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复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韩晓,“还有什么事情没说,莫不是你们让江东之人来抓我等了不成?”
    说完之后还冷笑了一声,“不过我等无官无职,也不是什么余孽,想来江东之人不会这般的无耻吧!对我等肆意杀戮?”
    韩晓还是一脸的苦涩,仿佛谁欠着他钱财一般,“阿复...”
    “莫要叫我名字,也省的污了你的嘴,还有我这耳朵!”刘复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韩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们韩家又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韩晓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抿了抿嘴说道,“你派去诓骗我二弟的那个壮士...出了一些事!”
    “什么?”本来漫不经心,一脸冷笑的刘复,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大怒了起来,“韩子秀,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不放心,大可让你们长沙的守卒将我围杀,何苦去为难一个百姓!”
    看着一脸暴怒的刘复,韩晓的脸色更加的苦涩,同时心中也在埋怨着自己的弟弟不懂事。
    “阿复你且听我解释,并非是我等有意如此,而是...而是...”韩晓说着说着就就卡住了,弄得刘复更加心烦。
    刘复一把将韩晓的脖子掐了起来,“要说就赶紧说,他到底怎么了!”
    刘复这个时候才想到这两天一直没见到大嘴巴,他之前还以为是大嘴巴办好事情之后,自己偷摸回家了,他还想着不去打扰他的生活,这样对她也好!
    “你手下的那个义士,他为了让二弟出来,便诓骗二弟,说他的那个...那个姘头在外面有了人,你也知道二弟的性子,听到这种话哪里还能受得了,便急吼吼的出去了然后撞在了你们的手中。
    但是你也知道,二弟那个人的性子,他在临走之前将你手下的那个义士给扣了,然后告诉心腹,若是一天之内他没有回来,就...就...”
    “就什么!”刘复一脸的阴沉,直接将韩晓给拽了过来,掐住他脖子的手也慢慢的开始用力了。
    “就将他的四肢打断!”韩晓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实在是没能坚持住就说了实话。
    可就是这句实话,让刘复的脸色从阴沉一下子变成了狰狞,掐着韩晓脖子的手也一下子用力了起来,将韩晓脸都掐的通红了起来。
    “他人在哪儿!”刘复的语气冰寒彻骨,仿佛能将人的血液都给冻住,“现在,大嘴巴在哪儿?”
    “我...我让人将他送回家了!”韩晓不断的拍打着刘复的手腕,想要让刘复将自己松开,“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二弟会干出这种事来,阿复你放心,我会处罚二弟的!”
    看着已经有些翻白眼的韩晓,刘复冷哼一声,一把将韩晓给掼在地上。
    被摔在地上的韩晓咳嗽不止,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想要站起来却努力了好几次都腿上都使不上劲儿。
    “别挣扎了,老老实实坐在地上缓一会儿!”刘复冷眼看着脚边的韩晓,“我现在去看他,若是...你就准备好给韩老二收尸吧!”
    说完之后刘复转身朝着城中走去,他在离开之前要去一趟大嘴巴的家里,他要看看这个傻子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
    大嘴巴的家和他的嘴一样,都是四处漏风的破院子。
    刘复本想伸手敲敲门,但是刚敲了两下,木门就吱呀之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两三岁大走路都还晃晃悠悠的孩子举着一根破木棍冲了出来,“坏人,你们走!”
    看着毫无威胁力的棍子,刘复心中非但不感觉好笑,反而觉得有些心酸。
    “你是钱儿吧!”刘复一把握住了棍子,然后慢慢的蹲在孩子的面前,“我是找你爹的,我是他朋友,你出生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
    那个孩子咬着牙不听或者是听不懂刘复的话,就使劲儿拽着棍子和他较劲,这个时候,刘复反倒不敢松手了深怕自己一松手这孩子再摔倒磕着哪儿了就不好了。
    幸亏这个时候,院子里一个老叟也跟了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大朗住手,住手!”老叟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然后劈手将他手中的棍子摘了出去,同时谨慎的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三个年轻人。
    “你们是谁?来我们家干什么?”老叟未曾见过刘复,所以也不知道刘复是谁,不过看他的年纪应该是大嘴巴的母亲了,刘复也的确是听大嘴巴说过,自己有一个年纪不小的老母亲需要养活。
    “我们是来找....”刘复本想说找大嘴巴的,但是说道一般突然想起来,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是叫他大嘴巴大嘴巴的,真就不知道这小子的本名是什么。
    最后还是蒯蒙最先反应过来接过了话茬,“我们是来找钱儿的爹爹的,听说,他出了些事情,我们过来看看!”
    老叟听到蒯蒙的话,再看看蒯蒙那白白净净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便犹豫的问道,“你们真的是找赖三儿的?是他的朋友?”
    这个时候刘复才知道大嘴巴的全名叫赖三儿,颇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我们就是他朋友,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他。”
    “你们怎么知道他出事了?”老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尤其是看着一脸阴沉沉的李鍪和五大三粗的刘复就感觉他俩不是好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老叟的逼问,刘复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在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屋子里隐隐的传出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阿娘,是有人来了么?”
    听到这个声音,老叟也顾不得继续盘问这几个可疑的人了,抱着孩子就往里面跑去,而刘复也听出来了,这个虚弱声音的主人,就是他这次寻找的那个人。
    “走,进去看看!”刘复带头走了进去,蒯蒙和李鍪也跟在他身后,这是长沙,刘复做主。
    “三儿啊,你怎的,你怎的就成了这个样子!”还没走进内屋,刘复三人就听到了老叟哭哭啼啼的声音,还有赖三低声安慰他母亲的声音,这些让屋外的刘复心中更加的愧疚。
    “梆梆梆!”刘复最后还是敲响了房门,哪怕他现在心都在颤抖。
    “谁呀!”老叟的声音传了出来,然后门一打开就看到外面的三人,脸上立刻就沉了下去,“你们怎么还没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阿母...”里面的大嘴巴刚想问外面的是谁就被老叟给打断了,“你好好休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就不要见了!”
    同时老叟看向了刘复,“老婆子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但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虽然看着有些游手好闲,但是不馋不懒不赌不嫖,想来也不会招惹什么大人物,今天被人打成这个模样....算是我们家自己倒霉!”
    “我们...”刘复还想要解释什么,但是被老叟伸手打断了。
    “你们是谁老婆子不想知道,我也不敢知道,老婆子只希望你们能够离他远一些,这样或许他还能活的长一点,老婆子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多久了,就希望能见到小孙儿长大,等我死了,也有个能够照顾孩子的人。”
    看着说着说着就落下泪的老叟,刘复的这个心里更加的难受了。
    “可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么?”蒯蒙轻声说道,“您放心,我们会离开,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但是如果有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您别客气。”
    “没有,没有!”老叟摆摆手,“快走吧,莫要再在这里呆着了,你们这些大人物,和我们这种贫穷之家,格格不入!”
    老叟说完之后便转身走进了屋子,然后直接将房门关住,将刘复等人牢牢的关在了外面。
    刘复看着紧闭的房门,再看看这破破烂烂的院子,心中的感觉他实在是无法诉说,双拳紧紧的握住,仿佛有一口气堵在心口,让他恨不得放声大吼,可是他又不敢。
    “汉隆!”刘复轻声叫了一声李鍪,“你身上还有钱么?先给我!”
    说来也好笑,他们这一行人中,现在最有钱的居然是出身最差劲儿的李鍪,不为别的,就因为当初他们离开幽州的时候,老爷子害怕他们出门在外有难事儿,给李鍪塞了满满当当一包袱的钱,没想到最后那一车的东西,最重要的就是那一包袱的钱了。
    李鍪也没啰嗦,甚至没有问刘复要多少,直接伸手入怀将伸手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
    刘复拿着满满当当的一大把铜钱,将它们轻轻的放到了房间的门口,然后叹息一声带着蒯蒙等人离去了。
    当他们走到胡同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买药回来的赖三妻子,看着刘复的背影赖氏总感觉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是谁。
    最后着急回家的赖氏还是不再多想了,拿着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此时的刘复已经带着人再次冲向了长沙郡城的城门,“汉隆,记得咱们的家伙在哪儿么?”
    “知道!”李鍪沉声说道,“你考虑好了,若是闹大了,咱们可就不好再出去了...”
    “杀不了他吕子明,难不成我还不能给自己的手下报仇了?”刘复现在眼眶通红,眼压切齿的说道,“大嘴巴是为了我前去冒险的,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他一个街头的泼皮,哪里能说得动堂堂长沙郡守的二公子,这个仇,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在刘复他们出了城,快速的将藏好的大刀阔剑拿在身上,然后骑上他们的战马便朝着长沙郡城飞奔而来,这次他们没有任何的遮掩,就是要和韩家的几个人好好的算算账!
    就在他们即将再次到达长沙郡城城门的时候,一群发现他们这三人架势的士卒直接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来着止步!”一名守城的校尉手持长矛在阵前喊话,“尔等究竟是何人,敢来此放肆!”
    刘复看着不远处的校尉,眼睛闪烁出危险的光芒,冲着他寒声说道,“滚远点,我不想妄杀,这件事和你们无关!”
    那校尉听到这话不由的嗤笑一声,“混账东西,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来长沙撒野,不知道这里是我江东之地么?速速滚开,莫要自寻死路!”
    现在人们都知道江东大都督吕蒙取了南郡,江东此时士气正盛,大有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
    刘复看着依旧挡在自己面前的校尉,冷笑一声,“让开,否则你就留在这里吧!”
    “不知死活的东西!”校尉同样是一声冷哼,不过作为江东的校尉他也不是傻子,大手一挥,身后的军阵中直接出现一群弯弓搭箭的士卒,看那人数不下数十!
    刘复长吸一口气,然后冲着校尉大吼一声,“滚开!”
    同时手中大刀翻转朝着校尉的脖子便劈砍了过去,校尉没有料到刘复竟然还真敢动手,一时不查之下,竟然还真就让他得了手,手中的长矛直接被刘复给劈飞了出去。
    不过刘复的攻势也仅止于此了,在那校尉的长矛被劈飞的同时,士卒们也松开了弓弦,数十只箭矢顿时朝着刘复飞了过来。
    这个时候就看出刘复在荆州军大营被关羽调教出来的成果了。
    看到这飞射过来的箭矢,刘复没有一丁点的惊慌,反而大刀连连挥舞,将一只只射向自己的箭矢拍飞打落,还有几只射偏的箭矢朝着李鍪蒯蒙的方向过来,也被李鍪摘下后背上的阔剑,几下就将箭矢拍咯,让这次箭雨无功而返。
    端了几个月的水碗和石头,现在别的不说,李鍪拿着阔剑的这手,是实打实的稳当,颇有一种剑客的感觉。
    刘复拍落箭矢之后,再次朝着跑了的校尉追去,他今天,他现在满心的火气,的确是需要发泄出来,而这个不知死活的校尉很不幸撞到了他的手中。
    “小子休走!”刘复大吼一声,大刀朝着那小我的后背砍了过去。
    虽然校尉一闪身躲过了刘复的大刀,但是胯下战马却是被这一刀给砍成了重伤,直接摔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江东军士卒也顾不上列阵了,一窝蜂似的冲了上来,将刘复牢牢的围住就要靠人数将他拿下来。
    而此时刘复看到这群士卒,也是眼中冒出了凶光,他满门被灭,这群该死的江东人,也少不了参与,一想到这里刘复便更加的愤怒。
    “该死的东西,与我死来!”刘复大吼着将大刀飞舞起来,顿时一片片的鲜血挥洒而出,杀向了刘复的江东士卒也立刻就出现了伤亡。
    还有几个士卒想要越过刘复冲向一副文人大半的蒯蒙,结果还没等他们近了蒯蒙的身,就被李鍪的那把阔剑给一刀两断了,对付这么一群连三流都算不是的江东守城卒,李鍪都不需要用短刀,他师兄就给他的这把阔剑,做够了。
    “杀!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校尉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士卒的后面,看着大展神威的两人,不由的连连怒吼,“快上啊,杀了这几个该死的家伙!”
    不过校尉的话注定是要被当成耳旁风了,并非是士卒们不停命令,或者对他这个校尉有什么意见,而是单纯的办不到啊。
    刘复的大刀连连挥舞,一个又一个的江东士卒被斩杀在当场,而这里的动静也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托刘复这个莽夫的福气,现在长沙郡城乱套了。
    三个人敢攻城,还敢杀人,这可是荆南这么多年,听都没有听过的事情。
    城防营的将军带着亲卫和一部分士卒很快就冲到了西城城门外,看着乱糟糟的一幕还有那一地的尸首,脸色顿时就黑成了一片。
    “刀盾手,去将那个家伙隔开,弓弩手准备,一旦刀盾手将他挤压,立刻给我射死他!”
    不得不说将军就是将军,作为守卫长沙郡城的守将,他不但是世家之人,而且是一个不小的世家之人,虽然比不上江东四大家,但是他的家族在豫章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所以将军一眼就看出了这仗应该怎么打才是最合适的,对付一个猛将,一窝蜂的让士卒冲上去围杀那是最差劲儿的选择了,一个不小心让人家冲了出来,那还没准得送一条主将的命。
    长沙郡城守将一出手,刘复就感觉到不同了,刚刚那群比自己还莽的江东士卒已经慢慢的退了出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突出重围了,而是因为一群刀盾手出现在自己周围,对于武将而言,刀盾手可以说是最为难缠的存在,有盾牌防御的他们经常会让冲阵的武将寸步难行。
    而刘复的窘境李鍪也发现了,他微微一挑眉就要冲上去将他就出来,可是长沙城的守将早就注意到了他,他刚刚有所动作就有一群士卒冲了上去缠住李鍪。
    就在刘复要被射成筛子的时候,一个骑着快马的年轻人骑着快马从城门跑了过来。
    “郡守府有令,将他们带到郡守府,不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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