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掐向严岱川的腰部,却没料到对方居然反应极其迅速地挡住了他的手,邵衍双眼微眯,顺势随臂而上,握住严岱川的胳膊,隔着西装料算出一块肉——狠狠地掐了下去。

    严岱川瞳孔迅速缩小,整个人的感官都沉浸在那一块小小的区域中,比被铁烫烙还要更尖锐的疼痛想开了机关的暴雨梨花那样扎的他满脑袋都是。直到邵衍对他微微一笑解下围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严岱川还站在原地像发呆似的没有动弹。

    李玉珂莫名其妙地扯了他一下:“来吃饭啊,愣着干嘛?”

    严岱川被她拽了一个踉跄,几乎快要绷不住脸上痛苦的表情,李玉珂有些奇怪地凑近看他:“怎么回事?怎么脸色好像比刚才要白了?身体不舒服?”

    憋了半天,严岱川从齿缝里飘出两个字:“没事。”

    他的座位在邵衍旁边,路过邵衍的时候视线紧紧地盯在他身上,邵衍捂着脖子满脸警惕地回头看他,等他落座之后才放下手来。两个人目光对视,眼神里全是刀光剑影,严岱川盯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么幼稚也是挺没劲的。

    但他就想压邵衍一头。

    满桌人等开饭已经快要等到不耐烦,好容易等到切好肋条的厨师将烤盘撤了下去,严稀迫不及待地就抢到一个看起来肉最厚的。肋条还有微烫,他轻轻吹了两下就赶忙咬了下去。骨边的羊肉肉质结实,靠近骨头那一圈还附有带着少量脂肪的纤维膜,一口咬破后肥美的肉汁直接迸了出来,顺着嘴角流淌而下,把严稀烫的一个哆嗦。男孩子本就喜欢大口吃肉的感觉,羊排上刷了厚厚的酱料,调味品的香浓和羊肉生来带有的腥膻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咀嚼时满口的奇香和弹压的口感简直堪称享受。

    严岱川手上被掐没了劲儿,只好吃厨师片好的羊腿肉,和肋排略有不同的腿肉吃上去相当嫩滑,外面酱料下的表皮已经被烤至焦脆,里面的肉质却像炖煮了很久之后那样多汁。羊腿的脂肪不多,肉也不柴,即使不配饭,这样直接吃上一盘子也不会有油腻的感觉。

    他吃着吃着,心中对邵衍下手那么重的埋怨就淡了,倒是忍不住奇怪起邵衍刚才为什么会因为被摸了一下脖子出现那么大的反应。

    ******

    s市机场,轰鸣的小型客机从上空降落,短暂的滑行后舱门打开,邵氏集团的一群股东被空乘带着从里头钻了出来。

    这群人生活都很富足,但因为年纪观念和邵家生意的原因,从未出门游玩过的竟也不在少数。s市与a市截然不同的环境让好些人都看的有些挪不开眼,廖河东走在前头,听到身后几个老家伙赞叹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之类的声音,忍不住笑出声来:“照这样说,咱们还是托了邵衍那小子的福了?你们几个啊,我早就看不惯了,成天呆在a市那么个小地方,守着这么多存款和股份有什么用?咱们半条腿都迈进棺材了,现在这把年纪再不好好享受,等有一天真入了土,留下来的钱全给那群臭小子拿去挥霍。”

    大伙跟着笑,出了机场后坐上严家来接他们的车,看着窗外拥挤繁忙的远胜于a市的人流,有些人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是当初老爷子早点同意转型做酒店,邵家的产业,恐怕早就已经开到这里了吧?”

    大约十五年前廖河东就上交过有关将邵家产业从单纯的餐厅逐渐转型为豪华酒店经营的策划,但邵老爷子固执地认定只有美食才是邵家的根,好几次都毫不留情地驳了回来。邵老爷子是个善于守成的人,并且没什么很大的野心,将产业从父亲那里接手过来之后他疲命于餐厅的口碑和风评,几乎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计划其他。转型酒店需要的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一旦失败,整个集团甚至都有可能被拖累地元气大伤。这件事情就被一拖再拖,十几年的时间廖河东一次次地写策划一次次地被无视,眼睁睁看着集团错过了酒店发展的黄金时间。

    直到邵老爷子晚年,生命走向了终结,一直以来笼罩在眼前的那一层迷雾才被看不见的大手拨开。他的血脉没有一个继承下他出色的厨艺天赋,餐厅被这样的管理者经营,早晚有一天邵家百年积存的声誉会毁于一旦。他终于想开了,可机会已经不等人。十几年前那些开始发展酒店的企业现在一个个都做大了规模,这个时候才开始起步的邵家酒店却远没有收到预计中应有的成效,邵家股东终于明白了当初廖河东那些企划的珍贵,纷纷后悔当初自己的作壁上观,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廖河东轻笑:“现在也不晚,不过就是重新奋斗一场。”

    股东们却不像他那么乐观:“难说,就现在那个……跟老董事长也没什么区别。”

    廖河东没有回答,心中却深以为然。邵玉帛从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以来从没有为集团的发展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他像他的父亲那样和稀泥、做老好人,抓着手上现有的资源恐惧改变。餐厅到酒店的种种失误好像打乱了他的阵脚,邵玉帛比以前还要敏感了,几乎听不得董事会上的一句责难。因为这个,近来倒戈向廖河东的股东越来越多,许多人都希望廖河东的作风能强硬一些,至少在日后酒店业的决策上不要和邵玉帛那样绵软无力。

    听到有人说邵家的坏话廖河东心情不错,但一路看到s市的繁华后心中的不甘却又渐渐生了出来。是啊。他想,假如当初邵老爷子不是那么防备他,畏他如猛虎,邵家现在的处境,哪至于那么两难呢?

    车驶过s市最繁华的江岸,拥堵的车流和四下气派林立的高楼让小老头们都忍不住落下车窗仔细打量,开车的司机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冷不丁就听到后头传来问话声:“哎,小伙子。你知不知道邵衍他们家的新店位置在哪里?要不要路过我们住的酒店的?”

    司机回头回头一看,见车内的人都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便笑着指向窗外:“你们问的也蛮巧,就在外头江对面。看到那个最高的楼没有,镜面墙壁的那个,顶楼就是邵先生他们的产业了。”

    众人望过去,江对岸正临江面最高的那那座楼气势恢宏,在s市这样的地方,不必深想都知道绝对是寸土寸金的位置。前头的司机见他们看的好奇,又因为不知道邵家人的恩怨,态度格外热情地解释:“这是s市的地标建筑物,全s市最贵的地方了,店面拿着钱都买不到的,邵先生他们能碰上,只能说是运气好,老天爷都再帮忙的。”

    但后座的人却并未同他想的那样出声附和,前头拥堵的车流开始疏散,司机也不再多话。他打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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