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看着就觉得邪乎,没有人愿意变成地中海发型的吧?
    但他就是爱拔头发,一根根用指尖卷起来,慢慢拔掉。
    我们也和那个哥们说过,他说他自己也很怕,就是控制不住,说都想砍掉他那犯贱的手了。
    我觉得那事情现在一回忆,或许和眼前这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说:“那眼前这个吃手指,是啃指甲,吸手指的升级版了吧?压力太大,才导致不自觉的自残,把自己的手指都给啃下来。”
    尽管很变态,但我觉得这有些可能啊。
    那妹子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还在读书,现在学生的压力多大?作业堆积成山,父母都望子成龙。
    “没有文化,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沫小兮十分鄙夷的看着我,摊开手掌说:“毛发和指甲,都是属于人身上的一种神经末梢,只会有轻微痛感,甚至那种轻微的刺痛可以让人上瘾,产生满足感与自我破坏欲,所以才会无意识的自残,而你咬一下自己的手指试一试?”
    我琢磨了一下也对,那可不是头发和指甲,说:“那不得痛死?更何况都啃成骨头架子了。”
    “对。”
    沫小兮面色沉重的说:所以,这事情有蹊跷,很怪,而当然这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毒品,有人重度精神致幻,飘飘欲仙的时候,是没有痛感的,精神恍惚,把自己的手臂肉吃掉的,不是少数。
    我点点头,那真是害人匪浅的玩意儿。
    沫小兮继续说:“当时呢,我们给做过尿检,她也没有这一方面的可能,所以,我才打算找你看看。”
    我坐在椅子上沉吟了一会儿,抿了一口茶,整理了一下思绪。
    而沫小兮也不急,坐在对面默默等我的答复。
    我想了一会儿,放下杯子说:“这事情我可以接,但得去看看,这生意怎么算?”
    “治疗费分你一半,两万,不算多,但是救人一命可不是钱财衡量的,车就在外面,可以随时出发。”沫小兮站起身来。
    她可不是许桃夭那第二人民医院,她那里是私人医院,她能自己做主给我开一个价,所以这也才是我和她经常接触的原因,公立医院,不好弄这个。
    我看了看时间,一点多,外面太阳火辣辣的,下午应该也没有什么客人要来,就打了一个电话给赵半仙,让他过来看店。
    赵半仙那家伙,最近都是一副想来不来的散漫样子。
    说反正也没有客人,陪我守着店,还不如去和自己小区大榕树下的那群老汉一起下象棋,图一个乐呵,有事再打电话叫他。
    我给赵半仙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看店,对沫小兮说:“那我过去看看,总不能让你过来白跑一趟。”
    我这正说着,洗手池背后的厕所,苗倩倩也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她路都走不动了,双手捂着小屁股,一蹭一蹭的寸寸挪着,痛苦的呻吟,“我不行了啊,小游哥,你简直不是人.....我得去医院看看,身体虚得站不住了。”
    这都赖我?
    我看得差点没笑出声,说:“谁让昨晚贪图一时爽,现在拉不死你,胃寒啊,就不要喝那么多啤酒,啤酒性寒,拉肚子很正常,还吃那么多上火的花生瓜子。”
    我站起身说:正好去医院,一起去吧。
    苗倩倩这才注意到店里还有一个人,眼前一亮说:“呀!要说咱们的门路越来越广了,还和某私人医院搞了对接业务,一眨眼又有活干了?不错不错,一会儿给我打一个八折。”
    我叫上了小青,几个人上了车。
    我说:“等什么时候,我得搞一辆车了,方便做生意,那小电瓶车,差不多该淘汰了。”
    苗倩倩说:我的车,奔驰,五十万,可以入股这个店,五五开就行了。
    我没理她。
    接着,苗倩倩又跟我嘿嘿的笑:“你发现我有什么异常了没有?”
    我看着她两侧的圆耳罩:耳朵又大了一圈?
    “对啊。”苗倩倩神经兮兮的说:蘑菇又变大了,差不多今晚,或者明天,就可以去找那胡老板的麻烦了。
    我说没问题,白小雪那边最近很忙,我们得去给分担一下压力。
    但是眼前这一单生意,还得看看。
    沫小兮就是一土豪,家里开私人医院的,医学世家,还很有名望那种,搭上了线,我们这边算是互惠互利,毕竟咱刺青,也能治病不是?
    到了地方,我们几个人下了车。
    苗倩倩也不理我,直接就去挂号,找医生开药,治一治拉肚子的毛病。
    而我和小青在沫医生的带领下,来到三楼尽头,在一间病房里,看到了一个白蓝病服的消瘦姑娘。
    那小胳膊小腿儿,真的体现出了骨感美,也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事,受成皮包骨了。
    她十分宁静的躺在病床上,单手玩手机。
    之所以说是单手,是因为另外一只手平放在床上,手腕以下,手掌、指关节,是五根雪白的骨头手指。
    这五根长长的惨白手指骨,连着一根根固定钢绳,就像是牙齿矫正的牙箍一样。
    沫小兮看出了我的不解,说:“你以为电视上那些骨架连在一起是真的吗?人剩下骨头,没有韧带和肌肉,骨头和骨头是分开的,所以眼前,只能请牙科医生弄了一下。”
    我点头表示明白。
    这姑娘的一生,算是落下了半个残疾。
    沫小兮在病房门口,叫了一声:“琪嘉萌,我请了专业的民学家,来看一看你的毛病。”
    姓琪,相当罕见的姓氏。
    “什么民学家,神婆啊?你们医院也信这个?”那个妹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坐在病床上嘘着眼睛看着我,“是觉得我有什么鬼东西上身了吗?还请这方面的高人来给我掌掌眼?”
    我顿时好奇的说:妹子,你也懂这个啊。
    “那不是吗,没见过,但能没听说过?”她十分好奇的打量我,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人,“你怎么那么年轻啊?不都是老头老太吗?”
    “手艺是祖传的,不管年龄的事,放心。”我在病床边坐下,眯着眼睛看了看她的手指,然后又看向小青。
    小青摇头,说没有看到什么。
    我想了想,把最常问的那一句话挂在嘴上,“那妹子,你是最近遇到了什么怪事吗?或许,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可以给我说说看,我是干刺青的,给你纹身,辟邪,现在年轻人也好刺青,我给弄个漂亮的,也能赶走脏东西。”
    “不同寻常的地方.....”琪嘉萌做出十分认真回忆的动作,说:没有,除了吃手指,都很正常。
    没有吗?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又问:那你给我说一说吃手指的事情,记不记得你吃自己手指的画面?
    “记得。”
    她露出十分认真的样子,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说:“那种感觉,很恍惚吧.....对,就和做梦一样,朦朦胧胧的,大半夜就忽然爬起身来,自己把自己的手指头塞在嘴里,一点点的啃,单纯有这种记忆画面,很恐怖,特别恐怖,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还有,原来人的手指很好吃,怎么说呢,你们吃过鸡爪没有?”
    我说吃过。
    “对啊,沿着骨头,把脆皮吃下来,咬着骨头上的薄皮,咯嘣咯嘣,是很爽的感觉,很有成就感,那种感觉,你能体会到吗?”
    我偏着脑袋认真想了一下,顺着她的话来说:很脆,很爽?
    “对,这就是人喜欢吃鸡爪啃骨头的原因。”
    琪嘉萌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激动的说:“人的手指是皮包骨,吃掉皮.....就吮吸关节上的液体,记得上过生物课,人的骨头之间的润滑液体叫滑液,是类似蛋白质的透明发黄润滑液,而人的滑液,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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