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黎辰偷偷来过的事,别人不知道,孙氏却是听到动静了的。
    用完早饭,趁着沈母他们出门,把清婳拉到房里,“姑娘,昨天那个姓黎的来做什么?”孙氏趴在门边听了下,自家姑娘嘤嘤嘤哭了几场,但那混蛋应该还是没有得手就走了。
    知道被孙氏听见了,清婳有点羞臊,用蚊子哼哼的声音道:“他过来,说可以娶我为妻。”
    这话孙氏是一万个不信的。从前只听国公府富贵,但脑海里一直没有什么概念,上回去一趟才真真长见识了。不说那国公夫人的穿戴,就是府上任何一个丫头婆子小厮都比他们穿的好,吃的用的就更不用说了,沈家是没得比的。
    还有那国公夫人上次那态度,分明把他们当上门打秋风的,要不是后来知道确实是姓黎的抢亲,压根都不拿正眼看他们。这样的态度,又怎么会接纳清婳做她的儿媳妇,只怕这姓黎的是强抢不成,又换个法子想勾搭了清婳去。等他玩腻了,还不就撂开手不管不顾了。
    当下是苦口婆心地劝:“姑娘千万别听他花言巧语,他要真的想娶姑娘,怎么着也不是半夜溜进姑娘闺房,而是那国公府三媒六聘才做得数的。”
    清婳知道孙氏说的话有道理,可是脑子里忽然又闪过昨夜黎辰揉她的场景,身子无端一阵颤栗,瞬间有些热,纯净柔美的脸上红霞晕染,孙氏暗叫不好。
    清婳这丫头再聪慧,毕竟经历尚浅,不知人心险恶,而那姓黎的确实生得风流倜傥,周边人家少有人及得上,孙氏怕就怕自家姑娘迟早要被他变为囊中之物,勾引了去。
    “姑娘,他不定就是想甜言蜜语骗了妳的身子去,要是给他得逞了以后不要妳怎么办?退一万步讲,他肯娶姑娘,那国公夫人又怎么会同意?”
    “越是大户人家,越讲究门当户对。黎家这样显赫的门第,来往的也都是高门大族、皇亲国戚,国公府的少夫人出身要是太低,国公府自己也是拿不出手的。”
    “门第悬殊,难道就真的不能修成正果吗?”苯章節萊臫纡нαιΤαηGsんцЩЦ(海棠圕箼)っCοM
    孙氏见清婳的脸色,也有些不忍。清婳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小就是蕙心兰质,秀外慧中,比起那些千金小姐也是不差的,却没想到姻缘上头这么不顺,招惹这么多是非。又想起自己前半生也是遇人不淑,嫁了个品性不好的丈夫,两个儿子不认她,小女儿也不知所踪。世事又何曾公平过呢,有些人含着金钥匙而生,有些人毕生追求的,不过也是那些人与身俱来的。
    长痛不如短痛,失望不如绝望,略沉吟叹道:“也不是没有人修成正果,但是难呐!这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一旦嫁错人毁的就是一辈子,也不是说嫁给普通人家就一定过得好,但至少还有娘家盯着,你要是受了委屈,你爹娘跟几个哥哥听到消息就赶过去。”
    “可你若是真嫁进那高门大户,你爹娘几个哥哥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你受再大的委屈家里都不能给你做主,打碎牙齿都只能往肚子里咽呐!你爹娘受尽人的白眼,拼了老命也要把你从黎家救出来,还不是怕你到黎家受委屈,怕以后没人给你撑腰。”
    “撇开那些偏见,那黎公子确实是人中龙凤,听说三岁能文,五岁能诗,兼得姿容俊美,临安无人不知,咱们新安县真是把地挖穿了也找不出这么个俊杰来,咱们姑娘也是新安县头一份,你两个站在一起,那真是说不出的般配,可那国公府的门第,不是咱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够得上的。”
    别说姑娘只是个商家之女,便是普通的官宦之家,这门亲事也不见得够得上。定国公就已经够显赫了,那国公夫人还有个母仪天下的姐姐,况,闻得那黎辰还是黎家长房里唯一一个男丁,那就是小公爷,以后是要袭爵位的。哪怕真的看中了清婳,最多也只能纳个妾了。
    孙氏这一番肺腑之言,清婳多少是听进去了的。平心而论,就如孙氏所言,黎辰生得高大伟岸、丰神俊美,又那般对她大献殷勤,清婳心里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更别说那男人手段颇多,屡屡惹得清婳芳心大乱。
    她也读过不少书,也知齐大非偶的道理。虽然也看过不少才子佳人的话本儿,可都是穷书生高中状元迎娶富家小姐,没什么农家女嫁进高门大族的。清婳也不抱这样的幻想。心想还是忍气吞声在家待个两年,等外头的流言散了,她爹娘也自会再给她找个踏实人家嫁过去。
    而黎辰还真是打定了主意要娶清婳为妻。他也知道,他若想娶清婳会有些阻碍。黎家合族的老少,估摸没一个赞成的,可他就想娶她,除了她旁人都不娶,若他爹娘不点头,他这辈子不娶妻就是了。也知道这话不能直接说给楚氏听,不然非得气她个半死,便想让他妹子黎娴为他出个主意。
    他妹子黎娴年芳十六,却打小就是个冰雪聪明的伶俐人,关键是他母亲的心肝肉,疼得不知道怎么是好了。只要这妹子为他出出主意,又给他美言几句,成算还是会大几分。当下让把好不容易得来的那歙砚给二姑娘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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