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一大清早,天刚蒙亮,整个武郡就被一阵钻耳的敲锣声惊醒。
    锣声从远至近,从街头巷尾一路贯穿着整个武郡敲响。
    “白纸月闻,每逢月中传讯息。”
    一黑脸小童左手提着铜锣,右手持根铁棍,左右手齐动间,口中要喝声不停: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个月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什么大事?”
    “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一群人向着小童拥挤过来,将他团团围住,用冀悉的目光盯着他。
    小童不过十岁模样,小身板却比之寻常的孩子要健壮三分,一张黝黑的小脸黑的亮堂,乌黑的眸子看着围绕过来的人闪闪发光。
    被人众星捧月般的对待,小童也不以为意,似是早已习惯般高挺着下巴,意气风发的道:“奉白纸大家口谕,特在今日口述武郡讯息。”
    众人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小童格外享受的道:“昨夜天降异象,乃百年难得一见的血月之夜,整个武郡的灵器皆不随主,离郡出走,此为乱郡三百年来灵器第一次不听从宿主的命令,实乃天大的奇闻呐!”
    “切!”
    众人唏嘘不已,渴望的眼神瞬间变的白眼满天飞。
    他们生在乱郡时代,哪个不是练武之人?灵器固有高低,但谁还没有一件备在身边?
    昨夜确实怪异,灵器也确实离主而去,但好在天亮后全都赶了回来,身为宿主,众人也是一早就知晓了这件事,并且将此怪事全权怪罪到了血月的身上。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也没有什么新鲜感。
    天降异象,灵器不听话,这很正常。
    “白纸大家长年奔波于十八乱郡之间,每两年换一个地方,每月月中诉说乱郡大事,如今到了我武郡,本以为有什么稀奇的讯息听,没想到……呵……也不过如此!”
    有一看热闹者对此嗤之以鼻,摇头不屑间,嘴中还冷哼连连。
    看热闹的人不少,在有人带头后,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
    白纸大家在乱郡中极其神秘,地位也极其之高,传言此人对于乱郡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被人称以乱郡百晓生,没想到好不容易来到武郡竟然就给他们听这样普通的讯息。
    “都散了吧,没什么意思!”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皆是摇头叹息。
    正在众人即将散去时,黑脸小童一声呵斥:“都给我回来!”
    众人各走各的,头都没有回……
    “云中墨死了!”小童再斥。
    所有人都回过头,再度拥挤过来,他们“热情”的将小童围绕在中央,眼睛瞪大,脸上洋溢着浓烈的喜色。
    “真的假的?乱郡杀手排行榜第十位的云中墨死了?”
    “墨玉飞刃云中墨死了?谁杀了他?”
    “我的天,只要这讯息是真的,那不管他是怎么死的都是一件大好事啊。”
    “不错,这个满手都是鲜血的屠夫,死的好,小子,快告诉我们,云中墨是怎么死的?哪路英雄好汉替我们打抱不平杀了他?”
    “稍安勿躁。”小童摆了摆手,正色道:“昨夜云中墨确实身亡于太平路上,杀他者不知身份,但从尸体上鞭痕的力道来看,不过是伪三流境界的武者罢了。”
    “真的假的?云中墨竟然死在了一个不入流的武者手里?”
    “用鞭法的不入流武者?还杀了排名第十的杀手?我武郡什么时候出了这等人物?”
    众人拥挤在一起议论纷纷,喧闹的嘈杂声,引的阁楼上的包婧怡娇愤的关上了阁窗。
    “韵姐姐,这下子该怎么办啊?云中墨死了,还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我的手上,这要是传了出去,父王他肯定以为我偷练了什么邪功,一定会废了我的。”
    包婧怡苦皱着小脸,在一张摇花大床上没心没肺的躺了下来,司徒韵端坐在床边,轻笑道:“怎么我一点都看不出你有担心的样子?反观现在,你生气的原因好像完全是因为那小童没有道明你这个女侠的身份啊?”
    “哎呀~”包婧怡还想狡辩,但在看到司徒韵那双慧智的眸子时不由一改愁眉苦脸之象,狡黠着眸子自床上挺起了身子,拉扯着她的手臂撒娇:“嘿嘿,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韵姐姐。”
    她气呼呼的道:“什么白纸大家嘛,他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吗?怎么就是不清楚云中墨是我杀掉的呢?还有外面的那个黑脸小厮,也忒的气人,我这么一个英勇无畏的侠女没找到不说,居然仅看鞭力就猜到了人家的武学造诣,那天我明明就是三流武者的实力嘛,偏偏斤斤计较,说什么人家不入流。”
    “可是你就是不入流的武者啊。”
    司徒韵捂嘴偷笑,但见她嘴角再度高高挂起,不由正色道:“话说回来,你那日展现的确实是三流武者的实力,不然也吓不退那些山贼,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先是双层开祭,现在又是武学境界不稳定。”
    “我也不知道。”包婧怡将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无奈的看着手中的赤血鞭:“我现在的修为确实又回到了不入流的境界,昨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感觉身体像是被火烧灼了一样,不烫反而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就像是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一般。”
    司徒韵皱眉,沉声道:“你所说的现象我也未曾听过,不过好在身体无恙,你也不必记挂在心上。”
    言罢,她的目光撇向赤血鞭,接着道:“这赤血鞭是你第一次开祭的灵器,在灵器中虽属低品,但好在老天有眼,让你成为了万中无一的双层开祭者。”
    双层开祭者,乱郡三百年亿万生灵中也所见不多,一人可同时开祭两个灵器供己使用,哪怕是现在乱郡十八分也没出几个这样的天才。
    灵器的强大,武者最为清楚,拥有灵器的武者比之没有灵器的武者而言完全是天地之差。
    一个拥有灵器的武者可战十个同等境界没有灵器的武者,而且……这只是相对于最差的低品灵器……
    在武启神洲上,灵器也分等级,分别为超高中低四品,其中超品灵器最强,低品灵器最弱。灵器的高低完全由宿主的资质决定,宿主资质越好,开祭出的灵器品级就会越高,反之则会越差。
    所以开祭是武启神洲上判定一个武者天赋的唯一方式,也是决定这个武者未来的路能走多远的唯一方法。
    “韵姐姐你还提?什么双层开祭?我本来就因为开祭了一个低品灵器被郡王府的人笑话了,现在开祭的第二个灵器……唉……”
    包婧怡一提到第二个灵器小脸瞬间就变的皱巴巴的,唉声叹气间就像是一个年暮的老人。
    在得知自己是双层开祭者后,她的心里好一阵开心,激动的更是彻夜难眠,这个彻夜难眠来不得半分作假,大半夜的她就迫不及待的拉扯着司徒韵跑到荒山野岭去开祭。
    这件事,她甚至都来不及跟武郡王说。
    可结果却差强人意……结果证明,她确实是双层开祭者……但是天公不作美,她开了一个“野生”男人,开了一个只会“阿巴阿巴”的超级奇葩……
    “包子,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多感叹?”司徒韵摇头苦笑,手中拿起一方布甲交到她的手里:“喏,不用再去想那第二个灵器了,跑了一个,老天这不是又给你送来了一个吗?”
    这是一块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的布甲,真的整块都是布料做的,没有一丝金属参与其中,黑乎乎的隐隐还有一阵烧焦的味道,“香味”扑鼻,让人难以接受。
    “韵姐姐,你快将这块抹布拿开,臭死人了。”
    包婧怡满脸嫌弃,一把将布甲扔还给司徒韵。
    这块“抹布”在昨晚两女做了“亏心事”后便莫名其妙的夹在了她的腰间,也是夜色昏暗没看到它,在第二天醒来,就因为“抹布”的重味,引得她是又洗澡又换衣服……
    “包子,这方布甲不简单,洗洗干净或许能有大用,你确定不要?”司徒韵诱惑着道。
    果然,包婧怡瞬间亮闪着大眼睛盯着布甲:“这布甲是什么品级的灵器?”
    司徒韵微微摇首,美眸微沉:“我看不出。”发现面前亮闪的眼睛瞬间阴暗下去,又沉声道:“不过,它的品级至少要在赤血鞭之上。”
    “你确定?就这么一块黑乎乎的抹布?”
    包婧怡一手捏紧瑶鼻一手用两指提捏着布甲,柳眉微挑。
    司徒韵郑重点头,包婧怡无奈的道:“那好吧,就勉强把它带回郡王府吧。”
    “吱吖。”
    门被打开,包婧怡下意识的将布甲收入了怀中,迎面走来一个身姿婀娜,成熟妩媚的女人。
    女人大概二十五六的模样,一双媚眼像是会说话般一颦一笑都让人为之心动。
    她扭动着水蛇腰,笑意盈盈的朝着两女走来,向着两女分别躬身作福:“小郡主,司徒小姐。”
    “玉娘,你总算是来了,快,帮我们想个好办法,助我们顺利回到郡王府。”
    包婧怡连忙扶起叫玉娘的女子,那模样好似与女子很熟络,也很依赖于她。
    “咯咯。”陈玉娘娇笑连连:“郡王府是小郡主的家,你想回就回,哪里还需要奴家帮忙?小郡主还是快快带着司徒小姐离开识香阁吧,奴家这里可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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