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孟想很是抓狂,他觉得自己离疯魔已经不远了。
    在崩溃边缘挣扎的尤孟想,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怎么样遏制,自己身体里面住着的那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魔鬼上面,以至于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醋谭这会儿手上拿了什么东西。
    “你现在这是什么表情来着?
    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好了,不要害怕成这样。
    我会像外科手术般精准的。
    你要相信,牙医也是需要做手术的。
    我的手是肯定不会在拿着刀的时候抖的。”醋谭向尤孟想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拿着的工具。
    就是之前她在苏黎世的时候,让robby帮忙买的那把大剪刀。
    醋谭拿剪刀在尤孟想的面前晃了晃,一副物尽其用的架势。
    尤孟想的身上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块布了,醋谭却拿着那么大一把剪刀,此情此景,既是好笑又是恐怖。
    如果让别人看到的话,肯定是只会觉得场景喜人,但这么私密的场景,别人是没有机会到了。
    当事人尤孟想是在听到醋谭说话之后,才明白醋谭计划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猛然发现一把放大了的剪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尤孟想内心深处的第一反应是恐怖。
    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此刻处在任人宰割的状态的尤孟想,把醋谭手里的剪刀从自己的眼前往外推了推:“真的有必要一言不合就动刀子吗?”
    “当然是有必要啊~
    你现在人都已经在浴缸躺好了,我总不能把你弄起来,就为了拿掉你身上的最后一块布,然后又把你放回去吧。
    这伤害和危险系数也太大了,我哪里舍得拿你的身体冒险啊?
    你在我这儿,可是比大熊猫还要珍贵地多的国宝呢。
    你放一百个心好了,我刀功很好的。
    一剪子下去,保管切口还是整整齐齐的。
    你要是……要是特别喜欢你现在身上仅剩的这块这黑色的块呢,也没关系。
    我的绣功也是非常过硬的,回头补补还能接着用。
    我虽然没办法做到像整形医生手上的美容针那样精细,但我的“针线活”在我们学校的实习医生里面,可是出了名的好。”醋谭的脸还是红的,心里还是害羞的,但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表现地雄赳赳气昂昂。
    人怂可以但气势不能怂啊。
    尤孟想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醋谭说了什么?
    回头补补还能接着用?
    什么鬼?
    此时此刻,问题的关键,怎么会是他身上的仅存的这块布,以后还能不能用呢?
    尤孟想很想笑,但又必须要忍住。
    住院的这几天,尤孟想已经比较明确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好几根肋骨受了伤的,不适合大笑的重伤员。
    可醋谭在他面前,“威武霸气”地拿着一把大剪刀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尤孟想一时没有办法忍住。
    尤孟想一笑,就笑到自己冷汗狂飙。
    笑到混身骨头疼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个中酸爽,大概只有尤孟想自己才知道。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尤孟想如释重负。
    尤孟想欣喜地发现,疼痛竟然带给了自己一个意外之喜。
    肋骨和锁骨一疼,刚刚疼得要爆炸的地方就被镇压回去了。
    尤孟想第一次发现,原来疼痛也可以成为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醋谭作为一个需要动刀的专业人士,下手是实打实地快准狠。
    左边一剪子,右边一剪子,对称的两剪子很快就下去。
    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就把尤孟想身上,不应该出现在浴缸里面的那块布给剪了。
    该剪的剪,该有的,一根毛都不会少。
    尤孟想这会才发现,自己之前担心的情况,根本就是多余的。
    醋谭压根看都没有往浴缸里面看的意思,直接上来就是两剪子。
    别说还隔了厚厚一浴缸的泡泡,即便只是清水,醋谭也完全做到了非礼勿视的境界。
    可怜的尤宝宝,之前是又是担心,又是尴尬,又是难受,又是崩溃,现在这些感觉都没有必要存在了,尤孟想的心里面哪种不舒服的感觉,却尤胜从前了。
    他都快要在自我克制这条路上精疲力尽了,那个口口声声说,看他一眼就想要犯罪的人,那个时时刻刻都想扑倒自己的人,居然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别说反应,根本就是连想法都不曾有过的样子。
    尤孟想在这样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时候,有了一种深深地被欺骗和被伤害的感觉。
    像他这样的一个原本清冷而且自制力过人的男孩子,都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那个原本热情似火的女孩子,怎么可以无动于衷?
    没有恋爱经验小男生心理平衡的那杆秤,就是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给弄倾斜了。
    “你愣着干嘛?赶紧洗澡呀~
    我还要想一想,等下怎么全须全尾地把你从浴缸里面给弄出去。
    真的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我接的这个专业护工的活,想要做好的话,还挺有难度的。”醋谭这会儿头疼的问题和尤孟想完全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作为尤孟想聘请的“专业”护工,醋谭肯定是要把减轻病号的痛苦,作为自己工作的首要原则。
    “我就一只手,我自己洗的话,好像有些地方是洗不到的。
    就算洗到的话,也洗不干净。
    帮忙洗澡应该是专业护工的工作职责之一吧?”尤孟想特别强调了“专业”这两个字,就差直接咬牙切齿了。
    没办法,尤宝宝现在的心里面,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不平衡有多不平衡。
    “要我帮你洗啊?这么好啊?正求之不得呢~”醋谭一边说,一边搓着自己的小手手,一副大灰狼见到小白羊的表情:
    “本来呢,我是担心会弄疼你身上的那些骨头,才想着要放你一马,让你就泡一泡澡就好了,既然你都不怕被小醋醋给趁人之危了,小醋醋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在一见到尤孟想就想要犯罪这件事情上,醋谭从言语到内心,都绝对是保持高度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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