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剑客远远望去,又说道:“此番杨谷主受伤而去,恐怕这误会是越结越深了。这人如此年少,便能有如此修为,也真当是豪杰也。咱们两个老头子也确有不对之处,这边去寻得杨杉,好替她疗伤。如此一来,争取能够消除误会。”
    玄空点点头,当即和残阳奔下山去,寻找那杨杉。
    却说杨杉下得顶峰山,她怕玄空和残阳两人追击而来,当下也管不了内伤,一路狂奔。奔得数十里,寻得一处隐秘之处,开始运功疗伤。
    少林洗髓经的内力虽然强劲,但血饮谷混元龙神功更是这世界上最高深的内功武学。虽然杨杉受得玄空这一掌,但并不是什么大事。
    杨杉正在运功调理之时,灵台一片空明。忽然听到有细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杨杉心念不好,此刻正是运功的关键时刻,岂有反击之力?
    当下杨杉清楚的知道眼下正是此生最危险的时刻,她此刻盘腿而坐,闭目运功,无法张开眼睛。要换着旁人,运功疗伤之时,遭受外人打扰,必然走火入魔,全身筋骨寸断。
    但杨杉毕竟是杨杉,当下运起混元龙神功,收缩内力防线,护住心脉。另分出一股劲力集中到右手手指上,静待变化。
    那人一掌打来,竟然万万不料是天师夺力功。杨杉听声辩位,右手软铁化钢指劲力直指那人。这软铁化钢指力道何等强劲,何等炽热!如若配合酒水,或者面粉等物一起使用,功力高深者,可以凭空使其爆炸,威力骇然。只听得那人口吐鲜血,但仍然忍住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连忙向远处逃去。
    杨杉知道此刻中掌天师夺力功,当下暗道不好。这天师夺力功内劲进入体内,极速向心脉攻击。一旦攻破心脉,那便会成为废人。
    总算杨杉修为极高,混元龙神功高出一筹,暂时克制住这天师夺力功的劲力。但是不幸的是,这天师夺力功的劲力会连续七次进行反弹,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天师夺力功内劲第七次进攻,乃是顶峰状态。这波过后,若仍然未能攻破心脉,方才完全消散。
    调理过后,杨杉睁开双眼时,再也无法动用内力。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一个极为安稳的地方,与这天师夺力功的七道劲力相抗。如若再次被别人偷袭,那这条命只能报销。
    稍后,杨杉便遇见了那赶车的马夫,再后来便在大竹林碰见了张雍杰。待杨杉终于化去天师夺力功的内劲之后,首要任务便是寻找当日偷袭自己之人。势要掌毙此人,报得大仇。
    杨杉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天海仙教等若干教徒,毕竟这天师夺力功本就是妖教邪功。但日前暗中观察,这青铜道人,黑铁和尚包括绍七等人,均是生龙活虎,毫无受软铁化钢指劲力内伤的征兆,只好将他们排除在外。
    那日在船上与张雍杰结拜为姐弟之后,杨杉当即四处徘徊,后来看见张雍杰受制,本想上前解救。但正碰见青铜道人,黑铁和尚绍七等人在江边滩头谈话。又看见病猫子埋伏在远处,杨杉见过这病猫子,知道这人跟张雍杰是朋友。当即软铁化钢指一出,将病猫子身上五处大穴制住,站在旁边听那三人谈话。
    杨杉冷眼看着绍七,静静的盯了许久。心中思绪万千,待得回归现实之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当即解开病猫子的穴道。
    病猫子迟疑道:“阁下是谁?为何偷袭在下?”
    杨杉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冷冷道:“本座湘西血饮杨杉是也。”
    病猫子闻言大吃一惊,心中盘算昨夜这青铜道人和绍七谈话,自己可是听在耳朵里。这青铜道人一口一个姘头,显然这杨杉和那绍七有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关系。此刻这杨杉正在面前,难道这人要杀人灭口不成?这杨杉武功登峰造极,更是毫无声响的将自己控制住,她若真当动手,自己如何是对手?
    正在担忧间,却听杨杉道:“本座说一件事情,你照着去办,你可明白?”
    病猫子只得连连点头,心中思量眼下此人在此,毫无回旋余地,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杨杉将血饮剑往病猫子手上一扔,说道:“本座不愿再见故人,就由你将此剑亲自交于本座之义弟张雍杰手上。”
    病猫子早知道这张雍杰有个生病的姐姐,这时候才知道这姐姐竟然是湘西血饮谷谷主杨杉。看着手中的宝剑,当即明白其意。这张雍杰既然是杨杉的义弟,凭借这层身份,想那唐门不得不放人,那天海仙教三人也不敢造次。当下拿了宝剑,追赶那大船。
    待他追赶至寿城江段时,正见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乘船从江对岸赶来。
    那司徒雄武连忙道:“病猫子兄弟,唐门的人已经带着张兄弟进了寿城。”四人汇合在一起,进城寻找,不一会儿见张雍杰出得城去。
    司徒雄武等人本意要加快步伐赶上去,却不料又见唐俊唐抟也沿着张雍杰走过的路尾随而去。当下四人只等紧跟,上得棋盘山来。
    当下病猫子将遇见杨杉之事告知张雍杰,只是那杨杉和绍七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不敢多言。只是说杨杉另有要事,自行走了。
    张雍杰看着手中的血饮剑,睹物思人,喃喃道:“为难之时,总是大姐出手相助。又不知道大姐此刻又在何方,他日遇见还是及早将这宝剑归还才是。”
    当下众人又想起天雷行动,计划之前一共六人,歃血为盟。此刻却只剩五位,那张员外大哥已然是沉入长江之底,葬生鱼腹了。想来也有些悲痛,当下五人商议一阵,张雍杰决定返回侠义庄,将侠义庄一众孤寡,进行安置。
    司徒雄武受伤,不便走路。尤金达当下雇了一辆大马车,五人向那侠义庄走去。
    侠义庄此刻却冷冷清清,丝毫不见当日的热闹。那些小孩现在早已散落江湖,无人呆在侠义庄了。这才七八日光景,此刻侠义庄竟然衰败的就像两个世界。
    这两日,宇文铁柱,尤金达等人外出打探,这时候回来,大家方知,之前张员外名下的大竹林别院以及渝州城内的酒菜飘香堂均已经被张员外卖给其他人了。现在张员外的名下,除了这几间破屋子,再无一财产了。
    张雍杰想到这张员外为了给那青铜道人凑五千两银子,竟然变卖了几乎全部的家产。想来着青铜道人是何等的可恶,加之永城一战,叶老太爷一家惨案。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当真是对那青铜道人恨之入骨,誓要亲手消灭此人。
    又过的两日,这司徒雄武的内伤已然完全康复。张雍杰五人当下将侠义庄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暂时在侠义庄里住了下来。
    青铜道人果然暗地里找些麻烦,不断的派人半夜暗杀张雍杰,均被张雍杰一一躲过。司徒雄武等人叫道:“张兄弟,咱们现下早已将你在侠义庄暂居的消息传递给那些说书人了。此刻天下皆知,咱们就在这里住下,谅那青铜道人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张雍杰心知那青铜道人甚为厉害,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暂时呆在这里,徐图变化。从此杨杉也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上门来找张雍杰。
    张雍杰心想不如趁此时机,好好练习剑法,争取武艺能够有所提升。当下便和司徒雄武,宇文铁柱和尤金达病猫子等人切磋武艺,打发时间。
    如此过了好几个月,转眼间,寒冬已然到来。
    渝州素有火炉之称,这并不意味着渝州全年均是温暖的。渝州的夏天有多热,那渝州的冬天就有多冷。冬天常年看不见太阳,几乎能够把人都藏的发霉。
    张雍杰想来那青铜道人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干,不可能把心思永远放在自己身上。所以也时常带着司徒雄武等人小范围内的活动,外出打猎,或者捡柴烧火等等。
    这一日,张雍杰和司徒雄武刚抱回两捆柴火返回侠义庄。远远望去,病猫子等人正在跟一名少女争吵。
    那少女身穿黑衣,手拿一病装饰极为豪华的宝剑,背后背着一黑色包裹,身后一匹高大威猛的黑马。从着装来看,便知道这人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只听那少女对病猫子说道:“给你说了,本姑娘要找的是张少侠,又不是找你,你在这里激动什么?”
    那病猫子怕这人是青铜道人派来对付张雍杰的,当下道:“嘻嘻,姑娘,跟你说了张少侠不在侠义庄。你要找他,到别处找去吧,你在这里吵闹是没有用的。”
    那少女道:“胡说,这天下谁不知道张少侠在渝州侠义庄?姑娘我在江西都知道了,这才千里迢迢赶来,要见张少侠一面。你要说这张少侠不在侠义庄,那天下的说书人都不会认可的。”
    原来张雍杰和湘西血饮谷谷主杨杉结为八拜之交,这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事。这数月以来,天下许多说书人,为了讨口生活,竟然私下编了不少段子,将张雍杰描绘成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说他武功如何如何精湛,为人如何如何豪爽侠义,简直就可以跟前朝秦琼等人前后辉映,是乃当世第一大英雄。
    那些说书人也不管事情真假到底如何,反正只要有人喜欢听这些故事,他们就有心思讲这些。他们讲的越是生动形象,就越有人喜欢听。
    如此循环下去,恐怕此刻张雍杰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是名动天下,功盖当世的千岛张少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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