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自从答应了凤鸣,他都尽量留在太子殿专门腾出的空殿里议事。只是凤鸣对政治并不感兴趣,平时为了容恬着想,和容恬两人聊天的时候不得不谈论一点。要他跟着参加沉闷的论政,几个时辰听那些花白胡子的老头唠叨什么渠道建设、赋税政策,那简直比下地狱更可怕。

    所以凤鸣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和容恬一起出现在议政的场合。

    凤鸣独自无趣,本想找鹿丹聊聊,可一来念他长途跋涉需要休息,二来容恬刚刚拒绝了人家的请求,便不要意思去找他。

    刚好秋星拉着秋月的手进了门,兴奋地问:「鸣王见过东凡国师带来的礼物没有?东凡的绸缎最出名了,鸣王能赏奴婢一点吗?」

    凤鸣笑起来:「你们和秋篮采青每人都拿点,做一套好看的衣裳吧。对了,别忘了荣虎,秋月的手巧,你帮荣虎也做一套。」猛地想起烈儿最喜欢穿质地柔软的衣裳,他肤色特别白皙,穿上绸缎象瓷娃娃一样,微微心疼,神色黯然。

    秋星倒没有看出来,笑道:「我们衣裳好多呢,是想给采锵做一套小衣服。」

    「哦,我怎么忘了采锵?你们去拿吧,给他多做两套。」见秋星他们转身,忽然想起一事来,叫住秋星:「这是东凡的礼物,不能都留在太子殿,你们帮我挑挑,好的都送到太后那去。」

    秋篮在旁边插话:「她们赶着逗采锵玩呢,哪有心思到太后那去?还是奴婢去吧。」

    侍女们散去,凤鸣静下心来。他知道容恬一谈政事就不顾时辰,自己进了书房,选了一本关于西雷地理的书看起来,不一会就觉得闷了,打个哈欠扔开,喃喃道:「教科书也要有趣味才能叫人读得进去,要不要改革一下西雷的教育制度呢?」负手看了看满屋层层叠叠堆起来的书卷,叹道:「亏容恬把这些全看齐了,还可以倒背如流,当大王真不容易。」郁闷地踱了两个圈,又自言自语:「我说什么也是鸣王,至少也要当半个容恬才行,不然怎么辅助他?」大声叹气,不甘不愿地捡起那书。

    倚在长椅上乱翻了几页,地形图没有记住,倒昏昏欲睡起来,缓缓闭上眼睛,呼吸渐沉。

    不知睡了多久,凤鸣朦胧醒来,揉揉眼睛嚷道:「秋篮,我渴了。」

    一道纤细身影从帘子后钻了进来,利落地递上热茶,凤鸣睡眼惺忪地接过喝了一下口,眼睛一抬,笑道:「怎么是你,她们呢?」

    采青似乎还不习惯凤鸣太过亲切的态度,规矩地行礼后,垂手站在一边,轻声道:「秋星秋月正为采锵量身,说要为他做什么衣服。秋篮到太后那去了,不是鸣王要她去的吗?」

    正说着,珠帘又晃,秋篮垂着头走了进来,对凤鸣行了个礼,道:「东西已经送过去了。」声调有点沙哑,仿佛哭过似的。

    凤鸣奇怪地多看她两眼,果然眼睛红红的,便问:「太后不喜欢?」

    「太后很高兴,还赏了奴婢两件首饰。」

    「那你为什么哭?」

    秋篮抿着唇不作声,被凤鸣再三问了,满肚子委屈都跑了出来,眼睛蒙上水雾,竟跪倒了哭起来:「当奴婢的哪个不受气,秋篮才不挑唆鸣王呢。鸣王要问就找荣虎来,他都知道的。鸣王看看这个。」伸出手提起衣袖,两个手腕都是通红的,一片触目惊心的淤痕。

    凤鸣跳起来喝道:「叫荣虎来,岂有此理,谁这么大胆?」

    ◇◆◇

    容虎很快到了,进门就说:「秋蓝是在太后门外被他们拦住的,幸亏我有事经过刚好碰上。那些人都是常进宫的贵族子弟,我开始不想惹事,只训了他们两句,结果他们仗着有人撑腰,居然动起手来。」

    他帅气的脸上青了几块,丰鸣一见,愕然道:「什么,你不是管着王宫禁卫吗?他们居然敢对你动手?」

    容虎摇头:「那些公子哥儿对秋蓝拉拉扯扯,倒不敢对我动手,动手的是瞳少爷。」

    「又是那姓瞳的小子?」丰鸣霍然站起,在房中快速踱了两圈,转身疑道:「他敢这样目中无人,谁给他撑腰,难道是太后?」

    秋蓝欲言又止。

    门外传来一声清脆喊声:「太后驾到!」房中三人都愣了楞,眼看帘后人影绰绰,丰鸣才醒觉过来,对秋蓝容虎沉声道:「先到里间去。」

    回过身来,已经有人掀了帘子,四五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女簇拥着太后走了进来。

    「丰鸣参见太后。」

    太后慈笑着,一早免了丰鸣的礼,亲自携着他坐上长椅,缓缓道:「听说最近为了刺客的事,大王下令鸣王不得离开太子殿。哀家想鸣王是惯了四处跑的人,被拘束得可怜,特意来瞧瞧。身子好些了?药还按时吃吗?」

    丰鸣一肚子火气,被太后一番温言细语问来,不得不按捺住,答道:「身体好多了,御医说都可以骑马了。药偶尔还吃一点。」

    「药还是听御医吩咐的按时吃好。」

    丰鸣被太后慈爱的目光瞧得不好意思,低头说:「知道了,就按太后说的办。」心中暗想,太后来这难道就只为了叮嘱我吃药,偷偷看了太后一眼。

    秋月乖巧地奉上茶水,太后接了,瞅瞅秋月,问丰鸣道:「今日鸣王叫过来送东西给哀家的那个女孩,名字叫秋蓝吧?」

    丰鸣正愁没机会提起这事,连忙点头,说话也多了几分力气:「是叫秋蓝,有件事,还要请太后……」

    太后轻轻把手一摆,止住了丰鸣的话,坐直了身子,轻道:「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们连秋月等都行了礼退下,待屋中只剩他们两人,太后才叹道:「鸣王说的事哀家知道,正为这个来呢。瞳儿这孩子也太不争气,都快娶妻了,玩心比谁都大,难怪鸣王生气。我已经教训了他,不许他以后再胡闹。」

    丰鸣怔了怔,没想到太后几句话轻描淡写,竟有替瞳儿开脱的意思,急道:「太后,这次幸亏撞上容虎,不然的话,秋蓝岂不是……」

    「提起那个容虎,哀家倒有点话想对鸣王讲。」太后忽然脸色一整。

    她是容恬亲娘,执掌后宫多年,威势一露出来,连丰鸣都压住三分。不等丰鸣张口,轻叹着道:「鸣王身边这几个是大王亲手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能人,名分上是侍从侍女,在宫里真没有多少人敢惹。只是……鸣王自己该督管得严厉点才好。那个容虎仗着鸣王的宠爱,今天把瞳儿都给打了,鸣王知道吗?」

    丰鸣心中叫好,见太后的脸色,知道不能显得太高兴,坦然道:「我不知道,」沉吟一会,丰鸣挺起胸膛:「不过容虎向来不肯轻易出手,他要把瞳儿给打了,一定有什么缘故。」

    太后蹙起凤眉:「瞳儿不比别人,容虎怎么敢对动手?」

    丰鸣也皱起眉:「瞳儿怎么不能打?」

    太后半天说不出话来,疑惑地看着丰鸣:「大王竟从没和鸣王提起?」

    「提起什么?」

    太后仔细考虑了一会,才问:「瞳儿的身份,鸣王清楚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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