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告诉容恬,他们开始说的所谓「盟友」「属国」全是为了脱身而随口答应的谎言。

    瞧一瞧分散在小厅各处的侍卫们,虽似漫不经心东一堆西一堆地坐着,其实隐隐将他们两个目标包围着,真是肉在砧板上了。

    「好极。」博陵打破沉默,一瞬之后神色已经如初,欣然道:「能帮西雷王一点小忙,这是博陵的运气。西雷王放心,博陵一定会将博临的事,详细清楚地尽告西雷王。」

    三公主悲声道:「王子……」

    博陵先不看她,笑着对容恬拱手,「分别在即,公主难免有点伤心。大王可否让我和公主说两句私话?」

    「当然。」

    「公主,请随我来。」博陵携了三公主,两人出了小厅,进入侧间的小房。

    烈儿知机地领了几个侍卫,将小房外面围了起来。

    博陵进了小房,把房门关上,回身看着三公主,叹道:「公主不要逞强,能谈到这个份上,已经远远超过我的预想。」

    「可他是要把王子当成人质,我……我怎么可以……」

    「只要公主可以重回繁佳夺到王位,我的性命就绝对无忧。也只有这样,容恬才会放心地让公主任意施为,不生疑心。」

    三公主见他唇角轻笑,心里又爱又愁,咬唇道:「但你……我们以后怎么办?」

    「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再想以后。」博陵柔声道:「你看,这么多难关,我们都一起过来了。」他携起三公主的手,怜惜道:「这么漂亮的小手,都熬出茧子了。都是博陵无用。幸亏妳王位有望,以后可不要再受这些委屈。」

    他本是劝慰,三公主一听,反而忍不住涌出泪来。

    博陵连忙帮她拭泪,三公主嘤嘤哭了一会,抽泣着道:「你性命操于他人之手,我就算做了繁佳女王,也不会快活。容恬现在身上中着情人血的毒性,说他心里不怨恨你,我是不信的。万一他毒发身亡,他的属下一定杀你泄愤。就算他得了解药,我也夺回了王位,但和你生生分别,和死了有什么两样?」

    她说得真切,博陵本来是个心性薄凉的,此刻也不禁心里骤热,握紧了她的手道:「妳别怕,我总会好好活着。听我说,留在西雷王身边,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三公主奇道:「什么机会?」

    「天下即将大乱,如果说有资格统一天下的,实在没有几个。离国的若言有一拼之力,可惜阿曼江一役,现在和死人差不多。你看鸣王似乎糊胡涂涂的,一路上闯繁佳,走博临,闹离国,还把机智过人的鹿丹给整死了。依我看,说不定容恬真的能成就大业。」博陵目中深处跳跃着思索的火花,抿了抿唇,「要真是这样,留在他身边,说不定还可以创出一番事业。」

    三公主即刻明白过来。

    如果统一真的无法避免,能够早日接近开国明君,就更有把握在将来的开国功臣里占上一个位置。

    这个时代贵族头衔和特权都是世袭的,这一切都会惠及子孙后代。

    三公主蹙眉道:「你就真的敢肯定他会成就大业,统一天下?」

    「我不肯定,不过猜想有那个可能。我留在他身边,正好可以好好观察一下。」博陵露出漂亮的牙齿,微微笑道:「他有那个本事,我就效忠他。如果他只是外强中干,那么……」他傲然抬头,接下去道:「那时侯你在繁佳掌着王权,我在西雷内部呼应,先借他的势力帮我把博临王冠弄到手,我们在慢慢图谋。」

    容恬和媚姬在小厅里等,各自吃了几个新鲜果子,等了大半个时辰。

    容恬见媚姬总是郁郁不乐,开导道:「我自己中了毒,都没有你那么难过。而且摇曳夫人已经来了,我看她的样子,大概还不想要我的性命。」

    媚姬轻轻叹道:「什么毒不好,偏偏是情人血,叫人肝肠尽断的。幸亏西雷王精明,换了别人,说不定以为我故意用这种歹毒的毒药使西雷王和鸣王不能亲近。想到这个,媚姬愧都愧死了。」

    叹了好一阵,才谈到繁佳,「三公主的事,大王处置得极为妥当。我小的时候是见过三公主的,那时侯她还是繁佳王最宠爱的掌上明珠,谁知道繁佳王死后回沦落如此呢?她这个人心肠其实不错,只是爱上了博陵,被博陵带坏了。大王看住博陵,就等于看住了她。」

    博陵和三公主回来小厅,两人都住口了。

    媚姬见三公主眼睛红红的,想来哭过,站起来扶了三公主,和她并肩坐下。

    容恬问,「考虑得怎样?」

    三公主扫了博陵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忍不住低声道:「王子在这里,还请西雷王多加照料。」

    容恬诚挚地看着三公主,「公主放心,容恬对天发誓,绝不让王子受一点委屈。」

    媚姬见时机已到,举起两只晶莹透白的玉手,在空中击掌两下。

    顿时,端着薄帛、笔墨、尖刀、清水盆的侍女们从门外转了进来。

    当着众人的面,三公主和容恬当即写下约定,用尖刀戳破指头,许下血誓。

    事情全部弄好,又花了大概两个时辰。

    容恬见事情已大功告成,脸露喜色,当场吩咐为三公主准备上路事宜,又非常识趣地道:「在三公主离开前,博陵王子还是暂住在媚姬这里吧。」带着烈儿向媚姬告辞,却把一班侍卫留在了媚姬这里,自然是看住博陵的。

    出了媚姬的香闺,太阳已经微微西斜。

    容恬一出院子,迎面撞上一名自己的心腹侍卫绵崖,他刚刚和容虎一起走了,也是被派去保护凤鸣的。容恬停住脚步问,「你不是跟着凤鸣的吗?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绵崖答道:「鸣王过去拜望萧圣师,萧圣师正在练剑,说不愿意见人。鸣王不愿意就这样回来,又请人通报了几遍,说一定要见萧圣师。」

    「结果呢?」

    绵崖道:「结果真是奇怪,萧圣师居然答应见他。只是萧圣师说,见鸣王一个已经是破例了,闲人一个也不许进去。容虎领着我们在门外静等,刚好有一份西雷来的军报送到,容虎见是军报,不敢耽误,命我立即送来给大王过目。」说着将未拆封的军报双手递上。

    容恬接过来打开一看,皱眉道:「怎会这样?」

    烈儿站在他后面,见容恬这样说,跟上来一步,「大王,出了什么大事吗?」

    容恬正要开口,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由远而近,不一会有两个人转过墙角,气喘吁吁朝他跑过来。

    容恬一看都是认识的侍卫,沉声问,「什么事?」

    「大王,不好了!」两人喘着粗气,见到容恬,连礼都来不及行了,高声禀道:「那萧圣师,他……他把容虎给刺伤了!」

    烈儿脸色大变,顾不得容恬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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