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其实有一肚子话想问,昨天晚上老杜基本就做了个看客,甚至连屋子都没出,但却也被杜构展现的实力震的不轻。
    尤其是兽营,那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滴水不漏的巧妙布局、准确无误的洞察先机、水到渠成的默契配合,都让老杜对小型战斗的印象有了新的认识,甚至于,对于老杜来说,他昨晚看到的是一场震撼的表演,连杀人都是艺术,如果不是了解黑卫,老杜甚至怀疑这是杜构给他导演的一场戏,真的是太精彩。尽管老杜只看院子里的部分战斗,但管中窥豹,已经让老杜过瘾了,而当今天看了席君买的战后总结之后,老杜甚至觉得,杜构培养出了十八个将军。
    老杜觉得,兽营这十八人,都有做将军的潜力,可见老杜的心中的震撼。当然,对于钟擎昨晚的表现,老杜还要给与差评的,太暴力了。
    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工部工坊又被大肆破坏。现在千头万绪,老杜都想和杜构好好谈谈,但是看杜构的样子,老杜就把一肚子的话都咽回去了。
    自己的儿子,也该歇一下了,他的表现已经足够让人震惊,锋芒尽皆暴露,该收收了。
    所以,杜母走后,老杜挥挥手,把杜构也给赶走了。
    杜构挠挠头,父子二人心照不宣,杜构自然心满意足!
    ......
    现在在整个杜家庄,杜构的话就是命令,绝对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敢反抗,也没有任何人想要反抗。昨晚的一战,使得杜构在所有人的心里,彻底拔高到一个至高的地位,尤其是杜府的人,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人会去质疑杜构家主的身份,现在的杜构在杜家,甚至比老杜说话都好使。
    没办法,任何时代都是看脸的时代,年少有为总比老当益壮更受欢迎。毕竟世上大多的劳动力都是年轻人,年轻人信服老者,但却更容易崇拜少年英雄!
    杜构刚下令,整个杜府就像是一个充满动力的机器,瞬间轰鸣起来,本来寂静的杜府突然就想热油锅滴入一滴水,瞬间沸腾。杜府内,所有人的下人,大半的食物、所有的厨子,全部被调动起来。
    小七、三子、小小全都被拍了出去,三子主持工部,小七主持杜府,小小主持兽营斋舍旁校场的野营。当杜构从老杜那里出来的时候,三处地方都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杜构一路走去,见杜府的每个家丁和侍女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眸子里充满了阳光与自信,一举一动快速却不乱,彼此间配合复杂却有条不紊,整个杜府都充满了热情向上的气氛,空气中也满是幸福的味道,这种感觉,就是家!
    杜构来到大唐,不排斥入乡随俗,也会主动做出改变,将自己融入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时代。但尽管在怎么改变,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却还是不会变的。比如,在杜构心中,从老就没有阶级的分层,来自后世的他,骨子里崇尚的就是人人平等,只是来到这里,他把这种危险的观念压在的心里,但再怎么压制,不自觉的还是会心向往之,像在杜府,杜构入乡随俗的接受了自己和府里下人的主仆身份,但骨子里,他还是希望大家彼此像一家人一样相处,不求真心交换,但求有个归属的感觉。
    其实杜构知道,这种想法很傻很天真,杜府里的这些下人,或者说任何府里的下人,都是长期被压迫的下等人,这些人,骨子里充满了卑微,但心底里也埋藏着反抗与野心,大部分的下人,都幻想着出人头地,而且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出人头地,可以说,很多下人,只要稍微得到点好处,就会出卖主子,这不是人品败坏,而是对出人头地的渴望,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软硬兼施,如果杜构一味示好,反而会让他们变本加厉,最后导致主弱仆强。
    人性最复杂,也最难掌控。所以,尽管杜构向往着家庭模式,但却不会真的蠢动想要去感动所有人,他只会用规矩去给这些人希望,用奖励给这些人信仰,用人性来培养这些人对杜府的归属感。
    杜构把一切都放在规矩里,明确的给人奋发图强的希望,杜府的家规,其实很简单,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努力就能出人头地,懒惰只能被驱逐,杜府,没有混吃等死!这就是规矩,严格冷酷,却也是希望。而奖励,则是用真金白银去收买人心,没有实际利益的收买人心,那不是经营,而是洗脑,是传销,是最无耻也最不牢固的欺骗。最后的人性,总结起来就两个字,公平!
    所谓的公平,就是给人以获得权力的保障。对于一个下人而言,只要这个府邸能让给我家一样的安全,那这就是我的家。而家的感觉,就是保证你不受任何不公平的待遇,如此而已。
    而要实现这一切,其实就是彻底贯彻家规!就像后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喊出“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愿在种花家”的口号,就是因为后世的泱泱大国,那依法治国的保障,让百姓对这个国家有了归属感,道理都是相通的。
    齐家治国平天下!
    杜构其实是想用杜府来实验治国,不过目前这也只是想想而已,真要实践起来,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变革,都是用血来浇筑的。杜构,不一定能狠下心。
    不过好在,至少杜府他成功了,虽然过程中也有鲜血,但是也值了。
    走在杜府的杜大少,看着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家丁,感受那种令人迷醉的崇拜与信仰,杜构真的很满足,他现在只觉得,两个月的付出,都值了!
    心情愉悦的杜大少先是要去秘密工坊,昨天晚上这里也被折腾的不轻,他必须要来看一看,不能寒了人心。
    看着杜构离去的背影,杜府正门内,几个正在浇花的丫头窃窃私语。
    “看,大郎君今天好俊俏!”
    “那是,大郎君哪天不俊俏?”
    “哎,多亏了大郎君,要不咱们怎么能过上现在的日子?想想一个月前我还在为那二狗子骚扰我而担惊受怕,现在二狗子见到我别提有多乖了!”
    “可不?以前咱们在杜府,别管干活多努力,结果都一样,而且还总挨骂,总被欺负,现在呢?干活越勤快表现越好,待遇越高,地位也越高,要知道,咱们以前住的是什么地方?比柴房好不到哪去?现在呢,宽敞的八人厢房,那可是只有管事才能住的地方。”
    “哼哼,岂止如此?像咱们这些没关系的丫头,以前能有馒头吃都不错了,现在呢,三天就有一顿肉吃,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哼哼,还是大郎君最好,现在府里只看本事,不看关系,还记得小兰不?那贱人之前就是和张管事苟且,才能每天啥活不干,混吃等死,甚至对咱们冷嘲热讽,实际上什么本事都没有,现在呢,听说在打扫茅房呢!”
    “好了,都少说两句,家规第七条,严禁私下妄言!咱们还是上点心吧,别惹了无妄之灾!”
    “我们知道,放心,咱们只是闲聊,又不是胡言乱语,不犯家规!”
    “好吧,那也快点干活,别忘了,一会有大餐!”
    一听大餐,所有丫头眼神都亮的吓人,府里的大餐,那可是真正的山珍海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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