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曲萤儿不解地吼道。“这个家伙可是准备用百草枯杀死姐姐的,若不是段记者替姐姐挡住那一击,现在姐姐怕是早已化为灰烬了!他既然有心杀姐姐,我们为什么不能杀他。”
    步梵连连捂住曲萤儿的嘴巴,使劲拍了拍她的脑袋。“萤儿,你还是孩子,涉世不深,接下来请你安静地听,不要说话。”
    “唔……唔……”曲萤儿被捂住了嘴巴依旧不停地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以示抗议。
    步梵的话不光让曲萤儿和曲离儿震惊,更是让龚汉杰不得其解,整个人都傻坐在地上。
    “你……你这是要救我?”
    “你觉得呢?龚门主。”
    龚汉杰一脸的茫然,任凭鲜血在脸上流淌也全然不顾。
    “少侠既然当时把龚某人擒获,让我受尽了这五毒教女人的羞辱,现在为何又要出手相救?”龚汉杰问道。“此举我实在不解。”
    “之所以擒你是为了中止当时焦灼的局面,虽是擒你,实际是在救你,这点龚门主都想不到吗?”步梵冷冷地说。“你百草门与我无愁,我何必费心力去害你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
    龚汉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暴躁起来,厉声说道。“少侠果真是英雄!昨日在百炼坑看少侠那番壮举,我龚汉杰自愧不如,我早知道少侠这等英雄是不可能与五毒教这种异域门派为伍的!你一定是被那几个女人蛊惑了是不是?你我都是中原人,应该是一心的。”
    “……”
    “少侠,我龚汉杰怕是没法活着离开了,这女人在我身上已经种了好几道蛊,即使我离去也会暴毙而死。但是少侠以你的武功是一定能从这五毒教逃出去的,请你出去后一定要告诉我的门人,为我报仇!“
    ”看来龚门主似乎并不懂……那还是请你闭嘴吧。”
    这突然严肃的语气,直把龚汉杰惊得一片茫然。
    步梵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亏你们还是一派之主,为何连最基本的思考都没有?接下来我想请两位教主不管怎样,都听我把话说完。”
    “我的想法其实和那段记者一样,希望两派都够息战!”
    “息战?”曲离儿暗暗摇头。“步梵少侠想的还是太单纯了,现在这个时候,那百草门人就聚集在大寨之外,他们又如何肯息战?再者现在他们门主在我五毒教手中,砝码在我手里,我为何要息战?”
    “哈哈哈,息战?真是可笑。”龚汉杰狠狠地啐了一口痰。“步梵少侠如此武功造化,怎么会和傻记者说一样的话?难不成以为这帮派火拼是过家家吗?说息战就息战。”
    步梵没有理会这两人的反讽,接着说道。
    “我不光希望两位可以息战,还希望两位以后能够化干戈为玉帛,结成同盟。”
    “同盟……”这话让一向冷冰冰的曲风荷都忍不住笑了,她放肆地笑出声来,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这百草门是我教宿敌,你们谁听过跟宿敌结盟的道理,再者即使没有愁怨,我五毒教作为苗疆第一大派也不会和一些没有素质的村痞结盟。”
    “我呸!贱女人!”龚汉杰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我百草门会乐于与你们这群心如蛇蝎的婊子结盟吗?我就是今天被毒死!也不会考虑这种蠢事。”
    “哎……”步梵看到两人的样子,更觉得可笑。“那我这样说好了,两位今日若不结盟,那不管是五毒教还是百草门都将覆灭!”
    还没等两人开口,步梵接着说道。”我想两位是知道各自门派的实力的,五毒教与百草门其实在一定程度是不相伯仲的,若一味的死拼最终的结果只有玉石俱焚,这点两位帮主不应该想不到?”
    这话似乎同时说到了两人的痛处,两人迟疑了片刻皆没有回声。
    “一个帮主的职责是要让帮众活命,这是最基本的底线,你们拿着两个门派的性命相抗,实在愚蠢。”
    “步梵少侠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你的门人被另外门派的混蛋玷污,你也会不顾一切杀之而后快的。”曲离儿气势汹汹地反驳道。
    “我想请两位帮主说说你们之间仇恨的源头到底是什么?难道就只是因为神农架的那块地吗?”
    “百草门人玷污我派女人多次,先蹂躏后杀害,惨不忍睹!这才是我五毒教最初的仇恨,若百草门不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我想我是不会因为一块地皮就与其为敌的。”
    “呸!”龚汉杰狠狠地捶着地板,一脸悲愤。“我去你妈的,明明自己心如蛇蝎,却装作白莲花!步梵少侠不要被这女人蛊惑,我百草门人虽然没有文化,但这不至于做这种无趣之事,说实话你们这种女人我们上了都觉得脏!反而是你们五毒教三番五次下蛊术害我们百草门人,让他们死无全尸体。此仇不报,我还有什么脸面做这门主!”
    这一情急之下,龚汉杰竟然把自己蜀中的口音都带出来了。
    “你个狗ri的仙人板板!老子ri你ma卖嘛劈!!!”
    “你胡说!”曲离儿也是涨红了脸。“我们五毒教没有做过这种事!”
    “步梵哥哥!这家伙一直在胡说,他这样的人你一定不要相信她。”看着自己姐姐委屈的样子,曲萤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挣开步梵的双手,开口便骂。
    看这两个帮主的架势,似乎都没有再说谎,不然这龚汉杰不会急得把乡音都给带出来。
    这样的情景,基本上步梵已经能够猜出其中的症结了,江湖纷争无外乎就是那些,前世时他早就看惯了。
    “今天两位帮主今日都在这里,我们就把过往的仇恨好好理理,也分一个到底谁对谁错,江湖之争,自然是要有公道的。”步梵平静地说道。“两位没有意见吧。”
    曲离儿和龚汉杰都没有吱声,那意思就是默认了。
    “我希望我在问一个人问题的时候,另一个人不要插嘴,这样可以吗?”
    两人又点了点头,虽极不情愿,但也没有多言。
    “我先问一下曲教主,你发现自己教中的女孩子被人玷污杀害,最早是在何时,是在何地?”
    “是在三年之前,女孩子就是死在我五毒教总坛分外的,赤身裸体躺在那里,很是可怜。”当回忆起这一幕时,曲离儿忍不住攥起了拳头。
    “曲教主,为何会确定就是百草门人所为呢?”
    “因为那女孩子身上有各种铁锨钉耙打伤的痕迹,尸体周围还有百草门特有的毒草,这不是百草门人所为,又会是何人呢?”
    步梵淡淡一笑,一副释然的表情。“若只是这些的话,曲教主,其实你并不能认定事情就是百草门所为,像钉耙这种武器并不是百草门专有的,还有你说的毒草也是如此,据我所知百草门只是采集毒草而已,毒草遍地都是,和百草门并没有直接关联。”
    “哪还能有谁呢?中原门派我们只与百草门在经济上有所纠纷矛盾,其他的门派我五毒教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
    “这便是教主你的感情用事了,你自己内心觉得是百草门所为,便就不需要任何合理的解释就强迫自己相信事实就是如此。”步梵淡淡说道。“若曲教主这还不领悟,哪我就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那少女的尸体是在大寨外被发现的,若事实真是百草门人所为,他们又如何能够跨过暮秀雨林的沼泽呢?”
    这话一说,曲离儿突然皱起了眉头,一副失魂的模样。
    “若百草门人可以这么轻松度过沼泽,又何必等到现在尾随着我和萤儿前来攻打五毒教呢?这个问题请教主好好想想。”
    跟曲离儿说完,步梵又走到了龚汉杰身边,轻声问道。“龚门主,又是如何断定自己的兄弟是五毒教所杀呢?”
    “再明显不过了,那是蛊术啊,我那几个门人都是中的苗疆蛇蛊而死,整个华国都知道就是苗疆五毒教最善使蛊,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步梵再次摇了摇头。“龚门主竟然也在自欺自人,你好好想想,蛇蛊是最普通的一种蛊术了,别说是武林中人,就是街边的小孩故意也能知道个大概,这华国会使用蛊的并不五毒教一家,据我所知早在殷商时期中原就有人精通蛊术了,五毒教只是比较擅长而已,并不是绝无仅有。尤其是蛇蛊这种低级蛊术,我敢说华国肯定有无数人精通。”
    “哼!可笑。”龚汉杰完全听不进去。
    “我再问你龚门主,若你要害一个人,你觉得是明目张胆的害人然后引得别人对自己的怀疑好,还是偷偷摸摸无声无息地暗下杀手好呢?“
    “江湖恩怨,无休无止,说不准之后就会有仇家找上门来,若是能够悄无声息地杀人,谁也不会愿意暴露自己。”
    步梵点了点头,笑道。“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完全僵掉,那我再问一遍曲教主,你们五毒教有没有那种悄无声息就能把人害死的蛊术呢?”
    曲萤儿耐不住了,连忙抢着回答。“这还用说,自然是有啊,而且有的是,步梵哥哥忘了我在你身上下的唇上蛊了,你功夫那么高不也没有发现吗?”
    “龚门主,你也听到了,五毒教若真想杀你们门人,完全可以无声无息,让你无从查觉。你怎么会故意下一些特征明显众所周知的蛊毒等着让你发现呢?”
    龚汉杰还想开骂,但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步梵少侠的意思难道是说有人在从中作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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