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顺看着浑身是伤的李铭,心里念叨着:缚虎不得不紧,你可不要怪我。对后面使了个眼色,说道:“上去绑了,动手小心点,万一他使诈呢。”
    黄顺多心了,李铭就算再猛,毕竟也是个凡人,被程瑶套着脖子在地上拖了三圈,再浑厚的体力储备,也被耗光了。
    李铭被五花大绑的捉进营,黄顺高高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看着李铭。呼延康在后面看见李铭,又要出来,还是被黄顺制止。
    “李铭,听说你是呼延部的家将。”黄顺冷笑着,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是呼延部的姑爷,咱俩按说是一家人呐。干嘛跟我过不去?”
    最后一句,黄顺无论语速还是声调,都猛然提了上去,恶狠狠的质问李铭。
    李铭人虽然被擒,威风不减,轻蔑的看一眼黄顺,把头一扭,哼了一声,说道:“哪那么多废话。我既然被你擒了,要杀就杀,要剐就剐,爷爷都接着。”
    黄顺“吆呵”一声,露出胜利者的笑容,说道:“我们四打一,才把你擒下。你是不是心中不服?”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李铭立刻像一头受伤的狮子,低吼一声,就要扑向黄顺。却弄疼了自己,疼的龇牙咧嘴,在那里直喘气。
    “就算是四打一,你们也不是对手。”李铭喘着粗气,脖子上根根青筋毕现,“专打马腿,太卑鄙了,汉人没一个好东西!”
    黄顺有心逗李铭说话,笑道:“你自己不也是汉人吗?你的父母、祖宗,都是汉人。像你这么咒骂汉人,好吗?”
    李铭斗嘴哪是黄顺的对手,一下语塞,支吾了一会,闷声道:“我是骂你,你不是个好东西!”
    黄顺拍手笑道:“又不是我砍你的马腿,你骂我做什么?再说,咱俩今天头次见面吧?为什么你对我有如此的成见?”
    李铭恶狠狠的瞪着黄顺,骂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黄顺捂着脑袋,假意说道:“我确实不是个好人,坏事做的太多,只是,哪些事上惹到了你,我却不知,还是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不然,知道被你这么个庞然大物在背后痛骂,我会做噩梦。”
    李铭骂道:“你荒淫好色,见异思迁,为一己私欲,不择手段。你自己在呼延部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黄顺“哦”了一声,正要说话,心中一动,玩味的看着李铭,笑道:“你是个莽汉,如此文绉绉的话,谁教你的?谁告诉你我荒淫好色,见异思迁,为一己私欲,不择手段的?”
    李铭呸了一声,说道:“呼延部看你不顺眼的人多了去,谁都有可能告诉我。”
    黄顺坐在那里思索了一会,隐约感觉此事与俟奴夫人、呼延布、呼延魅脱不了干系。
    “呼延部的女人,我打过交道的就四个,俟奴夫人、仆兰夫人、呼延康与呼延魅。”黄顺紧盯着李铭,慢慢说道,“说我荒淫好色,当不是针对俟奴夫人和仆兰夫人所言,那么,剩下的就是呼延康和呼延魅了。
    呼延魅,我与她只打过几次照面,没怎么说话,应该也不是对着她。那么就只剩一个可能。说我荒淫好色的对象,就只能是呼延康了。
    听说你在呼延部,从小就对呼延康很不错,甚至为了她,不惜出走呼延部,单枪匹马为她报仇。这份感情与执着,我听了都很钦佩。
    为了呼延康,你与我为敌,道理上也说的通。我说的对吗?”
    李铭大惊失色,失口喊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猜到的。谁告诉你的?”
    黄顺见李铭的反应,心中得意的笑了:对方拿呼延康忽悠李铭跟自己作对,这事,怕是只有呼延魅才做得出来。
    俟奴夫人,虽然也是个女人,却是手握大权的女人,多年来站在呼延部生存发展的高度上考虑问题惯了。
    自己的到来,对呼延部只有好处,俟奴夫人不可能让李铭跟自己拼个你死我活,自损实力。俟奴夫人应该很清楚,李铭武力虽然无敌,头脑却不行,断断不是黄顺的对手。
    呼延布虽然也看不惯黄顺,那是害怕黄顺的到来,威胁到他的地位。而他的地位,却是依附在呼延部身上。呼延部受损,就是他受损。呼延布跟着呼延煌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再说,瞎编出黄顺对呼延康荒淫好色这种理由,来忽悠李铭对付划黄顺。这种手段,黄顺相信,一般男人想不到,也不屑为。
    只有那个呼延魅,连派人刺杀呼延康的烂招都想得出,还有什么下三滥招数是她不敢想,不敢做的。
    锁定了呼延魅这个背后指使,黄顺心中有了主意,看着李铭,笑着说道:“我这人,虽然荒淫,却也好成人之美。
    我知道,你喜欢呼延康,暗恋她很多年了吧?你只要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只要呼延康本人同意,我一定成全你们。”
    此话一出,营帐里其他人都在偷笑:呼延康早已是黄顺名正言顺的妻子,拿呼延康同意做条件,摆明了就是糊弄李铭吐露实情。
    再看黄顺对这个李铭,一直很有耐心的说笑,黄顺在想什么,他们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就是看人家是个好打手,起了爱才之心吗。在场谁看不出来。
    李铭浑身一震,看着黄顺,激动的口齿都有些不清,“说话算数?”
    黄顺把手一摊,一耸肩,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李铭低头想了想,终于说出事情的原委。
    当初李铭离开呼延部,只身南下。他长相凶恶,又不善言辞,沿途问路,都没人搭理,投店也没人敢留,最后,被一伙强匪盯上,趁他打盹的时候,偷他的行李。
    哪知李铭人虽然傻愣,多年的战场生涯,对危险的反应极为灵敏。强匪的手刚触到他的行李,李铭便猛然睁开了眼,一看四周都是明晃晃的大刀,李铭大吼一声,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咣咣便砸倒两个。
    剩下的,还要嗷嗷往前上呢,一看李铭扔掉石头,换成一对大铁锤在手,顿时吓得瘫软在地,刀枪都扔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声告饶。
    李铭看着他们,一下来了主意:既然呼延康是被一伙强人掳走的,说不定,这些人,能够知道些线索。
    再说,李铭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举目望去,哪里都一样,没个地落脚。既然跟他们碰上,索性跟着他们一块走得了,至少有个地住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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