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倚着一位穿着紫色锦衣的男子,身形细长消瘦,双眼有神清朗,却煞风景的留了满脸胡须,使得面容里多了丝别扭的刚毅之感。身旁不时有女子靠近试图与他成就一段露水姻缘,他每每总是含笑着调笑几句之后将人打发走。但他穿着打扮让明眼人一看便觉是个挥金如土的主,故而姑娘们又丝毫不舍得放弃这个财神爷,一来二去便只能先让他在此干站着。

    男子一双亮极的眼眸不时的转动着,实现游走在繁华的楼下,直到一位身着华服,面容俊美的少年被人拥着走进了视线,那双漂亮的眼眸比先前还要明亮了一份,仔细去看会发现他眉目间的喜色,以及唇边压着的笑意。

    “哟~咱们的安平王爷驾临了!”

    一位三十来岁的美艳妇人扭着腰肢堆着满脸笑意朝着少年走去。

    少年一面与周围贴来的女子调笑嬉闹,一面抬眼笑望着走来的女人,玩味地笑着,“怎么,红燕姐想本王了?”

    言语间女人已经到了他跟前,少年顺势一手揽着她纤细的双肩。

    “讨厌,没个正行。”

    艳丽的女人轻捂着唇,“颜玉姑娘早已温好了酒在房中等着王爷了。”

    少年闻言笑了笑,随即耸耸肩,对着身后随着进来的一群世家公子摆手,“那,本王先去会佳人了!”

    言罢向着楼上走去,身后的众人皆笑他急色。

    少年一路上楼,拐角处一道身影懒洋洋的立着,擒着笑意望着他,他莫名的回视,脸上闪过一丝疑虑,却依旧擦肩过去。直到身后响起一道清爽的声音,那人悠悠地不知何时自怀中掏出了一大把银票正随意的扇着风,“红姐是吗?今夜,本公子,就要颜玉姑娘作陪如何?”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鼎沸,众人的议论声一波高过一波。

    那被指明的美艳妇人红燕似乎也美艳料到会有如此一出,好不容易缓解面上的惊愕,换上了笑容,“这......这位公子,颜玉姑娘早已经被安平王爷包下了。”她故意将“安平王爷”四字咬得格外沉重,试图让那人听后胆怯,由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谁知,那人并未退缩,只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轻轻问了声“是吗?”

    便再度坚决地开口,“不行,凡事有先来后到,爷我今日就要颜玉,谁与我抢我便同谁急!”

    “我说大胡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知何时,少年已经站在了那人的身后,正一脸不屑的望着他。

    那人轻轻嗤笑一声,“怎么,堂堂安平王要恃强凌弱么?再说了,出来玩是找乐子,王爷何况为了个姑娘给自己寻不痛快,让给小人不好么?”

    安平王,东方景微微一愣,一双眼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人,从上自下,试图看清每一个细节,眼中闪过急切纠结,那人却坦然与他对视,双眼含笑,期间隐含嘲讽,又带了丝愤怒和无奈。

    颇像某位故人。

    “香儿姐姐,我长大了想娶一百个老婆!”

    “呸,小家伙,你不学好,尽学咱们那不专情的老子了!”

    “那有什么,男子汉三妻四妾岂非平常之事?啊呀呀呀~你打我做什么?”

    “你再说这样的浑话,我还拿甘蔗揍你,女人怎么了?活该给你们糟蹋啊?!臭小子!”

    “啊,姐姐,疼疼疼,别打了!”

    ......

    东方景回过神来,面前的人依旧望着他,还是那一双笑眼,与记忆相似又无法完全重合,提醒着他不是同一个人。

    “你还是换个人吧,颜玉本王不会让!”

    “不换!”

    “你——”

    气急了东方景反而笑着望着他,问着“那么本王若是不同意,你意欲和?与本王打一架?”

    那人闻言笑着摇摇头,“王爷说笑了。”

    他望了眼楼下已经对自己怒目相似的几个小厮,“莫说王爷亲自动手,只怕楼下那几位在下也不是对手?那不是打架,是挨打啊。”

    东方景闻言,嘲讽“哼,你既知道,那还自取其辱么?”

    “王爷,谁说解决麻烦非得打架?”

    “那你要如何?”

    “在下想与王爷打个赌,王爷赌赢了,颜玉姑娘在下就不要了;若是在下侥幸赢了,还请王爷答应一件事!”

    “何事?”

    “王爷敢答应么?”

    “本王有什么不敢的?!”

    “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

    几日过后。

    清晨冯素贞一打开门凉意扑面而来,朝阳微弱,惹得靠在门处的她一阵寒颤。

    冯素贞皱着眉,想着这几日来东方景的反常。

    那晚安平王东方景难得的没有夜宿明月楼,很早便回府了,对此冯素贞倒没有觉得有什么。

    可让全府上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王爷那夜回来后便再没有去明月楼了,甚至晚上也不再出门,而是留在附中苦读《论衡》。

    这三年来冯素贞留在府内,一来是因为这里曾是她所熟悉的公主府,有她割舍不下之人的气息,二来是为了东方景与冯香遗。

    冯素贞表面上虽然是冯香遗的夫子,但其实最主要的却是教东方景。

    天香曾为他请了一剑飘红教他武功,张绍民教他帝王之术。

    而三年前开封发生的事导致一剑飘红心死远走天涯,张绍民又为东方瑜忌惮,时刻有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终有不便。

    于是冯素贞便揽下了对东方景的教导。

    在外人眼中安平王冥顽不灵,穷奢极欲,又胸无大志,但这一切皆是冯素贞为让东方景自保而想出的计谋。

    东方景羽翼丰满之前,要在刘长赢和东方瑜的狭缝中求生,那便只能让二人对他没有顾忌。

    于是昔日纯良的少年,为了心中的大事开始扮演为人不耻的浪荡子。

    来到东方景的院内,他刚起,素素在一旁为他宽衣。

    冯素贞在门口站脚轻轻一咳,二人皆抬首望向她。

    “姐夫!”

    “夫子。”

    冯素贞点点头,望着二人的面容,东方景神情懒洋洋的,微抬着眼眸,素素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传递给冯素贞,冯素贞回以宽慰的的笑容,随即走进屋内。

    素素经过冯素贞身旁去倒茶,东方景请冯素贞在桌旁坐下。

    冯素贞静静望了他片刻,“《论衡》读来如何?”

    东方景闻言顿时耸拉下脑袋,一脸挫败,“乏味。”

    冯素贞接过素素递来的茶,抿了口放下,示意素素坐下。

    “在下以为王爷突然兴致大好,欲与先哲一较高低呢?”

    “姐夫你别酸我了,我这哪是自愿的啊!”他言语间又是愤慨又是挫败。

    冯素贞望着面前一脸郁结的年轻面容与素素相视一眼,后者回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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