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在城墙上看到鬼子和伪军的动向,马上判断出了其意图,紧急下令部队和百姓,少数监视,大部分钻进挖好的防空洞里,防炮洞里,同时做好防毒准备。
    大量百姓,本来已经出来观战了,一些妇女都戳着小脚板儿都要支援前线,谁都知道,一旦小鬼子杀进来,最苦的是女人。残杀你之前,还要凌辱。
    百姓们都不怕,纷纷叫嚣和鬼子打一仗:“是骡子是马,拉进来溜溜!”
    可是,士兵说这是小张司令的意思,大家马上闭嘴了,乖乖地回家,钻到防空洞里。
    城墙下面,也掏出很多藏兵洞,可以隐藏人员,不怕鬼子的重炮轰击。
    野王城的城墙很坚固,原来是府城,怀府八县所在中枢之地,当年太平军北伐,都在这里被团练咬住,打了一场恶仗,进攻城垣则连战不利,五十六天,不得不绕城别走。
    大量的条石,取自北面太行山上,太行山距离这里,只有区区二十多里,非常坚固,青砖也很大。
    各种准备以后,张锐在城墙上继续观察敌人。
    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巴掌,张锐本能地反应,躲避,转身,一拳头加上膝顶和肘部反击,一个人嘭一声就飞出去了。
    那人翻滚了好几下才停歇,已经闭过气去。
    张锐完全是本能,条件反射,一看脸,大吃一惊:“杨红玉?”
    杨红玉带着鬼子的钢盔,跨着军刀,神气活现的,估计来这里骚包,没想到遭殃了。
    十多米外跟着麦香,一身正规军的军装,丰满匀称,挺可爱的,只是现在,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张锐赶紧上前,将杨红玉抱起来,又是揉搓,又是掐人中,好久,她才缓过气来。
    杨红玉只是哭。
    张锐将她交给麦香搀走:“赶紧隐蔽,小心鬼子炸弹。”
    杨红玉不走:“你打死我算了。”
    这就是恃宠而骄。
    不,她好心好意跟张锐开个玩笑,刁蛮小姐的脾气,没想到被整得这么惨,估计委屈死了。
    这边正乱着,周围的官兵纷纷别过脸,不敢参与,也不敢看,听到远处飞机的轰鸣声。
    “快,敌机,敌机来了!”
    士兵发出了警告。
    大家纷纷跑下城墙,隐蔽起来。
    麦香搀着杨红玉走,杨红玉不走:“让鬼子炸死我好了,呜呜呜。”
    张锐过去,一把抄起她的腰肢和长腿,抱着就走,跟麦香一起,下了城墙,钻进城墙下的藏兵洞内。
    “丢开,丢开我,不要脸!”杨红玉捂着脸挣扎。
    张锐不管,一直抱到安全地带。
    外面,鬼子飞机马上就到了,朝着下面盘旋着,丢下了炸弹。
    硕大的航空炸弹,震耳欲聋,将一些废墟毫不费力地吹上了天空,整个县城再次弥漫在恐惧的烟尘和颠簸中。
    一颗爆破弹在三十多米外的街道上爆炸,震得地面颤抖,人心也跟着颤抖,沸腾的烟气奔涌过来,扑进藏兵洞,吓得很多家属尖叫。
    远处的一座佛塔,十三层,石头建筑的,历史很久了,也被航弹彻底摧毁了上半截儿。
    鬼子轰炸爆破弹以后,再次使用白磷弹,漫山遍野火焰,冒着浓郁的烟雾,恶魔一样扑下来,将一些偷看的女人直接吓昏。
    流星火雨,壮观而邪恶。
    杨红玉再也不耍小姐脾气了,双手抱着张锐的腰:“老爷,老爷,我怕,我怕!”
    麦香本来不好意思,一直远远的,现在也靠近了张锐,抓着他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了张锐的肉里。
    轰炸以后,鬼子飞机没有走,在上空盘旋,而城外的皇协军敢死队,则狂呼一声,从战壕里冲出来,抬着云梯,朝前冲锋。
    鬼子的步兵炮朝东门的城门猛轰,一连轰了几炮,将厚重的大木门轰碎了。
    破碎的木片四下里横飞,主体的大门轰然倒塌。
    伪军敢死队立刻丢掉云梯,朝着城门蜂拥而入。
    此时,担心守军上城墙上射击,鬼子飞机依然在上空盘旋,等皇协军敢死队即将破城的瞬间,立刻向城楼上下扫射。
    六架飞机围绕着城楼,泼洒着机枪子弹,封锁着守军登上城墙战斗的路径。
    武宫和厉端章一起欣赏着,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伪军后续的部队随后跟进,两个连二百多人,再后续的是鬼子两个小队,预备队一个小队和一个连的伪军,也待机而动。
    日伪军轻易冲进了东门。
    刚冲进东门,在门洞里,伪军敢死队犹豫了很久,听到头顶上飞机的扫射声音,才冲出来。
    伪军都是一帮丧失了德行之人,很少家国情怀,只要撒狗粮,他们就会跟着你走,就是一些普通百姓,良善之民,在生死险恶的情况下,也有很多吃粮当兵的。
    敢死队的确很勇敢,不少愣头青,地痞流氓之类,跋扈惯了,耍横惯了。
    前面静悄悄的!
    敢死队进去以后,因为大量白磷弹的燃烧,浓郁的臭蒜味毒气,加上爆破弹造成的大量废墟,怵目惊心,伪军不敢前进,只能占领最近的一些废墟,等待机会。
    既然部队已经杀进去,又没有看到抵抗者,日军战机就心满意足地返回去了。
    继续扫射,会误伤自己人。
    等敌机一走,隐藏在藏兵洞里的一些军民开始观察,早有人发现了敌人敢死队,马上鸣枪射击。
    “快,敌人,敌人进来了!”
    枪声就是命令,更多的人从各种防空洞,防炮洞,坑道中钻出来,从废墟中出来,朝伪军敢死队射击。
    伪军马上匍匐在地上,死死保护住既得阵地。
    从废墟中,从藏兵洞中,突然伸出大量机枪,朝着伪军扫射,接着,很多手榴弹也飞过去,投掷在伪军敢死队的头顶上。
    这个防守反击的方案,是早就预订的,刚才,张锐又来强化了,大家知道怎样做,张锐还亲自接手了这里部队的指挥权,一个连的部队加上一百多名辅助的壮丁,一百多名自愿参战的各种人,还有妇女什么的,用最密集的火力,奇袭敌人。
    伪军号称敢死队,也的确不怕死,可是,看到这么猛烈的火力,再也无法抵抗,城门之内的废墟,比较少,是开阔的地段,肖瑶在这里的时候,已经清理过一批,所以,伪军的阵地态势很不利,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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