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在笑,闵姜西却觉得毛骨悚然,脑子里已经在勾勒跟他同归于尽的多种方法。
    楚晋行冷声道:“秦佔喜欢她,你有问过她喜不喜欢秦佔?”
    张扬道:“有什么关系?”
    楚晋行道:“喜欢她的人多了,你没必要为了报复秦佔得罪其他人。”
    张扬看着楚晋行,意味深长的道:“干嘛,你也喜欢她?”
    楚晋行不置可否,张扬侧头看向闵姜西,现学现用,“你喜欢他吗?”
    不等闵姜西出声,楚晋行抢先道:“她是我女朋友。”
    闵姜西睫毛微颤,忍着面不改色,张扬很快看向楚晋行,表情七分惊讶三分疑惑,“你确定?”
    楚晋行道:“不然我为什么救她?”
    张扬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边笑,一边嘲讽的口吻道:“那就是她的不对了,据我所知,她昨天一直都跟秦佔在一起,住的是同一家酒店,进的也是同一间房……哥们儿,你被绿了!”
    楚晋行不为所动,“你想报复谁跟我没关系,你动闵姜西,我跟你没完。”
    张扬说:“她背着你偷人啊!这你都能忍?”
    楚晋行目不转睛,满眼冰冷,张扬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某一刻突然转头看向闵姜西,不冷不热的说:“去亲他。”
    拉着闵姜西的人松开手,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张扬等了几秒,“他不是你男朋友嘛,你去亲他一下,我考虑放你们走。”
    闵姜西信他就是见了鬼,他不过想拿他们取乐,一言不发,她在想夺刀挟持张扬的几率有多大,张扬见状,眉头一蹙,讽刺道:“他为你连命都不要,你亲他一下都不行,我还没让你们当众上|床呢,你要是不想跟他上也行,那就跟我上。”
    说着,他起身朝她走过去,抬手就要拽人,闵姜西反抗,两人当即扭扯在一起,楚晋行大怒,“放开她!”
    张扬充耳不闻,刚背身把闵姜西抱在怀里,头还没等低下,她用力剁在他脚上,他当即蹙眉,紧接着发狠将她按在水泥墙壁上,“再横,再横我他么现在上了你!”
    闵姜西气到浑身发抖,恨自己不是男人,没有跟他同等级的力量,只能任人宰割,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拼尽全力,却无能为力。
    楚晋行额上青筋暴起,“张扬你有种冲我来!”
    张扬按着闵姜西,侧头看向楚晋行,“冲你来,你是秦佔姘头吗?”
    楚晋行冷声道:“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除非你今天杀了我,不然我出去弄死你。”
    闵姜西看不到楚晋行的脸,第一次听见他咬牙切齿。
    张扬说:“吓我?”
    楚晋行不敢说‘你试试’,饶是这种时刻,他依旧理智的可怕,“你随便打听就知道我跟秦佔不合,报复他的方式多得是,别动闵姜西,我帮你出气。”
    张扬似是听出点兴趣,出声问:“你有什么本事帮我出气?”
    楚晋行道:“他做的生意我抢,他喜欢的人我也要抢,你以为只有你讨厌他?”
    张扬马上说:“我喜欢你的态度,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说罢,他果然神经病一样放开了闵姜西,不咸不淡的道:“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这事儿是扯平明白了,现在说说我跟你…这是你第二次拦我吧?还是为了同一个女人,别人都是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这人耐性不好,去年你在婚礼上惹我,我没找你麻烦是你走运,现在你还拦我……”
    张扬摇摇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咱们交朋友之前,先把账算了吧。”
    说着,他头一歪,给身边人使了个信号,眼角受伤的男人拎着一根钢管迈步上前,闵姜西见状,眼睛一瞪,冲上去抢他手里的东西,男人虽是始料未及,可愣了一下之后还是没被她抢走,闵姜西被两个人扯住,眼睁睁看着男人握紧钢管来到楚晋行面前。
    她朝着张扬喊:“不关他的事,你别动他!”
    张扬坐在椅子上,挑衅道:“那你陪我睡一觉。”
    同一时间,楚晋行挑衅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动手,谁他么不敢谁是孙子!”
    男人本就憋了一口恶气,加之张扬没说叫他住手,他扬起手臂,手中的钢管直接抽在楚晋行脑袋上,霎时,鲜血从破开的口子里汩汩而出,闵姜西瞬间失声,看着那些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张扬说风凉话,“何必呢,睡一觉就能解决的问题,非逼我使用暴力。”
    站起身,他临走前用嫌恶的目光看了眼楚晋行,“这儿是夜城,秦佔都得给我老实憋着,更何况你,一个穷乡僻壤跳出来的乡巴佬,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啐了一口,张扬转身离开,闵姜西身旁的人松开手,她立马冲向楚晋行,他满脸都是血,光线昏暗,她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伤口在哪,只能抬手去摸,新鲜的血液是滚烫的,鼻尖充斥着腥甜的气息,闵姜西动了动嘴,声音慢两秒发出:“楚晋行,楚晋行……”
    她不停地喊他名字, “……嗯…”男人发出微弱声音,闵姜西马上道:“没事,我帮你止血。”
    她脱下身上外套给他擦脸,越擦血越多,不知何时她两只手,袖子,身上都是血,又不知过了多久,她连血的颜色都看不见,天彻底黑了。
    “楚晋行?”
    黑暗中,闵姜西声音模糊了试探和小心翼翼,像是期待,更像恐惧。
    楚晋行没有回应,她摸到他的鼻子,探他鼻息,很微弱,但是还有。
    闵姜西咬着牙,摸黑帮他包裹头上伤口,而后解他手脚上的绳子,楚晋行没有意识,整个人靠绑在椅子上才能坐住,绳子一松,人马上从椅子上倒下来,闵姜西看不见,后知后觉去拦时已经晚了,他直接摔在地上。
    她一路摸过去,费力将人放平,叫他他不回应,她只能默默地坐在他身旁,身边放着从墙角抓到的石块。
    闵姜西在心里默数,楚晋行昏迷后不到两个小时开始发烧,身体滚烫,后来人也开始发抖,她去拍门喊人,没人理,偌大的一片废地,外面连点光亮都没有,死寂一般。
    闵姜西的手搭在楚晋行身上,他抖的明显,她身上唯一的一件外套已经给他止血用了,没有迟疑,她将人拖到墙边避风处靠着,自己坐在他身前,后背对着他,既能挡点风,也能给他一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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