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甜水井村,先沿官道向西,往金风庄的方向前进,到了第一个大岔路口,折行向北,一路来到善宁江。
    善宁江原名叫做三拧江,说里面水流湍急,好像拧着劲儿一般。后来因为不好听,才改成了善宁江。
    它是长江的支流,按流量只能算是一条小溪罢了,但却是他们这几个村子主要的灌溉水源,里面的鱼虾虽不丰富,但也有几个渔民泛舟江上,垂钓围网,以此为生。
    有渔船,却没有客船,因为江面不宽,要不是水流湍急,暗涌很多,连寻常会水的都能游过去,但是两岸村民如果想要过江,其实还有更好的方式。
    沿着善宁江一路向西,到上游水面较窄的一处,金风庄在此修建了一座石桥。
    这石桥旱时为桥,汛时为坝,也算是一项民生工程。
    沿着石桥去到江北,再走过一片水田,便到了善宁村了。
    善宁村的规模要比大槐树村小,但是却比甜水井村大,也有几十户人口。
    除了正常的种地生活之外,善宁村比较出名的就是北面与太平县交界的太平山上,有一座善宁寺。
    魏鸣虽然没去过,但是记忆碎片里还是能找到关于它的传闻。
    善宁寺据说是少林寺的分支,三代之前的老方丈曾在少林寺修炼过,获得了少林的武功真传,并把武功流传了下来。
    这一代的方丈法空据说武功也不错,甚至还有降妖捉鬼的大神通。
    不过随着法空的继位,原属于禅宗的善宁寺风格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还经常举办各种法事。
    不过善宁寺的香火倒也越来越旺了。
    魏鸣来到了善宁村,顺着张铁柱跟他说的地址,找到了那户人家。
    一听说魏神医来了,他们全家都非常的兴奋,连忙把魏鸣迎了进来。
    “病人在哪?”魏鸣这时候表现出了一个“医者”的专业态度。
    他主要是得先确认一下病情,如果这病他治不了,他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不是。
    病人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的胸口有一片比手还大的伤口,已经感染化脓了,血液和浓汁透过包裹的细布已经干涸结块。
    病人出现持续低烧,并伴随着轻微的抽搐和胡言乱语的现象。
    魏鸣一看,这不只是化脓感染,甚至有可能是感染了破伤风啊!
    外伤感染在古代本就是绝症,如果感染了破伤风,那更是什么灵丹妙药也治不了。
    大圣还阳丹除外……
    虽然魏鸣知道如果真是破伤风发作了,青霉素也没有作用,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最起码他的药物对细菌感染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魏鸣道,“但是我可以试试。”
    “魏神医,您别那么多顾虑!”病人的妻子是个挺爽快的大姨,“他这样都好几天了,受了不少折磨。七侠镇的大夫也来看过,善宁寺的大和尚我们也找过了,现在还是没有康复的迹象。如果连您都没办法,他就真的没救了。”
    “好吧。”魏鸣先给病人喂了一粒“神仙丸”,然后检查了一下病人的伤口。
    他让人烧了一壶开水,晾凉之后先将包裹的布壳泡软,然后轻轻地揭了下来,然后将伤口清洗了一下。
    从伤口中冲洗出了一些白灰和泥土,也不知道是哪个庸医为了止血干出来的事儿。
    这种脏兮兮的东西会加大感染的可能。
    魏鸣将他的伤口清洗干净之后,又让那家人拿了些高度的酽醋洒在伤口上,起到杀菌的作用。
    伤口杀菌最好是用碘伏,但是这个时代没有。用酒精也可以,但是服用了青霉素之后,可能会和酒精发生双硫仑反应。
    所以魏鸣只能用酽醋代替。
    那病人“嗷”地一声就疼醒了,大声呼喊“疼”。
    他身边的家人们替他捏着一把汗,但是却不敢指责“魏神医”的方法有误。
    病人的妻子甚至还安慰魏鸣道:“都这么多天了,他就数今天叫得最有精神!”
    因为老魏头在七侠镇已经完全不再从事医疗工作了,所以魏鸣回来的时候,把老魏头的药箱子也带了回来。
    这次过来看病,虽然主药是他的“神仙丸”,但是装模作样的也得带点东西。
    游方郎中的幡和药箱,无疑是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魏鸣从老魏头的药箱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在火上烤了烤,然后将那病人伤口上的腐肉一点点刮去,然后撒上了止血的药粉。
    行走江湖的人,随身都会携带刀伤药,老魏头配置的止血药粉还是很有效的。
    魏鸣这才看出来,这病人的伤口是四条锐器造成的划伤,像是猛兽的爪痕。
    这一爪拍在了他的胸口,偏下的地方,最深的地方已经伤及了骨头,如果再高一点,他的心脏恐怕就被抓碎,当时就死了。
    魏鸣用干净的布重新帮他将伤口包扎了一下,然后让病人好好休息,带家属来到了前厅,询问道:“你们村子里有什么猛兽吗?”
    “没听说啊?”病人的妻子说道,“我也奇怪呢!我问过我当家的,他是被什么弄伤的。他只说是闹鬼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说,这不就见了鬼嘛!”
    病人的大哥则表示他们这儿虽然离太平山挺近的,但是太平山上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猛兽。
    最厉害的也不过就是几条狼罢了,去年就已经被村长带人撵走了。
    “他是怎么受伤的,你们是怎么发现的?”魏鸣又问道。
    “现在不是秋收嘛,各家各户都在收粮食、晒粮食。”病人的妻子说道,“大概是五天前吧,晚上我们已经准备睡觉了,听见外面有驴叫。我们怕是谁家的驴子没关住,跑出来偷吃我家凉在外面的稻子,所以就让我当家的出来看看。他出去没多久,就是一声惨叫。等我叫了大哥大嫂大侄子一起出来,就看见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但是现场却没见到有别人。我们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说见了鬼了,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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