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一笑,扶起他道,“我当然知道,先生多虑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嗯……不过,我的马跑了,一会儿却不知如何回去……”我看先生要张嘴,赶紧抢在前面道,“不知先生可愿与我共乘一骑?”我先把话说出来,要不他一定会说让我骑别人的马。

    先生闻言,怔了一下,望了我半晌,脸上线条却慢慢放松下来,最后,眼中竟露出了,嗯,应该算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深吸一口气,躬身应道,“是,这是臣的荣幸。

    耶,成功!

    我终于成功地,把小猴子那让我羡慕了一路的位置,抢了过来。

    如果不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先生一定会因为种种顾及,不愿与我骑一匹马……用一匹马,换了一次和先生亲密接触的机会,太值了,呵呵呵呵……

    于是,在回去的时候,我和先生一匹马,小猴子则被扔给了老李。

    我心满意足地坐到了先生身前,在他怀里拱了拱,选了个最舒适的姿势,然后,整个人都窝到了他怀里。背后是先生温暖坚实的胸膛,鼻端是先生身上淡淡的书香,我简直飘飘然了,脸上的笑容再也控制不住。

    小猴子,真是谢谢你了,呵呵……

    不用想都知道,小猴子定是看先生来陪我,不理他了,心中不满,发泄到了我的马上,谁知竟给我创造了这么个机会,恐怕如今他的肠子都悔青了。想到这里,我往老李马上瞟了一眼,果然,就见小猴子脸黑得像锅底,正恶狠狠瞪着我。于是,我转过头,笑得更开心了……

    回去的路上,我就像腾云驾雾,恍恍惚惚,飘飘悠悠,如在梦中。

    我和先生,多久没有这么温馨地相处过了?

    唯愿,这条路永无止境才好……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觉得只有一会儿,就已经到了宫门口。

    先生先下了马,伸手来扶我,我暗叹一声,伸出手去,借力下马。知道该分手了,我却无论如何不愿开口告辞。

    先生也是良久无言,只凝望着我,眼中波澜起伏,最后,他张口似乎要说什么,可到底没说出来。就见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是静若止水。接着,他微微一笑道,“陛下该回宫了。”

    我茫然若失,轻轻唔了一声,只是恋恋不舍地盯着他。

    他躬身施礼,后退几步,转身上马。然后,又看了我一眼,掉转马头,反身而去,这次,再没回头。

    我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没动,直到老李在我耳边,轻唤了一声,我才恍然惊觉。

    为什么,在刚刚一瞬间,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竟会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呢?

    我赶紧摇摇头,看来是最近事情太多,思虑过重了。这么想着,我深吸一口气,心中的那点惶然就被压了下去,好心情重又回来了。

    嗯,不错,不错,这一次,算是尽欢而返了,呵呵……

    等到秋风起的时候,我一定要再约先生去湖边看看,不过,这次一定不带小猴子,嗯,谁也不带,就我们两个,对,就我们两个……

    只这么想着,我的心已经雀跃起来,嘴角也止不住地弯了起来。

    在那一刻,我觉得,我和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了……

    81.牵连

    很多年以后,当我回忆这一生的时候,遗憾地发现,我和幸福,似乎总是擦肩而过,很多次,都是一步之遥,最终,却又渐行渐远。

    有些人的不幸是命运造成的,有些人的不幸是自身造成的,但绝大部分情况下,是两者兼而有之,有几个倒霉蛋儿是完全活该,或是完全无辜呢?而我,就属于“绝大部分”中的一个了。

    对命运,我无话可说,对自身,我倒也曾不止一次地反躬自问。每一次都因为,结果实在太打击人,而放弃了。即使这样,我也知道,我的问题太多了,这样的人,得不到幸福,也是理所应当吧。

    而那些问题,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我总是会判断失误,特别在每一个关键时刻,故此,总是会做出最错误的抉择。

    就如玄瑾那件事,当太后同意放过他的时候,我以为这是完美的结束,却不知竟是糟糕的开始。

    人最怕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我却总犯这个错误。太后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觉得,自己竟有能耐,把她玩弄于股掌?我觉得自己的苦心谋划,卖力演出,十分高明,却忘了,大巧不工。真正的高手,只要轻轻巧巧一子,就能让我所谓鬼手妙招,成了废子,所有故布疑阵,成了笑话……

    我以为,我的妙计,不但为玄瑾赢得了生命和自由,甚至还为他争到了继续发挥才干的机会,同时,也为自己获取了一份助力。为此,我十分得意,到处炫耀。可惜,不过几天,我就知道,原来一切只是镜花水月,只一件事,就能让我的幻想彻底破灭……

    在一年最热的一天,最热的下午,子玉告诉了我一个不幸的消息,敬国公独孤桓一家,因事入狱,罪证确凿,恐有灭门之祸。瞬时间,我从前胸凉到后背。

    若是在半年前,我未必知道独孤桓是哪根葱,但经过前一阵先生的恶补,我已经知道,独孤家,近年虽然未出大官,却出了一个大大有名的人物,那就是我的大美人,玄教主,玄瑾了。

    玄瑾是独孤桓的四子,六岁被玄冥教上任教主选中,和其他几个鲜卑亲贵的子弟,也包括玄瑛,成了教主的弟子,未来教主的候选人,同时改姓为玄。玄瑾十八岁的时候,继任教主之位,根据教规,正式脱离独孤家,宗谱除名——这是历任燕王为防玄冥教涉足官场争斗,而订立的规则之一。

    我想,就因为这个,玄瑾才敢放心大胆地去帮二哥,因为,他既宗谱除名,那么,纵然犯了再大逆不道的罪,也牵连不到独孤家。我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从未考虑过独孤家。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没错,从玄瑾身上没法牵连独孤家,可总能找别的折吧?

    据说,这次的事由是,二十多年前,独孤桓任淮南道河道总督时,所筹建的一段堤坝出了问题。这件事我知道,今年江汛甚猛,一月前,和州一处江堤决口,方圆百里尽成泽国,死伤无数。只是,当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件事,能和独孤家联系到一起,毕竟,独孤桓已有二十多年不曾入朝为官,只袭了一个敬国公的虚衔。可是,这次按察院却说,江堤的问题出在坝基,而这是当年由独孤桓督建的。

    事情是真是假,我无从得知,毕竟,既然有人这么说,就能拿出充足的证据。不过,事情来得也太过凑巧,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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