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前行,水和食物在迅速的消耗。
    行走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呃……废墟中,每个人都要时刻保持着高度紧张,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但是韦恩确定,他们此行不可能一帆风顺。
    毕竟,那些巨型蠕虫不会突然消失,但他们一路走来,也没见到它们的尸体。
    至于里哈的头颅,韦恩认为可能就在某一只巨型蠕虫的腹中,此刻恐怕已经也成了排泄物。
    事实上,尽管卡萨丝与兰索没有明说,但韦恩根本不信他们会找里哈,他来下界的本意也不在里哈身上,而是想要知道下界隐藏的秘密,而今,无论是这座神秘的加罗斯特珈,还是卡莫日记上的大恶魔语,它们的存在都让韦恩大喜过望。
    与卡莫有关的秘密,到现在,或许可以揭开一角了。
    唯一不太满意的是默菲,她过来是为了找父亲。
    失踪了这么多年,生的希望很渺茫,但是,哪怕是尸骸,她总要看上一眼。
    她……
    想确认父亲的生死。
    然而,同行的其他人,似乎并没有留意这件事,包括……
    默菲扭头,留意到韦恩正集中精力提防四周,又叹了口气。
    曾经宏伟的建筑在经过岁月的消磨之后,成为了废墟,高大的房屋成为残垣断壁,而潮湿的环境也让这些建筑的表面附上一层红色的……植物?
    韦恩最初也是这样的想法,然而,当他走进这些红色的物体,将手电的光线照在它们身上,认真观察了十多秒钟后,才诧异地回过了头,看着兰索,“这些都是魔法石吧?”
    “呃……”兰索也回答不上来,只能靠近之后,仔细辨认,才又点头道,“是……不过,这里本来就属于下界,有这么多的魔法石也并不奇怪。”
    兰索的回答也有几分道理。
    他们一路走来,只看到光线所照到的地方,就连刚才所经过的庭院,也只是匆匆一瞥,毕竟乱石太多,一时间无法仔细辨认。
    谁知道哪里是否会有魔法石?
    神秘遗迹加罗斯特珈、突然出现的大量魔法石、离奇死亡的精灵以及被囚禁在恶魔之窟的大恶魔……
    各种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竟然在这里混绞在一起。
    在几百年前,一定发生了某些事情,才会导致一系列对整个奥伦斯坦大陆造成深远影响的事件。
    而能够解开这些谜团的答案,应该就在这座城市中。
    再不然,就是加梅内斯……
    看来,离开下界后,他有必要去见加梅内斯一面了。
    加罗斯特珈并不小,但街道却非常简单,或许也和它的建筑比较大有关,一条比值的大道直达这座城市的核心——高等大恶魔所居住的地方。
    但是,这座府邸却异于加罗斯特珈的其他地方,它不像其他房屋,处于一种残垣断壁的状态,而是处在一个完好的状态,时间和环境并没有对这座建筑造成破坏。
    但这不可能……它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韦恩眉头皱起,心中不安,手电却照在建筑的外壁,无论是高度还是规模,都不比刚才初见的加罗斯特珈小。
    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
    “这……应该是加罗斯特珈的内城,被院长称之为‘耶瑟’,据书本上记载,它是大恶魔的王城……”卡萨丝抬头看着城门上的文字,“只是没想到,几百年之后,这里竟然和加罗斯特珈的其他部分相差这么多?”
    “什么原因?”韦恩问道。
    卡萨丝摇头:“抱歉,或许更清楚的原因要问兰索主任,他在这方面更有经验。”
    “兰索?”
    韦恩寻找兰索,却见他抬头看着耶瑟城,拳头攥起。
    直到韦恩喊了第二声,兰索才回过神,看向韦恩:“大人,你叫我?”
    “嗯,耶瑟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为什么保存的还是这么好?”韦恩问道。
    “哈,你可真的在为难我了。”兰索神色生硬,“这个问题恐怕连院长大人都回答不上来。这个世界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耶瑟的存在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已经到了耶瑟,便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进入耶瑟一探究竟。
    韦恩见到默菲闷闷不乐,便摸了一下她的头顶,“还有机会,等出去的时候我们再仔细检查一遍。如果加罗斯特珈真的有米赛尔先生的讯息,在耶瑟的可能性更大。”
    “为什么?”默菲不解道。
    “米赛尔先生已经失踪三四年,在其他地方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但耶瑟现在依然保存完好,证明它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如果存在一些蛛丝马迹,最大的可能就在这里。”
    默菲眼神瞬间明亮,有了神采。
    “不过,这也说明这座城市的风险要远大于加罗斯特珈的其他地方。”见其他人不解,韦恩又解释道,“在这里,耶瑟异于其他地方,应该有它的不同之处,这些不同之处……可能会死人。有些丑话线说在前面,虽然泽鲁塔以及加梅内斯告诉我,让我保证你们的安全,但如果有超出我能力范围的突发事故,我会放弃你们。就像我在另外三名高贵者面前说的那样,总要有人回去告诉他们下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你们说对吧?”
    兰索嘴角抽搐了两下,“果然,请你过来没什么用。”
    “嗯,让一个拿着长铳才能有一丁点反抗能力的护卫跟着你们,和你们一起死在这里,就有用了,对吧?”韦恩笑道,“别人说莱茵研究所的人都是天才,你这个主任怎么看起来蠢蠢的?该不会拍了不少人的马屁,才坐到这个位子的吧?”
    “你……”兰索怒指韦恩。
    “我怎么了?不想跟着尽可以走,也可以在加梅内斯大人面前诉说你所遭受的不公。怎么,不敢吗?”韦恩反问道。
    “够了!”卡萨丝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见自己成为了两人的焦点,瞬间紧张,刚才的气势也一扫而空,“我……我只是……抱歉。”
    韦恩走到卡萨丝身边,低声说道:“下不为例。”
    “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卡萨丝连忙鞠躬,等抬起头时,韦恩已经进入了耶瑟宫,瞬间感到脊背发凉。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高贵者,就算她是莱茵研究院的人,在面对高贵者时,身份和地位都要低不少。
    弗达如果诚心杀他,加梅内斯就算不满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刚才的那番话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脑子……
    卡萨丝内心懊悔,却又留意到兰索投来的凶恶目光,便又低下了头,快步跟着默菲的步伐,进入了耶瑟。
    兰索握紧了拳头,眉头拧成“山”字,很快又松开了手,嘴角露出了笑容。
    耶瑟的外面看起来宏伟、完整,其内部同样像是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洗礼。
    光滑的地面几乎能照出人的样貌,支撑着整个宫殿的石柱雕刻着各种各样的纹路,那多是与大恶魔的形象有关。
    韦恩看了两眼,并没有发现异常,便继续向前走。
    不远处是一个圆形空地,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大恶魔石像,面孔狰狞,翅膀展开,张牙舞爪,大恶魔的不可一世在这尊雕像中,一展无遗。
    韦恩站在雕像前面,手电的光线照在雕像的脸上,眉头蹙起。
    “怎么了?”默菲走到韦恩的身后,也像韦恩那样,看向大恶魔。
    “没什么。”韦恩摇头,眉头却没有展开。
    石像上的大恶魔与卡莫有些像,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
    毕竟他也不是大恶魔,看到不同生物之间有些相似,也属于正常。
    不过,这里还真是大啊……
    宫殿之类的建筑比普通的房屋更加大气,想要看清建筑的高度,毕竟将头仰得极高,才能在手电的照耀下,分辨出宫殿的轮廓。
    石像上方的玻璃天窗,少数也有四十米高,他所处于的圆形空地的半径差不多也是四十米。
    所幸,韦恩已经习惯了成为加罗斯特珈的小人族,看到这些也并不太觉得惊讶。
    默菲偷偷拉着韦恩的衣角,心怀戒备地看着卡萨丝和兰索,小声问道:“大哥哥,你说我能找到爸爸吗?”
    “这一次找不到也没有什么。还有下次。”韦恩低头,轻声说道。
    “啊?”默菲不解。
    韦恩嘴角翘起,“只要我们能活着回去,我就有机会第二次甚至第三次下来。相信我,我们来到加罗斯特珈的机会多着呢?”
    高贵者“五缺一”的局面已经定型,短时间内又很难适合的人选,泽鲁塔想要牢牢把握主动,必须要借助于他的力量。
    这也是韦恩相信在他回到地面之后,机会越来越多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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