有往来,那时袁家式微,大唐市里又扩展不到这里,属下也是要找个靠山的嘛。”章主簿说起这话脸上不带一点尴尬,皮笑肉不笑的道。
    许攸轻轻的将档案放在案上,盯着章主簿,语气冷冷道:“这案子疑点不下十处,这暂且不说,就说万大人在民间一向口碑甚佳,还是朝廷和袁家甚至现在的诸葛家都欣赏的命官,你也敢陪着那几大家族下黑手?万大人一门六十七口无一生存,这在乐浪民间引起多大恐慌!你可知道?现在乐浪百姓对官府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你知道吗!?”
    许攸一句接一句的问话说得章主簿不由低下了头,旁边的几位曹掾接过话来,嬉皮笑脸的道:“大人有所不知,辽东之地本来就是荒凉偏僻,乐浪又是在辽东的东部,天高皇帝远,莫说这两年,就是近二十年来,乐浪的政务便一直为那三大家族把持,官员多是个摆设,哪怕带再多的私兵也压不了那些地头蛇的,仅几年来张家更是了不得,几乎控制了辽东,大人,您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这曹掾所说的张家的确是了不得,它原本是乐浪一个不大不小的中等家族,但自从数年前他的家主张世平傍上了诸葛家后,成为了诸葛家的官商,几乎是平步青云,不仅在青州的实力颇大,在其发源地乐浪更是权势熏天,带着另外两大家族,势力向整个辽东渗透,渐渐有了土皇帝的迹象。一年多前张颌带兵征战辽东,之所以能在一年之内便平定了辽东,张家的私兵绝对是功不可没。
    许攸心中盘算,明了这些人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于是站起身子,在大堂之中边缓缓踱步,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把戏,乐浪二十年里换了十七任太守,居全国之冠。你们调查过每个新来的太守,对付贪官,你们就投其所好,要钱给钱,要地给地,要女人给女人,过程中悄悄留下证据,抓住了把柄,之后你们便可以沆瀣一气;对付胆小的官,你们便威逼恐吓,吓跑了最好,吓不跑的话也不敢与你们较劲;对付那种软硬不吃的官,你们就想办法架空他,不给他任何能接触权利的机会,之后找机会做掉他。我说得对不对?”
    许攸扫视了一圈在厅内的数十名官员,里面至少有着二十位那三大家族的人,这些人眼中无一例外,毫不掩饰的闪出了杀机,门口的数十位衙役也听得了里面的话,抄起水火棍就要进来。许攸一个闪身,便冲到了门口,三拳两脚间,便将数名衙役打倒在地,嘿嘿笑道:“想杀人灭口吗?我在袁家的所作所为,想必诸位都已经听说过了,这方面区区不才,倒也算是行家里手。而且诸位似乎忘了,我虽是文官,但好歹也是武林人榜的人物,用些衙役就想灭我的口,似乎有些太瞧不起我了。”
    许攸的突然出手,倒让厅内的官员脸色白上了三分,一人说道:“许大人,您来这里的时候,我们送你钱、地、美女、产业,您都不要,哪里像你在袁家时的风格?您倒说句话,怎么个章程,我们也好为您准备准备。”
    许攸的突然出手,倒让厅内的官员脸色白上了三分,众官员中一名身材肥硕的人说道:“许大人,您来这里的时候,我们送你钱、地、美女、产业,您都不要,哪里像你在袁家时的风格?您倒说句话,怎么个章程,我们也好为您准备准备。”
    许攸听着话中带着三分讽刺,也不在意,道:“看来我在袁家贪到贪出了名声。也不怕咱们交浅言深,这个贪也有个是非分明,有些东西无关紧要的能贪,而有些东西是上头看重的绝对不能贪,不然我在袁家屹立不倒凭了什么?二公子三年多前在北海的雷霆手段你们也应该听说过了,管它什么家族,,哪怕是张世平,二公子处理的时候可绝不不会手软!我在这里还是奉劝各位收敛一下,与案子沾边的引咎辞职,咱们再合计出那七名主犯,其余的许某不追究,一切不就都好了?”
    许攸长篇大论说了一番,只是那些大小辟痞什么没见过,根本不为所动。章主簿突然阴险的一笑道:“许大人,听闻你和张大帅矛盾挺深,不是吗?”
    “嗯?同朝为官,没有的事!”许攸心中一惊,遇到张颌几乎是他每天最怕的事情。
    章主簿又道:“那为何许大人来到辽东一个月来,每每总是躲着张大帅,不去辽东郡办公,而跑来了乐浪郡?放心好了,许大人,张家的在辽东这头的二家主和张大帅交情很深,我们这些下官特地将张大帅请了过来,与许大人亲近亲近呢!”
    章主簿的话音一落,厅间不住响起嘲笑之声,显然这群人浑然没有将许攸放在眼里。许攸心中暗骂,原来这帮畜牲竟早有了应对之策,默默估算了一下,以张颌与张家的交情,来到乐浪倒是十有八九是真的。张颌如今这般与他共事,两人间虽不见冲突,那也是自己刻意躲避的结果。
    想到这里,许攸不禁面色难堪起来,往返踱了两圈步,暗暗下定决心,准备先斩后奏了这位三大家族的在官府的核心人物章主簿,正待开口,忽闻得身后一声招呼:“许大人,别来无恙?”
    听到这个声音,许攸脸色变得惨白,回身望去,只见一名中等身材,却是颇为壮硕英武的诸葛家将军,不紧不慢的踏入了厅中。来人脸上虽似是一片平静,但细看去却仍可看出轻微的抽动,显然是在极力忍耐着自己心中的愤怒,这人正是张颌。
    许攸苦笑了一下道:“原来是张大帅,一切尚好。”
    张颌不再答话,径直走到了一旁的案上,倒了一杯清茶,端到许攸面前,道:“许大人,喝茶。”
    “这……张大帅……”许攸一下子愣住了,犹豫了一下道,“请张大帅恕罪,这茶我不敢喝。”
    张颌冷哼了一声道:“许攸,你为什么不敢喝我这杯茶!?”
    许攸自从袁家倒台后,不用再做细作,便回了诸葛家,只是在袁家时把眼前这位天榜高手得罪得太厉害,因此在诸葛家里也是千方百计地躲开张颌。只是好景不长,他终归被调到了辽东,和张颌共事,许攸自己心下估摸,这少不了是张颌在背后动的手脚,谁都知道他与北伐军大帅和督军乃莫逆之交。许攸长叹一声道:“张大帅,我只是眼见着辽东一地,处处是蛀虫,无心来喝这杯茶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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