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讲了好些话,鱼知鸢听在了心里,暗道老太太不愧是老太太,行事都那么妥当。那她明日归宁回府也不必多与她的继母和继妹多纠缠,这些事该头疼的是齐霂的继母和她的继母,他们只管吃瓜看戏就成。
    而且她笃定鱼知乐必会嫁入侯府,他们现下要愁的总归是个位份的事和齐峻之前的婚约的事。就是不知道她那便宜爹要如何去想,一下就让两个nv儿分别都高攀嫁入了侯府,后一个嫁进来的微妙,也不知道外头要如何说道。
    之后王嬷嬷就不再多言,转而同鱼知鸢商议起了归宁一事,献了一份单子,那里头都是她挑出来的礼品。
    王嬷嬷此举并非是真的要同她相商,她活了大半辈子,在高门宅院里浸润了这么多年,行事绝不会出什么差错,她不过是打着相商的名头教鱼知鸢如何处理这桩子事,继而再慢慢地接过府中的中馈,打理侯府偌大的产业。
    鱼知鸢听得并不怎么认真,首先是她不喜欢这些事,她一个混吃等si的咸鱼,看到这些事情就头痛,所以她万不会给自己找这些麻烦。其次侯府未来的nv主人肯定不是她,她何须多此一举。
    所以鱼知鸢佯做认真的开起了小差,双眸盯着礼单,间或颔首应承几句,让王嬷嬷晓得她有在听。若不是齐霂眼尖瞧见她胡乱在圆木桌上轻点,似是打着节拍,却又带了几分凌乱。他怕也会误以为鱼知鸢是当真了起来。
    这一番各盘心思的相商直近了晚膳时刻方止了头,鱼知鸢忙起身卑恭:“多谢嬷嬷,有劳嬷嬷费心了。”王嬷嬷行了礼,各相表了意方离去。
    鱼知鸢整个人长舒了口气,上半身趴在圆木桌上,懒挽的长发垂下,浑身都透着一个懒字。这厢她是应付过去了,却不知日后一年辰光里要如何来不失规矩的敷衍。
    齐霂心下暗笑,面上却是不解的扯了扯她的袖袍:“娘子可是累了?”鱼知鸢装si了片刻,才闷闷道:“哎,嫁人真麻烦。”
    齐霂心上一紧,又急急追问:“怎么了?娘子可是哪里不舒心?是大郎方才闹了娘子还是……”
    “停停停,打住打住,乖啊,我要饿si了,我们先用膳。”鱼知鸢头疼得扶了扶额,齐霂的声音就算是再如何低磁又醇烈,在此时皆如嗡嗡的飞虫聒噪且烦人得很。她寻了由头打发这个小傻子,才得了片刻的安宁。
    齐霂憋了些话,绕在唇舌,转了几弯,他也不晓得怎么自己就这般莽撞急切了,好在他名义上还是个傻子,并非他自己失了t面,因此转了几弯后,心安理得的推脱给了这角se的装疯卖傻。
    两人各怀心思的用了膳,又早早整理了下就吹灯入梦,一夜好眠。
    第二日归宁,一早就有下人备好了车马在府外候着,丫鬟们也鱼贯而入伺候着鱼知鸢和齐霂二人起身。
    鱼知鸢休憩了一夜,这浑身的酸软劲恢复了大半,瞧着jing神气也好了不少,扬着唇红齿白似的桃花靥,提裙攀上了马车。
    而后随手捡了个话本子就靠在马车厢上,不过是瞥了几行字,就昏昏yu睡得打起了哈欠,眼尾沁着几颗泪珠将落不落得,小脑袋还一直轻点。风拂起帘角,纳进不少刺眼的yan光,熏得鱼知鸢暖融融的,酣睡的意味更重了几分。
    齐霂不动神se的靠在车壁上,双膝上搭了块毡子,见鱼知鸢的身子不大稳当,想也没多想,靠了过去,让她的脑袋搭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双膝上搭的毡子也盖在她身上。
    鱼知鸢迷迷糊糊地,蹭了蹭齐霂的一侧肩膀,便心安得补起了觉,虽说昨夜安寝的较早,但是架不住晨起的磨难。
    她这人素来ai睡懒觉,若非归宁不可推拒,她也不会放弃她温暖的被窝,着人一早就各种胭脂水粉往脸上敷,像个木偶娃娃似的被人捣弄了一番,又进了这马车里摇摇晃晃的,实在是有些磨人。
    车外熙熙攘攘,鼎沸的喧哗声不绝于耳,这太平盛世庇护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孩童在街道上嬉笑,小贩吆喝,定国侯府的车马慢慢悠悠的在主g道上晃过。
    “啊——”“吁——”“呀——”
    “砰——”
    鱼知鸢吓得陡然清明,脑袋和齐霂的x膛磕撞上,她一个后仰,足尖翘起,略失了些平衡,齐霂眼疾手快,将人拦腰抱住。右手擒着鱼知鸢纤细的小腰,左手无措的按在她起伏的x上,恰恰好,盖着挺翘的雪峰。
    二人僵y片刻,大眼瞪着小眼。
    “诶?你们怎么回事!是哪家的!”外头传来一声呵斥,惊醒了两个人。鱼知鸢短促一声,向后躲去,齐霂遒劲的五指僵在半空,耳廓红了一圈。
    “咳咳——圆圆,怎么回事?”鱼知鸢半撩开帘子,就见两辆马车交错着在主g道上,那厢的马车似乎也是个nv眷出行,没有露面只派了个小厮同他们的马夫争执。
    “世子妃您没磕着吧?”圆圆见她撩起的帘子里衬出一抹红,颇有些担忧的问道,急切了些,那声儿就传到了那厢马车里。
    对方这才露了个面,撩了半个帘子,向鱼知鸢递来探究的神se:“鱼——世子妃?!”瞧那神情,讶se扬了满脸,鱼知鸢蹙着眉,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了这么个人。
    她是——
    这本书的nv主,齐霂的白月光,吏部尚书府的小姐萧意安。
    鱼知鸢一颗心卡在喉间不上不下,故作泰然的扬了扬唇,颔首唤了声:“萧小姐。”余光瞥到齐霂隐在暗处,半撩的帘子泄进来不少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忽明忽暗,鱼知鸢瞧不真切。
    这事不过是个磕碰的事,双方都是有牌面的世家贵胄,互相攀扯了几句,礼让了一番就各自往各自的去处。鱼知鸢垂下车帘,心不在焉得捏着手中的话本,好些话都滚在喉间,不晓得该如何去同齐霂说。
    齐霂碾了碾指腹,慵懒的车厢一瞬间b仄,鱼知鸢看似懒散的倚着车壁捏着话本,一双桃花眸却是定定的出神。
    莫非,她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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