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铭上天下剑炉取剑那年,其实还有一个不错的青年也去了天下剑炉。
    相比于出自走剑门的姚三铭,青年似乎逊色了太多。
    怎么说呢,青年不太适合这个江湖!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说的多了,其实青年也这么认为。
    江湖嘛,总是有趣的,要什么没有?
    要想在江湖上混得好,无非两样东西,真功夫和嘴皮子。
    有真功夫那就简单了,不管你是刀枪棍棒耍的有模有样,还是出口成章的文豪本事,那都是真功夫,只要性格不孤傲清高,没有什么狗屁的不吃嗟来之食,那基本上都能混口饭吃。要是没点真本事,那总得会耍嘴皮子吧?
    捡好听话说会不会?这天底下喜欢听好听话的那可多了去了,就往那跟班的人最多,穿着越气派的豪门公子面前一站,一顿夸的天花乱坠,最后别忘了带上一句:“爷,赏口饭吃?”
    估摸着基本都能获得点赏银。
    这青年在永州挺出名,基本能和叱咤江湖的姚三铭相比了,只不过他这个名气有点臭。
    适逢这年姚三铭在天下剑炉取了白露剑,然后开始挑战天下剑道高手,几乎无一败绩,那简直是英姿飒爽英雄少年,牛气的一塌糊涂。
    要问姚三铭那个时候名气有多大?所有人饭后都在谈论姚三铭又打败了哪个用剑高手,下一个要挑战哪个前辈高人,争得那是面红耳赤,谁都不服气谁,然后便各自赌上一注,一旦猜中,那可就直接赚得盆满钵满。
    这还不算,全天下的男人都兴起了一股‘姚风’,俱是腰悬三尺剑,身披灰色衣,以往公子哥们聚在一起,那都是能穿多华丽就穿多华丽,就希望能把对方比下去,可这一年不同了,只看谁身上的麻布更粗,只看谁腰上的剑最白。
    没办法,谁让姚三铭喜穿麻布灰衣,腰悬白露宝剑呢?
    这一年,剑道尤其盛行,凡是看到腰间悬剑者,遇者都会肃然起敬,将之当做是江湖高手。
    这青年也悬剑,初时也被当做高人,可逐渐的,名声就臭了。
    因为这家伙穷,穷的三两天吃不上饭是常事,吃不上饭就饿得慌,饿得慌就要想办法填饱肚子,最开始有人见他身上有一把剑,还能大方的给他扔两个包子或者给一碗剩菜剩饭,可没想到这小子不但不领情,还一脸气愤的盯着给饭吃的人,随后将包子饭菜扔在地上使劲踩上两脚。
    如此一来,青年更没饭吃了,可是太饿了怎么办?看着蒸笼里面香喷喷的大包子和那酒楼里面满桌的鸡鸭鱼肉,青年咽了咽口水,提着剑就走过去,照着旁边摆设的桌椅板凳便是一剑劈去,然后朗声道:“掌柜的,给我来一碗饭吃,以后连饭带这损坏桌椅一柄还你。”
    掌柜的大都会怒气冲冲的骂娘,然后召集店里的小二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打出店去,可这些掌柜都想不到,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青年,竟然真是一个高手,三五个人都拿不下,结果无非就是多损坏了些桌椅板凳罢了。
    无奈之下,只好给这个家伙弄一碗饭,吃完赶紧打发出去。
    少青年吃完都会留一句:“钱以后会给的。”
    给?拿什么给?就这个穷酸样,给得起个屁!
    掌柜的都跟送瘟神一样把这青年送出去,自认倒霉,然后再添置一些桌椅板凳就算了。
    而这位青年,竟然还劈上瘾了,不管是小到包子铺,大到酒楼饭庄,见桌子就劈,然后便要求店家做一碗饭吃。
    到了最后,这些店家一看到这家伙,便忙不迭的让后厨做饭,死活不让这小子劈桌子了,一天卖多少饭菜才能挣回这一套桌椅啊,可这位青年不听啊,桌子必须劈,要不然就像是在讨饭吃,这事儿他干不出来,劈了桌子他才能安心吃饭,因为一碗饭加一张桌子,始终欠着呢,只有欠着人家,才能一直记着。
    后来掌柜们实在对付不了这泼皮,打又打不过,只能报官了。
    青年不知道进了多少次衙门,挨了多少板子,关上三五天就又放出来了。
    然后又开始了!
    所有掌柜那是恨得牙痒痒,到最后实在没辙了,便撺掇这小子去应征一份差事。
    永安侯家的小侯爷,听说最近迷上了剑术,全永州寻一位剑师,眼前这位祖宗,倒不如让他去侯府碰碰运气?
    青年果真去了,要做小侯爷的剑师,不太容易,因为侯府说了,想做小侯爷的师父,那就要去天下剑炉取一把好剑。
    世人都知道,天下剑炉凡剑可值千两,好剑分文不取,可天下剑炉的好剑岂是那么好取的?
    因为有了姚三铭这等人物,光那价值十两到千两不等的凡剑都极难取到,更何况是好剑?
    所以这个条件很难,比摆个擂台一步一步打出来都难。
    所以无数跃跃欲试的所谓江湖高人就开始打退堂鼓了,毕竟面子这东西,在这个世道,值钱啊!
    万一取不来剑,当不了小侯爷的师父不说,还会被江湖人取笑,这买卖不怎么划得来。
    不过青年没这么多顾虑,二话没说就去天下剑炉了,过程如何没人知道,总之这青年取来了一柄好剑,巧了,和姚三铭的白露剑还是并蒂剑。
    青年呢,也如愿的进了侯府,成了小侯爷的剑师!
    姑且说一说这永安侯赵缙,说是皇亲国戚有些牵强,就因为姓赵,和当朝圣上出自同一个地方,不论功劳大小,也算是一位开国功勋,所以最终被封为永安侯,稳坐永州。
    赵缙这人胆子小,民间有个传闻,当年他求着皇帝封侯赐爵的时候,皇帝就笑言:“你非要封个侯也行,就把你派到最偏远的流放之地,以后你就别再回京了。”
    结果这赵缙赵侯爷还真就不敢回京了,就在永州这三分地界稳如泰山,也因此被人笑称为‘地头鼠’。
    赵缙生了一个儿子,叫做赵尧,这个赵尧和他爹那是截然相反,胆子极大,什么事都敢干,像霸占良家妇女这种事,那是一天不干就浑身不舒坦。
    赵缙对儿子宠上了天,即便知道这是遭天谴的事情,可他还是任由自己儿子的性子来,反正离京城十万八千里,消息没那么容易传出去,不过赵缙还真怕坏事做多了,哪一天报应就来了,因此说是给儿子找一个剑师,实则就是为了寻一个能够护他安全的打手而已。
    赵缙被称为地头鼠,赵尧就能被称作地头蛇,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心肠还歹毒的很,凡是看不顺眼的人,简单,要么就让手下一刀剁了,要么就挑筋刺眼,怎么惨怎么来。
    心思成天都花在床上苟合之术了,哪有心思学剑?
    因此当青年站在赵尧跟前的时候,这位小侯爷冷笑一声,招呼了身旁一群走狗,一拥而上就要试试眼前这位瘦猴子有几斤几两,青年也不客气,剑不出鞘,照着这些人脸上噼里啪啦一阵敲,个个都敲的鼻青脸肿。
    小侯爷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哟,是个高手,以后跟着本公子吧。”
    “以后每天早晚各两个时辰,教小侯爷学剑。”
    小侯爷愣住了,随即噗嗤一笑,做出一副未听清的模样,讥笑道:“你说啥?刚刚风大,我没听清。”
    “以后每天早晚各两个时辰,教剑!”
    听着这剑师洪亮的声音,小侯爷扳着手指数了数:“早晚各两个时辰…那就要四个时辰,晚上睡觉怎么着也得四个时辰吧,就是说本公子能出去玩的时间就只剩下四个时辰…对吧?”
    “对!”
    “我爹没告诉你来干嘛的?”小侯爷把脸凑到青年面前,缓缓露出一抹狞笑。
    “没有,我只知道是要教小侯爷学剑!”
    “好,本公子现在告诉你,记清楚了啊,这破剑,老子不爱学,让你进侯府,很简单,抢女人会不会?”
    青年皱眉:“我只会教剑!”
    小侯爷一滞,心想自己那爹怎么什么人都往这儿送?眼前这人当真不是个傻子?
    只会教剑的青年站的笔直,任凭那位小侯爷的眼神在身上上下打量,他都没什么表情,随后那小侯爷笑道:“要是本公子不学呢?”
    “我会一直跟着小侯爷,督促着小侯爷学剑。”
    “行,那你跟着吧!”
    赵尧来了兴趣,按照赵尧的脾气,凡是他来了兴趣的,女的都要扔床上,男的嘛,都没什么好下场,像眼前这个特别感兴趣的,不会一刀杀了,只会挖眼割舌,然后扔到一个角落找人守着,看着他慢慢断气,再由这人向他说明断气之前的惨状,越惨越好,说的越惨得的赏银就越多。
    不过赵尧知道手底下这群草包对付不了这个家伙,赵尧想了几次,觉得不太妥当,要是惹怒了他,说不定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过很快赵尧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这些所谓的江湖高手,不是都喜欢充侠客吗?最爱打抱不平?
    那简单,老子就剥了女人的衣服,当着你的面办事,你要教老子学剑,老子就教你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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