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太太谢氏那里,她先是被老太太谢氏砸破了头,后又遭遇流产,紧接着是父亲谢宽被砍头,两个哥哥判了流放三千里,谢家大舅母第一时间就收拾了细软跑路了,留下小产的谢家二舅母一人在谢家,谢家又被朝廷的人查封,谢家二舅母没地方可去,最后不得不回去了娘家,隔房的人都害怕引火上身,能撇清关系就撇清关系,现在已没有一个人在谢家,整个谢家可谓是树倒猢狲散。
    消息传到大太太谢氏耳中,大太太谢氏彻底病倒了,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不是哭就是发呆,整个人死气沉沉,一下子老了十来岁,原先看起来还算丰盈的脸蛋儿,才过了几日就迅速消瘦下来,面色蜡黄,又憔悴又难看,再没有了当初的光彩照人。姚锦慧怕她想不开,没日没夜守着她,哪儿都不敢去,经过此事,姚锦慧也懂事了许多。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唯一还算上春风得意的便是二太太曾氏了,不仅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了姚家的管家权,而且还不用像大太太谢氏那样被老太太谢氏指手画脚,并且以大太太谢氏现在的情况也没精力找她的麻烦,她指挥起家里的人手来那是百分百的顺利,很快就在许多重要的位置上安插上了她的人手,因此她从中捞了不少的好处,所得的油水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连做梦都能笑醒过来。
    姚锦莲自然也没少跟着二太太曾氏风光无限,现如今姚府的下人们都是一个劲儿地捧着她,对她谄媚讨好,阿谀奉承,她也变得越发的得意洋洋,颐指气使,稍有不如意打骂下人那也是有的。
    姚锦绣也听说了这些事,但她并没有去管,只要没有犯到她头上,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引火烧身,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等着大老爷姚启辉平安回来。
    好在一切都如陆瑾明说的那样,大老爷姚启辉在第三日的上午平安归来,姚锦绣得到消息,第一个跑出去迎接他。
    在姚府大门外见到大老爷姚启辉的时候,姚锦绣差点儿没忍住哭了出来,一个多月没见,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大老爷姚启辉整个人瘦了许多,脸上都没有肉了,眼睛底下一片青黑色,虽然没有受什么*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折磨不算小,好在在盐运案中没有受到牵连,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父亲,你受苦了。”姚锦绣站在大老爷姚启辉的身前,仔细打量着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可谓是波折重重,大老爷姚启辉原以为自己都不可能平安脱险了,好在他最终还是熬了过来,活着回到了家中。看到姚锦绣为他流泪,姚启辉感慨万千,“阿绣,父亲没事儿,一切都过去了,快别哭了。”
    “对,一切都过去了,父亲平安回来就是好事,我不哭。”姚锦绣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微笑着上前去扶大老爷姚启辉,“父亲,我扶你进去。”
    姚启辉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好,进去。”
    回到家中,姚启辉先是梳洗了一番,又去福安堂给老太太谢氏请安,见到中风瘫痪在床的老太太谢氏,姚启辉噗通一声跪倒在她的床前,眼泪簌簌滚落下来,“娘,儿子不孝,儿子回来了。”
    老太太谢氏只有右手还稍微能动一下下,她艰难地抬起右手,手指不受控制地朝姚启辉伸过去,眼珠子转向大老爷姚启辉所在的方向,努力牵动歪斜的嘴巴,口水从她的嘴角流出来,万分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呃,呃……”
    “娘,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想说什么?”大老爷姚启辉往前膝行两步,伸手握住老太太谢氏伸过来的右手。
    终于握到大老爷姚启辉的手,老太太谢氏缓了一口气,眼珠子朝着大老爷姚启辉的方向死死盯着他,嘴角咧开,又“呃,呃,呃”地发出声音来。
    口水顺着老太太谢氏的嘴角流出来,她很用力地想要说话,无奈怎么都说不清楚,又着急又慌乱,反而就更说不好了,只能无助地望着大老爷姚启辉流泪,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儿不嫌母丑,虽然老太太谢氏以前做了太多的恶事,但她现在变成了这样,大老爷姚启辉也不嫌弃她的道理,他从下人手中拿了帕子,细细地擦拭着老太太谢氏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一边擦一边道:“娘,你放心,儿子已经没事了,你现在生了病,要好好休养,儿子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尽心尽力服侍你,给你请好大夫看病,你以后一定能像以前一样好起来的。”
    老太太谢氏用力全身力气抓住大老爷姚启辉的手,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流出来,她有很多话想要跟姚启辉说,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了,又急又气,竟是痛苦不堪,脸部肌肉都扭曲了。
    尽管大老爷姚启辉知道此时的老太太谢氏很痛苦,但他除了能说一些安慰她的话以外也做不了其他,如此陪着老太太谢氏坐了一个多时辰,说了不少的话,直到老太太谢氏累得睡着了,大老爷姚启辉才离开福安堂,转去主院看大太太谢氏。
    在主院里,大太太谢氏见到姚启辉便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诉说她这些日子以来遭受的各种委屈,“老爷,你可总算是回来了,你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老太太她实在太不讲理了,一出事就怪罪在我的头上,二话不说她就用茶盏砸我的头,把我的额头砸了个大口子,流了好多血,她不仅不肯讲理,还破口大骂,让我在大太阳底下跪在院子里,我们的孩子就是这样没的呀!我的孩子,我的儿,我可怜的儿啊……”
    大太太谢氏一阵哭天抹地,哭声震天,“我的父亲,他死得冤枉啊,他一定是被奸人所害的啊,还有我的大哥二哥,一直都是那么老实本分的人啊,怎么会勾结那些盐商呢,这一定是搞错了,他们都是老实人啊,还有我那可怜的二嫂和没出生的孩子,呜呜,谢家好可怜啊,就这么倒了,就这么没了,呜呜……”
    “老爷,老爷,你一定要帮忙啊,一定要帮我父亲查清楚这一切啊,我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谢家一定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想办法为他们洗脱冤屈啊!”
    大老爷姚启辉知道在这些日子里大太太谢氏受了不少委屈,再加上谢家出事,大太太谢氏心中不好过,便没有阻止她的哭闹,想着等她发泄发泄之后就该好了,谁知道她越说越不像样,越说越混账,好似她谢家全都是好人,犯了那样的大错都是好人,谢家会遭受到那些惩罚也都是别人陷害他们家,他们谢家是无辜的,其他人都错了,简直一点儿都没有认识到谢家的过错!
    这让大老爷姚启辉有些不能忍受,他站起身来,生气地道:“够了,你父亲和你两个哥哥都干了些什么你比我清楚,你还有脸说他们是被冤枉的,谢家是被冤枉的?我看你是连半点儿悔过之心都没有,只觉得都是别人害了他们害了谢家,你怎么不想想他们都错在哪儿,谢家都错在哪儿?我本想着你才没了孩子,需要好生静养,不忍心跟你说这样的话,谁知道你简直是心入魔障,不知好歹!你要是再这样冥顽不灵,小心祸从口出!”
    “老爷,我没有……”
    “够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你好生休养吧。”大老爷姚启辉真是多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转身拂袖大步离去。
    “老爷……”看到大老爷姚启辉转身离开,大太太谢氏挣扎着要下床来,无奈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大老爷姚启辉走了出去,大太太谢氏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却追不上大老爷姚启辉离去的脚步,伤心欲绝地伏地痛哭起来。
    ……
    因为在整个盐运案中,大老爷姚启辉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在陆瑾明的暗中帮助下,大老爷姚启辉平安渡过,只是户部的官员从上到下都受到了牵连,大老爷姚启辉也一样受到了斥责,被皇上免了在户部的职务,降了一级到鸿胪寺任少卿。
    鸿胪寺是一个冷清的衙门,没有外宾来朝的时候,一般都冷清得很,平日里事务也少,日子清闲,这样的闲职,对于如今的大老爷姚启辉来说,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位置了。不像户部里那么忙,人际关系没那么复杂,大老爷姚启辉反倒觉得轻松许多,每日里都能早些回来陪伴家人,是再高的职务再大的权势也换不来的幸福,这是他在经历了这一场大波折之后感悟到的真理。
    有大老爷姚启辉在家,二太太曾氏总算是收敛了一些,即使想要从公中捞油水,吃相上也没那么难看了,起码送到姚锦绣房里的吃食和用度也差不多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总之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就是了。
    如此过了几天,姚锦绣收到了惠安长公主邀请她去作客的请帖,姚锦绣也没有犹豫,收拾收拾就准备去惠安长公主府。然而她还没出门,就遇到了听信而来的姚锦莲。
    这姚锦莲在私底下偷偷跟六皇子陆瑾平来往,陆瑾平偶尔会让人送个信送个东西给她,感觉上是对她真的很上心,仿佛她在他的心目中真的占据了一定的位置,这自然就把姚锦莲哄得是心花怒放,他说的话她十有*都听信。
    陆瑾平在得知惠安长公主喜欢姚锦绣,并且经常请姚锦绣过去长公主府作客之后,就开始思索要怎么利用这件事才对自己有利。可以这样说,陆瑾平其实野心不小,他跟其他几个皇子也差不多,时时刻刻盯着皇上的那个位子。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想在众多皇子里面脱颖而出,最后得到那个唯一的位置,就需要更多低笼络一些人脉,而最让他想要笼络的人便是惠安长公主。如果能够通过姚锦莲搭上惠安长公主这一条线,这不失一步好棋。
    要说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上姚锦绣,而是想着借着利用姚锦莲的机会去搭上这根线,便是他发现姚锦绣那个人有些奇怪,前面十几年传出来的有关她的消息都是不好的话,可是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外界对她的传闻就几多变换,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变了太多,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拿不准其中的虚实,所以陆瑾平不想下这步险棋,反正身边有一个可以利用的姚锦莲,她跟姚锦绣又是姐妹,适当地扮演一下就姐妹情深也容易,于是他就想到了安排姚锦莲先去探探情况的计划。
    在陆瑾平的计划中,如果姚锦莲真的通过姚锦绣成功获得了惠安长公主的好感,那他就将计就计娶了她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娶一个女人是娶,娶几个女人也是娶。等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后宫佳丽三千,多一个姚锦莲又算得了什么?至于如果姚锦莲没能讨好惠安长公主的话,那要甩掉她也容易,谁叫她自己要扑上来的,他又没有拿着刀逼着她这么做,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这计划真是完美无缺,反正陆瑾平往日里也没少干这样的事,干起来是毫无心里压力,还一副施舍机会给人的嘴脸,派了人给姚锦莲带了口信。口信的内容就是让姚锦莲多多讨好姚锦绣,跟姚锦绣搞好关系,等到姚锦绣去惠安长公主府作客的时候,她想办法跟着一起去。另外就是到了惠安长公主府要乖巧懂事听话,并且见机行事,最好是能趁机讨得惠安长公主的欢心,让惠安长公主喜欢上她,这样等他以后想要娶她的时候,也能有个人帮她说话。
    姚锦莲听了陆瑾平传来的口信之后,心里也有了一些计较。先是傻乎乎地觉得原来陆瑾平是真心的喜欢她的,才会这么努力的想法子,争取以后有机会好娶她。她对此是真心实意的感动。再想到惠安长公主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惠安长公主在宗室营里面说话也很有分量,她去讨好惠安长公主也是好事一件。只要能得到惠安长公主的帮忙,就没有不成功的事儿。等她能像姚锦绣那样有了惠安长公主在身后当靠山,又成功嫁给陆瑾平,那她在京城的各家小姐面前就可以横着走了,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为了以后真的能如陆瑾平说的那样顺利嫁过去,姚锦莲决定如陆瑾平说的那样去办。讨好姚锦绣,暂时忍下对姚锦绣的不爽,先跟姚锦绣扮演姐妹情深,再通过姚锦绣讨好惠安长公主,让惠安长公主站在她的这边,只要办好了这件事,她想要的差不多就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了。
    于是,姚锦莲傻兮兮地信了陆瑾平给她画的这张大饼,以为只要按照陆瑾平吩咐的那样去做,再凭着她的手段,就能够顺利通过姚锦绣搭上惠安长公主,美好的愿望即将实现。殊不知陆瑾平只是要利用她而已。更可笑的是她把别人都当做了傻瓜,以为不知道她心中的盘算,其实她的目的那么明确,哪里能瞒得过其他人的眼睛。
    姚锦莲赶在姚锦绣接了帖子要出门的当口跑来锦绣小筑,一进门就满脸堆笑,笑眯眯地跟姚锦绣套近乎,“三姐姐,惠安长公主又邀请你去长公主府作客啊?惠安长公主对你真好,真让人羡慕得紧。”
    自从二太太曾氏掌管了姚家的管家权之后,姚锦莲在姚家可谓是趾高气昂,每日里作威作福,反正没少折腾就是了。要不是大老爷姚启辉最后平安回到家中,这个姚家还不知道会被她们两母女折腾成什么样子。
    好在现在有大老爷姚启辉在府中镇着,姚锦绣也适时出了几次手,二太太曾氏和姚锦莲才适时消停了一些,见到姚锦绣也客气了许多。
    还记得七八日前,翡翠通过清查锦绣小筑的人,抓住了那个在她房间里偷偷放布偶的小丫鬟红珠,再顺着小丫鬟红珠来往的人往下查,就查到了大太太谢氏房里的一个二等丫鬟绿柳,要是姚锦绣再傻一点儿,认定了诅咒她的事是大太太谢氏干的,那么这事儿也就跟二太太曾氏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可是巧就巧在,那二等丫鬟绿柳跟二院看门的谢婆子认了干娘,谢婆子跟二院里的管事妈妈蒋妈妈关系很好,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赌两把,恰好谢婆子前段时间就输了不少银子给蒋妈妈,这更又巧的事情,就是蒋妈妈的大儿媳妇在姚锦莲的房里当差。这七扭八拐的关系,要不仔细查还查不出来!这好好儿的把所有关系一理清,显而易见的就看出来了,用布偶诅咒姚锦绣和姚锦睿的事情跟二太太曾氏绝对脱不了干系!
    姚锦绣知道此事之后,立马让人把红珠绑了,直接叫人把红珠绑了押到二太太曾氏那儿去,当着二太太曾氏的面,多余的话也不说,直接就让人开打。
    二太太曾氏想拦,姚锦绣直接逼视着二太太曾氏道:“二婶,现在是你在管家,就要为我做主,不能偏袒这种黑心肝的下人!我的房里出了这等事,有这种诅咒主子的人存在,我是不敢留的了。不给点儿教训给他们看看,还以为我这个人好欺负!”
    这话说得狠辣,姚锦绣目光如炬般直视着二太太曾氏,面对着那样强大的气势和锐利的目光,二太太曾氏只觉得像是被人抽了两耳光一般,心里又气又恨,火烧火燎的难受,憋得她连喘气都喘不好了,再想要说阻拦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看得姚锦绣杀气全出。
    “给我打!”姚锦绣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人小觑的狠辣劲儿,好几个听到命令的婆子走上前去抓红珠。
    自知凶多吉少的红珠拼命挣扎,她的嘴巴里被塞了布巾说不了话,一双眼睛瞪着溜圆,朝着姚锦绣呜呜呜地叫。这架势分明就是有话要说,但是姚锦绣却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虽然猜到她大约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听的必要了,当红珠在决定把布偶放进翡翠的房间里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姚锦绣别开脸去,对翡翠使了个眼色,翡翠得了姚锦绣的命令,上去就给了红珠两个大耳刮子。翡翠因为被红珠陷害战战兢兢过了好些天,吃不下睡不好,每日就想着尽快抓到真正陷害姚锦绣的人,现在终于查出了罪魁祸首,下起手来自然不会手软,两个耳刮子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直打得红珠头晕目转,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几个婆子立马上前去把红珠押到长凳上,举起板子一下一下打起来,总共打了三十下板子,直打得红珠屁股开了花,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脸色惨白,默默低头不敢吭声。
    三十个板子打下去,红珠也几乎是一条命去了三分之二,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那里吊着了。姚锦绣冷冷地对院中站着的下人道:“你们最好看清楚了,以后谁要是再敢犯这种妄想害主子性命的龌蹉事儿,这红珠就是前车之鉴!”
    这阵仗太吓人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大喘气,额头上都吓得渗出冷汗来,觉得浑身凉飕飕的,特别是在诅咒姚锦绣这件事里掺和过的人更是怕得很,那蒋妈妈的大媳妇是直接就吓晕了过去。二太太曾氏坐在上面也是浑身不自在,拿着扇子一个劲儿地对着脸扇风,偏过头去看也不敢看一眼奄奄一息的红珠。竟是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副作派自然让那些跟着她办事的人心里有了计较。
    要知道姚锦绣虽然在姚家没有生母的庇护,日子过得也紧巴巴,但是姚锦绣知道维护自己锦绣小筑的人,只要真心实意地帮她干活用心办事的,她都亏待不了,时不时还帮下面的人出头。就拿翡翠这件事来说,布偶是在翡翠的房间里找到的,姚锦绣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竟然没有胡乱冤枉翡翠,反而是给了翡翠自证清白的机会。这要是放在二院二太太曾氏和姚锦莲的房里,那是绝对不可能有的事情。也许早在布偶找出来的那一刻,人就被她们下令打死了,哪里还会有自证清白沉冤得雪的机会。就算是有,人都死了,那还有什么用?
    所以这么两相比较起来,还是在姚锦绣的手底下干活最好,这样的主子,才是令人信服和愿意跟随的主子。
    对于底下人的心里反应,姚锦绣此时是不知道的,她静静地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过院中的众人,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对于下面人的表现,她很满意,起码她的目的是达到了。一是给二太太曾氏施了压,警告她做事不要那么过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过的事情,不是查不出来,而是要看她姚锦绣愿不愿意跟她杠上,如果她姚锦绣真要针对她,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哪怕是她现在掌握着姚家的管家权,她姚锦绣也有法子把她的管家权给撸下来!二是向那些心怀不轨蠢蠢欲动的下人们示威,告诉他们即使她姚锦绣没有生母庇护,继母也失了势,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她是会随时舞动爪子发威的大老虎,谁要是不识相地动到她的头上,谁就等着跟红珠的下场一样!
    这一番折腾,效果是出奇的好,姚锦绣也很满意。
    临走之时,姚锦绣收起脸上冷肃的表情,笑眯眯地对二太太曾氏道:“二婶,我听说二叔很快就要回京了,这一次回来应该不会走了吧!你们一家人都好多年没在一起了,也是该好生团聚团聚了。只是这想要留京任职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考评又那么严格,不知道二叔会得个怎样的考评?”说到这里姚锦绣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拿眼看着二太太曾氏,“二婶,你说我改天见到惠安长公主的时候,跟她提一提这件事会不会有用?”
    说完这句话,姚锦绣明显地看到二太太曾氏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奇异的亮光,姚锦绣知道她这是真的听进去了。
    姚锦绣会说这样的话,就是在借惠安长公主的势,是为了明确地告诉二太太曾氏,她姚锦绣也是有靠山的人,别想着今日她姚锦绣打了她的脸,就想着明日再找机会打回去,更不要一天到晚光顾着搞一些没意思小动作,到时候因小失大就不好玩儿了。
    这是因为姚锦绣知道二太太曾氏很想要二老爷姚启顺留京,二老爷姚启顺在外任职多年,年年考评中上,就是没机会调回京城来一家人团聚,两口子为了此事一直都在到处活动,花费了不少银子,就跟个无底洞一样,因此二太太曾氏才会借着管家的便利搜刮那么多的油水了,贪墨了公中不少的钱财。大老爷姚启辉和姚锦绣都知道这里面的症结所在,才会对二太太曾氏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不太过分,他们也不会去针对她。
    此刻姚锦绣说出找惠安长公主帮忙让二老爷姚启顺留京的话,就是给二太太曾氏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她老老实实的管家不要作妖,她姚锦绣就想办法让二老爷姚启顺留京让她们一家人团聚,要么她继续折腾,那么她姚锦绣就找惠安长公主把二老爷姚启顺能送多远送多远,专门送到那些人烟稀少条件恶劣的地方去,让她们一家人一辈子也别想团聚!
    这比的就是谁的心更狠,谁的手段更硬!要知道惠安长公主在皇上面前都是很能说得上话的人,朝中多少大臣都要给惠安长公主面子,只要惠安长公主一句话,这事儿要怎么办就怎么办。看的就是二太太曾氏怎么选了。
    “二婶,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考虑好了再来告诉我。我就先回去了。”姚锦绣对着二太太曾氏扯动嘴角笑了笑,也不等她回话,带着人大步离开了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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