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看着新铸的铜钱,满意的道:“很好,就给我拿几个,我要拿回去,给陛下看看。”
    掌管铸钱的刘晔急忙让人捡品相好的,拿了百来个过来,丁立笑咪咪的看着,等人把钱拿来才道:“怎么?还有品相不好的吗?”
    刘晔苦笑一声道:“一次铸三千钱,大概只有八百钱的品相最好,还有一千钱左右,是中品,余下的就是下品了。”
    “每样都拿些过来。”
    刘晔无奈,就让人都拿了一些过来,交给丁立。
    丁立把每个钱都在手里比较着,发现所谓的下品,比起上品来差得多了,上面有气泡,还有些破损,不由得摇了摇头,道:“这个,使不了太久啊。”
    仇琼英气得脸色发白,冷笑道:“那你就看看姑娘是来干什么的好了!”说话间手里的大戟向着鄂焕胸前一递,鄂焕冷笑一声,提戟一隔,两戟相触,仇琼英手上一震,大戟险些就丢了出去。
    鄂焕冷哼一声,道:“小娘儿,你能接我一下,也算有些力的敢,看你鄂爷爷再‘戳’你一下!”他故意把‘戳’字发成重音,大戟如龙,就向着仇琼英的心口刺了过来。
    仇琼英知道鄂焕的力量远胜自己,不敢硬隔,脚下一踩马镫,这马镫子虽然在丁立穿来之前就有了,但是丁立给它做了一点改进,他在马笼头的两侧各接了两条绳,然后和系到马镫子上,踏左脚用力,战马就向左转,踏右脚用力,战马就向右转,双脚一齐用力不收,战马就立住,双脚一齐用力,然后立刻松开,战马就向前冲,这东西本来是后世说评书上有的,丁立也不知道后世的马镫子上有没有,但是现在的马镫子上是没有的地,在他安了这个,然后又让人驯练了战马,让它们能佩合人的动作之后,汉将已经可以完全不用手来操纵战马了。
    这会仇琼英脚下一用力,她骑着的雪压红梅兽立刻就领会了主人的意图,闪身向着一侧躲让开来,仇琼英趁机一戟向着鄂焕的肋下刺了过来。
    鄂焕万没有想到,仇琼英手上不动,战马就能做出最正确的反应,心下惊愕之际,手中的大戟闪电一般的收了回来,就盖在了仇琼英的戟上。
    这一回和刚才那一下不同,鄂焕仓促收戟,自然没有大的力量,大戟虽然盖住了仇琼英的鸾凤方天戟,但是并没有能把仇琼英的大戟完全给挡住,戟尖子就在他的肋下划了一道。
    仇琼英鸾凤方天戟的样子是,戟杆是一条滚金凤凰,凤尾张开,就像一把折扇似的,形成戟尾,而小小青鸾的双足踩大凤凰的头上,巧妙的化成了戟首,青鸾的两只翅膀,化成两只戟耳,而青鸾的喙,就是戟尖,鸾喙不是平直的,而是略有几分弯曲,所以在鄂焕的肋下一划的时候,虽然把甲叶子划得火星飞溅,并没有甲给划开,但却把鄂焕肋下的系甲大带给勾住了,猛的一带之下,就把大事给扯碎了,鄂焕身上半片甲叶子都散了。
    鄂焕怒吼一声,单手抓住了甲,猛的一扯,就把战甲给扯下来了,也是他身上的甲还是有些粗糙的披式甲,就是一个大背心,上边是联在一起的,中间开一个窟窿,往外钻脑袋,两边用大带系着,这会被他一扯,另一边的大带也断了,就是上面连着的两肩铆钉也都被扯开了,后面的一片,直就掉下去了,前面的一片被鄂焕轮起来向着仇琼英掷了过来。
    仇琼英来不及再躲,双手抓着大戟用力一卷,就把那半片甲给卷在了戟上,过半片甲上的力量极大,仇琼英给卷住之后,身子一晃,差一点就要掉到马下去了,鄂焕大吼一声,催马而至,大戟飞起向着仇琼英的身上就刺了过来。
    仇琼英急切之间,来不及让开,鸾凤方天戟向回一收,带着那半片甲就护在自己的身前,鄂焕的戟猛刺过来,要知道仇琼英越戟上的甲片卷了两卷,已经在是四层厚了,鄂焕一戟刺去,竟然就刺穿了四层厚的甲,大戟的尖子,正从仇琼英鸾凤方天戟的一只戟耳上穿过来,向着仇琼英的身上刺到,又刺穿了仇琼英外面的银光铠,被里面的兽皮软甲给挡住了。
    仇琼英双腿用尽了全部的力量,这才让自己还能坐在马上,没有因为这一下掉下去,她知道自己再斗不得了,于是一手抓戟,一手微抖,一枚石飞向着鄂焕的脸上飞去,鄂焕惊呼一声,一人、急一偏门,这才把那一枚石子给让了开来,仇琼英趁着这工夫,就挣脱了鄂焕的大戟,催马就逃。
    鄂焕随后就追,两匹马一前一后,看看就要咬上了,仇琼英回手又是一枚石子,这一回正打在鄂焕的左侧肩上,鄂焕身上没了战甲,那里就一身白布里衣,石子打得是结结实实,只是鄂焕皮糙肉厚,虽然疼得大声呼叫,但倒也没有什么大伤,只是不敢再追了,就拉住了战马,看着仇琼英回去,口中大骂道:“果然是阴险女人,就会这暗中下手!”
    杨延瑛听得恼火,催马而出,轮手里长把大锤向着鄂焕就打,鄂焕挺戟相迎,他也是小觑了这女人了,提起来的时候,略有些发空,轰的一声,鄂焕就在马上晃了晃,不由得大声叫道:“好力量!”
    杨延瑛眼看鄂焕就是苍促提戟,也能挡住她全力一下,不由得也有些佩服,二话不说,轮锤又砸,两个人就斗在一起。
    高定在后面看到,眼见鄂焕全身都被裹在锤影之中,人都看不清了,加上鄂焕刚才接了一锤,就在马上乱晃,不由得更是心焦,就从马上下来,叫道:“鼓车!”
    早有鼓车过来,高定就上了那车,抓了双槌用力的擂了起来。
    鄂焕听到鼓声,也有些急了,就把一条大戟晃开,拼力来抢上见,五、六个回合之后,就有些压住杨延瑛了。
    唐赛儿在本军阵中,看到高定在那里不住的擂鼓,不由得眉头一皱,就道:“宝姑,那个家伙,你的弹子射得到吗?”她身边擅射的李飞琼、花碧芳现在后军护粮,崔慧娘、陈丽卿现在谈指,身边能有远射本事的,就只有裴宝姑的弹弓了,至于她自己虽然也能射,但让她去暗箭伤人,她是万万不能干的。
    裴宝姑校了校,又看了看风向,道:“应该没有问题。”
    唐赛儿满意的点点头道:“把他给我打下来!”
    裴宝姑答应一声,就催马到了前面,藏身在一处旗门的后面,把弹弓给取了出来,不用铁丸,而是用了一枚瓷丸,这里丁立一次闲得没事,找人烧得,然后宫中用来打雀儿,后来眼看着使得好,又给他们这些擅用弹丸的将领配了一些,这瓷丸不是纯圆的,而是有七角八棱的,磨擦力加大,杀伤力皇增加,而加它上面开了小孔,飞出去之后,嗡嗡作响,飞得越远,那响声越大,慑人心魄之下,让人反而不知道如何躲避。
    裴宝姑就把瓷丸勾好,仔细瞄着高定,唐赛儿看到之后,又叫了扈三娘过来,道:“一会他们动了,你就带一路人马过去,直接冲击他们的大阵,斩杀他们的主将。”
    扈三娘点头答应,就叫了庞秋霞一路,只等着裴宝姑的弹子打出去。
    裴宝姑在南军之中,地位一向不是太高,这与她武功不强有一定的关系,另外在暗器上,远得她不如那些神箭手,近得又不如宿金娘的飞叉和仇琼英的石头,而这一次她知道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在这个压力之下,不觉得有些紧张,瞄了几次也不敢动手,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把旗门给吹开了,正好把她给显了出来。
    朱褒一直在看着阵上的撕杀,一眼看到了藏在旗门后面的裴宝姑,急声叫道:“鄂焕小心,有人要暗箭伤人!”
    朱褒的一声喊,倒让裴宝姑没有那么紧张了,她微微的瞄了瞄,手指一松,嗖的一声,那弹丸就飞出去了,在空中划过,发出一阵嗡嗡的急响,先还微小,后来那声音大得就像破城槌出来了一般,向着高定飞去。
    高定闻声回头,那瓷丸正好到了,就打在他的左眼上,高定惨叫一声,一头从鼓车上摔了下去,却是那瓷丸打在眼睛里,把左眼珠给的挤了出来,而且在巨大的飞冲撞击下,瓷丸一下就炸开了,迸散的瓷片都扎在了的眼眶里面,巨大的痛苦,让高定当场就疼昏过去了。
    扈三娘大吼一声:“此时不进,还待何时!”说着催马就冲,庞秋霞在她侧翼跟着冲了出来,两人都是左手抓着双兵器,右手抓着一面圆盾,上护其人,下护其马的向前冲过去,在她们的身后是两队骑兵。
    鄂焕大惊失色,带马就想回去,杨延瑛哪里肯放他,奋力轮锤把他给拦住了,后面仇琼英一口气还窝着呢,就又拍马上前,和杨延瑛双战鄂焕,让他回不去本阵。
    扈三娘的金飚兽速度要快一些,先一步冲进了对方的大阵之中,双刀飞起,左劈右斩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就向着朱褒冲了过去,朱褒若是刚才没有喊那么一声,扈三娘还不能确认,这会却是跑不了了。
    朱褒吓得大叫道:“快来护我!”
    六名俘长,从六个方向,向着扈三娘冲了过来,扈三娘战马不停,听着身后的那员将就要到了,一甩手红锦套索飞了出去,就把那名俘长给套住了,金飚兽向前猛冲,借着这股力量,扈三娘把那名俘长从马上扯了下来,就拖着向前冲去,她左右两侧,两名俘长飞冲而至,两口大刀轮起来,向着她的一齐搠了过来。
    扈三娘只盯着朱褒,眼看他要走了,情急之下,双手一扬,日月双刀竟然被她向着空中抛去,随后,她左手打出一柄飞刀,正中左面那俘长的咽喉,右手打出两支袖箭,正中右面那俘长的两只眼睛。
    两个俘长哼都没有哼一声,就从马上摔下去了,金飚兽一刻不停的向前冲去,扈三娘在马上向后一倒,整个人躺在了马背上,双手向后一捞,刚刚落下来的双刀又被她抓在手里,而这个时候,正对面冲过来的那名俘长一枪刺到,正好枪身就从她的身上刺了过去。
    扈三娘腰上一挺坐了起来,这会金飚兽已经冲到对面那俘长的身前了,她双刀连招式都不用,就那样剁了过去,把那俘长的双臂给剁了下来。
    此时另两名俘长已经到了朱褒的身前,朱褒眼看着自己的部下连连折损,不由得火气上冒,指着扈三娘道:“给我拿下!”随后带着人马护着高定,连鄂焕都不管了,一溜烟的逃了,因为庞秋霞已经带着铁骑把他的大军给冲散了,这仗没法再打了。
    扈三娘还想追到朱褒,只是这会那两个俘长已经把她给挡住了,扈三娘又气又怒,双刀轮开,就和他们斗在一起,五个回合不到,把他们两个都给软翻马下,但是朱褒已经逃得远了,没有办法再追上了。
    这会鄂焕眼看情况不对,虚晃一戟也自逃了,唐赛儿令旗一挥,汉军潮水一般的冲了过来,把朱褒、高定两个人的人马一直从毋敛追到了牂牁郡城下。
    朱褒就在城下,大声叫道:“快开城门,我是朱褒!”
    城头之上,闪出一将,大声叫道:“朱褒,你认得我吗?”
    朱褒不由得惊叫道:“常棣!”此人是原牂牁郡太守常硕之子,朱褒本来是牂牁郡的郡丞,受了雍闿的蛊惑,杀了常硕,起兵自立的。
    常棣恨声道:“狗贼,我父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不知报恩,还杀了我父,今日天兵到此,全城百姓,不愿随你一起抗拒天兵,已经降了!”
    朱褒肝俱胆俱裂,哪敢再说,带着人就马绕城而走,后面唐赛儿的人马追到,常棣开城相迎,唐赛儿就令,杨延琪率兵进城,等候后面的李飞琼,然后她带着大军接着追。
    这一追就是两天,追得朱褒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都恨不得就在这里自尽了的时候,雍闿的长子雍方带着一路人马赶到,这才把他们接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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