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行到离山还有十余丈的地方自行停止,尚如初便是如何鞭打再难令这马儿前进一步。尚如初跳下马来,见这马儿低低闷叫,想要脑袋一直拉拢着,不时想往回跑。显是十分害怕。尚如初不明所以,看了看这山,忽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之声从山深处传来,这时心中才了然原来这马儿嗅到了百兽之王的气味,所以才如何害怕。尚如初松开了缰绳,马儿便远远的跑开了。尚如初心中忧急王静安危,只想找到王静。可这山如此之大,要在山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眼见天色已经昏暗,王静不知身在何处,情况实在危险,心中焦急万分,心中只认为若是王静有了任何意外,他便是那最大的罪人。这时哪里还顾忌得到这山到底是大是小,便进入山中,看见有洞穴的地方,便大声呼喊一声,然后又怕王静昏厥其中,听不到声音,又亲自到洞穴中寻找一番方才罢手。这山上洞穴成百数千,他哪儿能一个一个找遍呢?尚如初寻了一百多个洞穴,兀自找不到王静,心中有了些许动摇,想他是不是找错了方向,或许王静根本就没有来这儿玩耍,可王静究竟到了那儿,他确是一点点的不知道。此刻天色已然全黑,只能凭借着月光视物,尚如初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眺望,可这时哪里能瞧见什么,尚如初双手环在口前,呼道“王静,王静!”尚如初平常不叫王静本名,只叫她郡主,这时心中十分焦急,终于叫出最为亲切的名字来。只望王静这时能够回应他一声。可尚如初听到的唯有他山间回音,传来的仍是“王静,王静!”。
    尚如初瘫坐在巨石之上,不知道他现在到底该干些什么。去找大军队来这里搜山寻人,可他们停下来游玩,大军却是前行不止,请他们前来,只怕要等明天早上了。还是在这儿的山洞中一个一个的寻吗!?可王静若真的在山洞之中,为何却不回答他?她是不是遭遇了生命危险,山脊处传来一声狼嚎,悲怆凄厉。尚如初心底一凉,心道“尚如初啊尚如初,连一个女娃子都看不好,真是榆木疙瘩!天下第一大傻蛋!就凭你这模样,还妄想与栗姑娘结成伉俪,不知羞耻,不知羞耻!”尚如初想他把王静搞丢了,不自觉便想起这时若是栗建华与他在一块儿,也便不能放心。又想到他与王静当年在华州城中诚心相待,他为了替她解围,与胡风剧斗,再到胡十陌砍伤他的脚掌,开封城下想听却不想见,他入王府寻楚廉子误入她的闺房,她亲口承认她倾慕他……这时不禁目中含泪,想到他平常对王静冷言冷语,敷衍相待,而她对自己却是关怀备至,嘘寒问暖。心中惭愧无比,现在心中唯一的愿望便是亲自寻到王静。
    就在这时,周围有双碧绿的目光寒光生生的逼近尚如初,尚如初略定心神,强行抑制内心悲痛。细细往那边一瞧,那儿正有一群野狼正在朝他这儿逼近,显然是将他当做了猎物。尚如初一心想要找王静所在,这时也不想理会群狼,兀自往山洞中寻找。狼群一见尚如初转身奔向山洞,以为他要逃走,为首的一个狼嗷嗷叫了一声,众狼便奔将起来,猛地往尚如初这儿本来。尚如初眼见群狼笨狼,心中本来就有怒火无处发泄,这时凝神聚气,也不抽剑,心中只是默念《莲花宝鉴》的心法口诀,运力掌上,这时狼群已然赶到,众狼眼见尚如初只有一人,直接了当的扑了上去,现将尚如初撕扯成碎。谁知这时尚如初情绪激愤,体中真气属十分亢奋之态。狼口已触及尚如初的身体,哪位能要下去便被震飞,尚如初手掌看准狼的来路,用手一砍,一匹头狼被脑浆迸裂而死。众狼一瞧顷刻之间便死了头狼,震伤的三匹狼在地上抽搐半响也不再动了。锐气已经消落一大半,一时不敢再扑向上,只在一旁喉咙闷闷发出“呜呜”之声恐吓。尚如初见群狼不敢进击,便翻身再到山洞中寻找。
    尚如初兀自发狂在山间寻找王静,却不知王静自始自终都在看着尚如初的一举一动,只可惜她的手已被缚住,口被塞住,既不能动,也不能言。她听尚如初心急如焚的叫着她的名字,舍身忘死与群狼相斗,瘫坐在巨石之上呜呜恸哭,这时兀自发狂寻着自己,心中只觉一股温暖感动之意在心中荡漾开来,一股暖意涌上眼睛,双眼便被附上了泪水,一滴滴热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心想“原来尚如初心上还有我,原来尚如初心中还记着当年的王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身边一个冷艳绝伦的声音低声道“尚如初,哼,你怎么能喜欢我的仇人,你怎么能喜欢我的仇人……”李建华看着山下兀自寻个焦急的尚如初,心里五味杂陈,看到他便想起当年在绿林山上尚如初如何相救与她,如何每天照料她安稳,如何在山巅相与练剑,尚如初当时还在山巅说要帮他报仇,想到这儿,不禁冷笑一声,道“尚如初,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妈妈说过天下的男人都不可相信,果然不错,尚如初,你便是全天下最大的骗子!”武观手持判官笔,抵在王静喉头,突见王静笑着流泪,栗建华也是满面悲容,似乎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再一看两人皆在看着山下发狂的尚如初,心下了然,原来这二女全部都对尚如初倾心,尚如初这时拼命想要找到王静,自是对王静有着极深的感情。武观心中怜惜栗建华,不肯见她悲伤难过,便道“建华,我把这小妮子解决了,再杀了山下的混小子,给你出气如何!?”他与栗建华相处多日,这时已日间亲密,栗建华也许他叫她闺名儿。栗建华道“这人对咱们还有用,现在不杀,倘若金人追踪起来,我们便逃不掉了,这儿我们先走儿!”说着往山底尚如初兀自在找的尚如初看了一眼,便转身欲走。其实栗建华只想另找个地方再下杀手,在尚如初左近杀人,栗建华实在做不出。武观一手抓着王静的手袖,用力一扯,便要把王静押走。王静这时略定心神,她明白栗建华对她定然没怀好意,这下跟她走了,实在凶多吉少。这时心下一动,用脚一踢身旁的一块石头,那石头不大,一碰便滚了下到山崖下去。她这一下做的十分隐蔽,栗建华武观二人均没有发现。
    尚如初正在发疯搜寻山洞,恁的听到寂静无声的山崖间有一块石头滚落,心里一震,道“难道王静在山上,否则山上又怎么会自个落下石头了呢!”赶忙站到山洞外,向上一眺,看准了方位,发足便往山上奔去。王静心中只望尚如初能够注意到她踢下的一块石头,她那而知道尚如初不仅猜到了她的用意,这时正朝着他这儿拼命奔来。栗建华一路上一语不发,尚如初在山下发狂寻找王静的身影,和在绿林山上尚如初和她朝夕相处的景象轮流出现,心情复杂异常。武观一瞧栗建华神色,知道栗建华心中对那姓尚的小子用意极深。一时十分妒忌,心中恨不得亲手便要杀了尚如初,一泄心中郁闷之气。武观年纪与尚如初相若,从前本来开朗乐观,广交益友,可自从历经一家人惨遭被屠,又遇上一生之中第一个令他为之倾心的栗建华后,性格便变的有些孤僻狭隘。一心只想与栗建华报仇以后,结成伉俪双宿双栖,再不理凡尘之中的俗事。可栗建华对他冷淡多而热情少,便是寻常对他笑的时候都似乎怀揣着巨大的心事。有时栗建华看他练剑时会呆呆出神,兀的笑将出来,武观看她神色自是想起了什么人事,那时他不明白到底栗建华心中到低已经有了谁,直到今天看到栗建华看因尚如初为另一个女人而焦急时的悲痛神色,这才知道原来栗建华心中思念的人原来是他!这时心中恨恨不能平复。
    武观与栗建华正押着王静往山的另一头走,他们以为尚如初兀自在山底找寻王静。哪知道王静踢石向尚如初透露了消息。尚如初急着往山上走,没过多上时间便到了王静刚刚被绑之处,尚如初眼睛一瞧,地上有过人站过的身影,心下一喜,只道王静刚才便在这儿,他细心一瞧周围的草势,东南方的杂草中隐隐现出一条线来,想那必是有人走过,也不做多想,便往那边跟了过去。他一人走的自是要比三人走的快,没一盏茶的功夫,尚如初已然逼近了三人,他隐隐听到前方有脚步声响,这时他的心智已然冷静下来,侧耳细细一听,知道那前方有三人在走。尚如初刚刚尚不惧怕残忍无比的恶狼,这时又怎会怕两个人。又悄悄的往前追了一会儿,等到他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瞧见三个人时候,这时猛地掠飞过去。这一变实是发生的突然,李建华等三人楘的听到身后有人袭来,各自吃了一惊。武观刚转过身,尚如初便发出一掌直砍他的脖颈,武观眼疾手快,一面伸手格挡,一面侧身躲避。这才渐渐将尚如初这一掌躲了过去。而他本来紧紧跟在王静身后,这时二人之间已有一丈之距。尚如初见到前面一人身穿粉色小袄,便是王静今早所穿的那件,认出这人就是王静,落在她身旁,喜不自禁轻轻问道“你还好吗!”王静双手被缚,唇口被塞,不能说话,可借着月光看着从天而降的尚如初,眼神之中流露出欣喜感激的媚态。尚如初见王静完好如初,未受丝毫损伤,十分喜慰,对他微微一笑,摘下她口中的布团。王静这时忍不住道“尚如初,尚如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忽然住口,眼神瞳孔一小,便用手板尚如初的身子。尚如初看她如水的眸子亮光一闪,知道刚才那人在后偷袭,这时要躲避已然来不及了,尚如初微一凝神聚气,把腹中的真气汇集在中,武观的判官笔直刺而来,一招便中,可只刺入寸许,便觉着由剑端传来一股恢弘磅礴的内力,他杀心已起,气焰方盛,不肯轻易放弃这杀尚如初的机会。双手兀自不肯放手,运内力相抗衡。可《怜花宝鉴》内力何其博大精奥,况且武观外在功夫甚佳,内力修为却远不够深厚,这时强撑,无疑自伤己身。片刻之间,武观便支撑不住,判官笔脱手,倒在地上。判官笔只是刺入尚如初身体不过半寸,这时也闶阆一声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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