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肯定只以事实为依据。]江兴说。

    [……当然?想是没有用的,每个人都曾想做超人。只有确定地去行动了,才会被系统所认可。]0021说。

    [是啊。所以我得感谢,到了后期我虽然每一天都在想着放弃,却每一天都因为惯性而没有放弃。]江兴无奈一笑,[当你奋斗一个事业奋斗了二十年,这个事业还一度成为你生活支柱并且确实曾经带给你一些风光的时候,放弃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投入的越多,就越像赌徒一样,会去想:也许我再加一个砝码就赢了呢?再加一个就赢了呢?再加一个就赢了呢?]

    [但事实来说,我们——绝大多数人——十赌九输。]

    [我曾经很认真的考虑过放弃,可我最后没有放弃。]

    [后来的每一天,都有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钻着,它质问我:你已经知道你没有天赋了,你为何还要浪费自己的生命?你拿着这份精力和刻苦做其他什么事情,不比现在更好一点?]

    [我已经将失败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直到你的出现——]

    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并没有多久。

    在最后五分钟的时候,江兴从洗手间出来,回到了片场。

    梁友博在和钱柏心说完话后就抓紧时间去休息了,钱柏心正单独一个人呆着,见到了江兴就朝他招招手。

    江兴连忙走过去:“钱导,有什么事吗?”

    “我看现在也差不多了,如果你觉得有些累,待会这场戏就直接带过去没事。”钱柏心也不废话,直接就把事情和江兴说了,另外他还补充,“对了,不要太有心理负担,你刚才的表现不错,友博对你也是肯定的。”

    “谢谢钱导,谢谢梁老师。”江兴先这样说。

    接着他顿了一下,又诚恳说:“我知道十分麻烦梁老师,但如果可以的话,能再耽搁梁老师一些时间吗?”

    这是表示还要继续啊!

    钱柏心用力按了按江兴的肩膀,也不说其他,只简单但有力地鼓励说:“加油!”

    最后的五分钟过去。

    所有的工作人员及演员,再次做好准备,各归各位。

    梁友博弓着腰端着托盘站在客房进门处,抬手敲了敲那扇闭合的木门。

    “送宵夜的,万公子。”

    “进来。”里头传来江兴的声音。

    梁友博一只手托着漆盘,一只手推开了门。

    他的行为就像是任何正常的小二一样,恭谦地进门,恭谦地关门,然后端着东西走到了桌子旁边。

    这时坐在桌子边的江兴忽地一按桌子上的剑,喝道:“你是谁?”

    他话才刚出口,梁友博已在弓着背的姿势下微微抬起了头。

    这个动作的幅度并不大。

    梁友博的手还在轻柔地放着东西,他的脸微侧,头微抬,眼睛自下而上看着坐在桌边的江兴。

    这时又是一个十分精准的动作。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已经静止,眼球却缓慢地自下向上转着,黑眼瞳的位置,也从下而上,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细丝缓缓吊上去一样。

    这情形本已十分诡异。

    但这还不算完!

    紧接着,那迟缓的眼珠突地骨碌碌十分灵活地转了一周,像是一个呆板的躯壳被注入了灵魂。

    再后来,梁友博还不急。

    他在骤然僵住的江兴的面前,将托盘上的小菜和粥品一一摆放到桌面上,还贴心地帮其准备了筷子和调羹。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方才塌着肩,搓着手,站定在江兴面前。那张布满皱纹的干瘦的脸,让他看起来和路边老叟没有什么区别。

    屋外风声雨声,屋内火光眸光。

    他与万元均低语:

    “我又来了……”

    这已到了每一次都卡住的地方。

    梁友博在很早之前,就在这个情节上对江兴说过:“你怕什么?”

    你怕什么?

    你不是没有基础,放开了去演。

    演十次不行,演一百次,凭你扎实的基本功,撞也能撞出一点灵感火花来!

    但江兴怎么可能不怕?

    他每一次演,每一次试图放开着,再放开一点。

    各种各样的杂音就会冲入他的耳朵里。

    “演得太可笑了。”

    “导演怎么会选他?”

    “换个人不行吗?反正本来就是一个配角而已。”

    “戏份干脆减掉吧。”

    “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没有天赋。

    ——我看不行。

    ——你就按着我说的演就好了。

    ——这个戏份不太重要,随便拍拍,带过也就算了。

    江兴突然抓住了梁友博的胳膊。

    梁友博吃了一惊,因为在摄像头捕捉之前,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对方身上的他已经看见那细微地跳动的脸颊和鼻翼。

    (万元均猛地抓住了老鸹的胳膊!

    风骤然吹开窗框,屋内一时群魔乱舞,接着盛大的黑暗就将那仅有的光线给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打火石“啪”地打出了火星,桌上的油灯再次被点亮。

    万元均依旧抓着老鸹的胳膊。

    老鸹依旧站在万元均的跟前。

    万元均那未有覆盖着面具的脸颊开始跳动,先是一点点,接着脸颊到额头的青筋也冒起来,然后牙齿的颤抖传递到他坐下的凳子上。

    那只仅有的桃花眼已被撑大。

    愤怒与死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这只漂亮的眼睛里来回轮换。

    他的身体已经前倾,他那被称为‘一点秋水惊鸿游’的长剑已被他拿在手中。

    他虽犯下无可饶恕的错误,但他终究还有最后从那魔网中挣扎出来、作为一个人而尊严地死去的机会!)

    剑已被江兴抽出半截。

    江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整个人都在表现着愤怒,又在表现着恐惧。

    这样的僵持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他手中的道具剑突然磕在了桌子上。

    他像是背部的脊柱骨突然被抽了出来,在抓着老鸹胳膊的手一松的同时,整个人也从椅子上滑落到地板上。

    道具剑从鞘中滑出来,分成两截,掉落在江兴的身旁。

    江兴坐在地上,抬起头,安安静静,平平稳稳地抬头看着梁友博。

    梁友博的目光已顺着滑到地上的江兴垂下去。

    这个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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