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发怒她都没有丝毫感觉了:“我知道,你就是乾沐青,春江夜的主人,九年前从叛军手里把我救回来的,我的救命恩人。可是我也说过,我昨晚就已经死了,现在你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更何况,你有把我当做人看吗?就因为我不接客你就在我屋内点迷香?乾沐青,我春水对你而言不过二十文钱,曹妈妈一个月的工钱也不止这些吧。我忘记你是谁?你何时又记过我是谁呢?”

    “叛军?现如今已经是舒昌八年,你还未改口依旧叫我朝军为叛军,这话若是说出去,你有几条命可活?春水……你始终不是一个听话的姑娘,我真是太讨厌你这张脸了。”主儿欺近过来,压在春水的身上。春水受制于对方,无法起身,只能躺倒在肮脏的地上。主儿捏着春水的脸强行让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力气大得让春水眼泪直冒,仿佛脸庞下一刻就会被主儿捏碎,“你以为这么多年我白养着你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看不懂你望着我的时候是何等的眼神?可是那又如何?纵使你对我有百般执念,你浑身上下残缺到如此地步,你觉得你和我哪儿有般配之处?你不为我春江夜赚钱,我念你是父亲是前朝忠臣一代悍将便处处纵容你,但你好像丝毫悔改的意念都没有。得了便宜还盛气得很,我乾沐青是欠着你的吗?”

    主儿的手不留情面地撕扯春水的裙摆,春水瞪大了眼睛不吭声。

    “是我欠着你。”春水却也不反抗哑着嗓子无力地说,她知道就算反抗她也挣脱不了主儿。

    这种事情仿佛每日都在春水身上上演,好像谁来到她面前都要欺身而上,抚摸羞辱她。

    真是奇怪啊,这种身体到底能让人有何*可言呢?

    不过也怪不得别人……在主儿的手掌顺着她的大腿往上游移的时候,春水很快就想明白了——我是妓-女嘛,这一切的发生难道不是最最正常的事吗?

    ☆、12风波兴

    “主儿!主儿!你在哪里!”

    “主儿,主儿!衙门的官爷来了!”

    走廊上传来曹妈妈和崔妈妈的喊声还有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主儿停下了动作,眼神飘向了门口。

    春水不停地咳嗽,她捂着嘴用力推了主儿一下,主儿站起来,把冷瓮的门打开自己出去了,又把门合上将春水关在里面。

    春水一边咳嗽一边靠近门边,听外面曹妈妈和崔妈妈惊慌失措地说:“主儿,一位姓沈的官爷说他要搜察春江夜,说有个村民失踪了,怀疑和我们春江夜有关……方才龟奴们还在挡着那官爷,让老身来找主儿,可是瞧那官爷的横劲儿,龟奴们也撑不了多久,指不定已经……”

    “官爷?姓沈?”主儿的声音很低沉,依在门这边的春水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么快衙门的人就找来了?这种事……怎么都觉得有些蹊跷。

    不过这个时辰,宋漫贞应该已经回宋府了吧?

    昨夜宋漫贞用油灯砸中那个男子的事情春水隐约有些印象,第二日醒来之后她就去了门外,一碰,那男人身子已经凉透。春水矮身探他的鼻息亦是全无。幸好临水阁在春江夜的最角落里,去任何一阁一楼都无须经过她这处,所以男子在外躺了一夜也未有人发现。

    春水知道这男人肯定是宋漫贞下的手,回屋之后立刻让宋漫贞走。宋漫贞还和她在那里扭扭捏捏,春水眉眼都拧在一块儿佯装生气道:“你若是不走,我就再也不见你!”宋漫贞瞧着春水的面庞恋恋不舍,春水想要把她推出门去,却听见脚步声逼近。

    春水心中打鼓——这脚步声她太熟悉了!缓慢却又铿锵,似每一步都有一个心眼,在琢磨着什么心思。

    主儿居然在这个节骨眼找上门!

    这临水阁出门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宋漫贞若是出了这个门肯定是要撞见主儿的。

    春水心头发紧,冷汗不停地冒。她在屋里来回走动想看看宋漫贞是否能藏于屋中某个角落,却发现临水阁简陋得别说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只猫一束花,都会坦荡荡地展现在所有进屋的人眼前!

    主儿的脚步愈发靠近,似再三两步就要到门口了!

    春水着急得满屋走,突然,她看见了窗户!窗!对!从窗户走!

    春水三两步奔到窗前,往下一望,这高度不高不矮,宋漫贞似乎学过些功夫,虽然是皮毛,但这一点高度应该还是难不倒她。窗下是春江夜废弃的后院,长满了杂草。春水记得这后院往南,翻过一个破旧的砖墙出去,就能到达市里的菜场。

    “快,你快些从这里走!”春水把宋漫贞拽到窗边,几乎要把她的衣衫拽烂。

    “不行,我不走,我走了,你如何是好?那男人是否已死?”这会儿功夫,宋漫贞还跟她在这里说话不紧不慢。

    春水急得额头上浮青筋:“这种事我会处理!春江夜里多少糊涂账我都看在眼里!主儿不会不管我的,她和官府有关系,会解决的!”

    主儿已经在门口站定了。

    宋漫贞听春水言语间和那主儿关系匪浅的模样,心里吃味:“她还真是很照顾你,你也很依赖她。”

    春水听宋漫贞的话只想晕过去便好。

    “姑奶奶,求求你了,你快点走!到底我要怎么说你才会走?”春水正有种兵遇秀才的急躁感,瞧宋漫贞脸庞上全是怨气,突然灵光一现,“对,我和主儿本就是一对,我们两情相悦快活的很,所以我的事就是她的事,她不会坐视不理的!”

    “春水……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和我言说?昨晚的一切难道只是一场梦而已?春水……”

    春水对准宋漫贞的屁股狠狠一脚踹上去,让她再也没有机会啰嗦,摔她出窗外。

    主儿已然开始踹门,春水惊魂未定赶紧关上窗,坐到了梳妆台前。主儿闯入的时候春水急剧的心跳还未平复。

    主儿让曹妈妈和崔妈妈先行离去,她一会儿就出来。待二人走后,主儿启开冷瓮的门,走进来看着春水。

    “你听见了吧?你现在清楚自己到底惹了什么事儿。一旦你被捕快押去了,你以为你还有命活着回来吗?”

    春水把衣衫整理清楚,也不去瞧主儿,冷笑道:“倘若这是春水的命数,那春水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主儿深深地吸气,拿着木棍指着春水说:“你老实在这里呆着,迟些时候我会送食物和水给你。别做声,除了我之外谁都别开门,明白吗?”

    春水不做声,主儿就离去了。

    主儿先是去了自己的屋,把棍子放好,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藏在袖子里。这把匕首叫黑凤,是当年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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