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诗淇小姐姐的建议,这位贾队已经无法继续保持自己的专业态度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当场就站了起来。
    “啪!”
    贾队把自己面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茶水和瓷片到处乱溅。
    “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们两个?”她气急败坏地说。
    唐徨本来还有点愧疚,但是听到这话,马上也来了火气。
    “怎么,我朋友只是开了句玩笑,就要被枪毙吗?
    实话告诉你吧,作为一个普通群众,我的确有义务配合你们的工作,但并不意味着你们有权利拿一个普通群众的生命去冒险。对于这种不合理的要求,我当然有权拒绝!
    居然还想枪毙我?搞笑啊……现在是法治社会好吧,你们这些执法者难道还敢知法犯法,用老港片里面那些栽赃嫁祸的手段对付我吗?
    你听好了啊,我是龙门的人;这次过来,也是帮我们龙门分部的忙,轮不到你这么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指手画脚!你要是对我有意见,那可以去龙门总部告我呀,最好能让这位老熊向莘城总部打申请,叫他们换一个人来!”唐徨争锋相对。
    “……”贾队。
    遇上这种藐视警方的流氓,她显然没有什么经验……
    幸好旁边老熊及时出来劝阻,说来说去,中心思想都是在劝贾队息怒,一切以破案为主。
    最后,老熊满怀歉意地对她说:
    “贾队啊,我老熊肯定选择正义,选择站在你们警方这边的啊!只不过这位兄弟刚才刚从总部过来,对我们这里的情况还不太了解,有些小摩擦也是很正常的……
    这样吧,贾队你先给我一点时间,人家从大老远赶来帮忙,好歹让我接待一下,尽尽地主之谊啊,然后再找机会和他好好聊聊这次的案件。
    贾队你放心,我们龙门分部一定会全力配合警方,说什么也要解决这次的案件!”
    “……”贾队。
    经过老熊这番劝说,她才渐渐平息愤怒,最后狠狠瞪了唐徨和诗淇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老熊只好紧跟在后,一路送她出去。
    “当警察真好,可以随便砸别人的东西,还不用赔钱呢!”诗淇嘟着嘴说。
    然后她又很好奇地问唐徨:
    “像这种很嚣张的小妞,按你一贯的作风,不是应该把她丢到天上,一拳打爆吗?”
    ???
    !!!
    打爆?
    唐徨彻底无语了。
    看来自己带着这位诗淇小姐姐来做任务,显然是个很不明智地决定……
    为了避免诗淇怀疑,他只能叹了口气。
    “打爆就不用了啊……相比起来,我对这位贾队的上位过程反而更感兴趣。后面要是有机会扒一扒,肯定会很劲爆的……”唐徨说。
    “哦……也就是说,你还是想睡她呀?那好吧,我想办法帮你!”诗淇说。
    “……”唐徨。
    请问,这位诗淇小姐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设啊?
    …………
    老熊很快就把警方的人送走了,独自笑呵呵地回来。
    唐徨原以为这位龙门分部的负责人,接下来就要对自己展开“洗脑”工作了,谁知老熊根本就没提刚才的事,甚至连这次的任务也一个字没提。
    相反,他很热情地接待唐徨和诗淇,把他们带到家具五金批发城附近的一家级宾馆入住。因为多来了一个诗淇,在唐徨的坚持下,老熊又另外替诗淇多开了一个房间。
    对此,老熊表示非常满意,私下偷偷对唐徨说:
    “兄弟,你可真够意思啊!居然自带女伴出差?你这倒是替老哥哥我省去了一大笔接待预算啊!”
    “……”唐徨。
    在宾馆里休息了一会儿,唐徨严厉叮嘱诗淇不准再乱说话,然后天色也渐渐黑了。晚饭当然是由老熊做东,替唐徨和诗淇安排了一顿东北的特色——撸串!
    老熊全程陪同,并没有叫龙门分部的其他人。照他的说法,手下几个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根本上不了台面,免得丢人现眼。
    唐徨早就饿了,也不和老熊客气。诗淇回到自己的故乡,也顾不得什么“清纯”淑女的形象,卷起袖子就开撸。几瓶啤酒下肚,三个人就越聊越开心了。
    果然,没有什么麻烦是一顿撸串化解不了的啊……
    通过聊天,唐徨终于对龙门分部和眼前这位负责人老熊,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原来龙门在全国各地几乎都设有分部,顾春就是其中之一。这些分部不像莘城总部那样,详细划分了各司其职的六个堂口,说到底就是设立的一个窝点,替龙门留意当地的消息,另外再做一些内部和道上的接待工作,所以基本是个闲差,平时也没什么事干。
    至于这个身材魁梧、年愈花甲的老熊,显然也是一个会武功的练家子,年轻时曾在龙门总部混过十几年,恰好也隶属于游龙堂。
    后来他年纪大了,寻思落叶归根,于是打申请回老家,担任了顾春分部负责人的工作。至今也只是“高手”级别,连“舵主”都不是。
    而在老熊下面,整个顾春龙门分部的正式编制,总共就只有三个年轻小伙子。一个是老熊的徒弟,会一点入门的拳脚,另外两个完全不会武功,平时只负责一些打杂的工作。
    了解到这些基本情况,唐徨难免有点感慨。
    难怪都说念书上班,一定要去学校/公司总部啊
    ——比起莘城总部,这里的龙门分部混得实在很凄凉……
    再加上烤串和啤酒下肚,吃人的嘴短,唐徨明知老熊故意不再提这次和警方合作的案子,是这个老油条的欲擒故纵的套路,但是思来想去,自己来都来了,这次的任务始终还是要有个交代。
    只是让自己去火车站假扮一个智障流浪汉,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分了一点吧……
    老熊当然看懂了唐徨的抗拒,只能向这个从莘城来的年轻人打感情牌:
    “兄弟,你老哥哥我今年都66了,两个儿子也算事业有成,孙子都上初中了。所以我早就想着要金盆洗手,辞掉这个分部负责人的工作,享受最后这几年的天伦之乐。
    只可惜顾春这地方实在太小,我一直想收个像样点的徒弟,培养成自己接班人,谁知十几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而总部那边同样也找不到接替我工作的人,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老哥哥心里也苦呀!
    反正我的退休申请已经交了,再过一年半载,不管后面有没有人来接班,我是说什么也要洗手不干了!
    但这次是真没办法,是警方硬逼我们合作啊……你也看到了,那个领队的女警察显然是刚刚上位的,满脸立功心切的样子,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向总部求助。
    幸好这次来的是兄弟你啊,不但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而且机智过人。最难得的是你我都出身游龙堂,大家一见如故……要不,兄弟你还是帮老哥哥这一次吧?”
    “……”唐徨。
    虽然喝了好几瓶啤酒,他心里还是很清醒的。
    对方这是在卖惨啊!
    全是套路……
    但是,老熊接下来的话,就让唐徨难以拒绝了。
    “兄弟,归根结底,这毕竟是一桩的人口失踪案啊!流浪汉和拾荒者也是活生生的人,难道就因为他们的脑子不太好用,就应该被抓去矿场当免费劳工,活该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吗?
    老哥哥我就直说了吧,我活了大半辈子,看人是不会错的。兄弟你一脸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一看就是有担当、有抱负、有良心的进步青年;用古时候的说法,你这种就是古道热肠的侠义之辈!遇到这种伤天害理的犯罪行为,你真忍心袖手旁观吗?
    而且就放眼整个顾春县城,无论武功还是智谋,现在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你才能帮这个忙,让那些受害者重见天日啊!”老熊语重心长地说。
    “……”唐徨。
    “废话不多说,全在酒里了!老哥哥我先干为敬!”老熊拿起一瓶刚开的啤酒,来了个吹瓶子,“骨碌骨碌”把整瓶啤酒喝了个底朝天。
    “唉……”唐徨只能叹气。
    不是自己铁石心肠、见死不救,而是这样被人摆布,还要听那个什么贾队的调度,真的很不爽啊!
    幸好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替自己找了一个补偿的办法。
    “熊叔啊,你刚才说一直想收个像样点的徒弟,把他培养成你的接班人。这么说的话,你的武功一定很厉害咯?那我们龙门最基础的几套功夫,你肯定都会吧?”
    ???
    老熊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个,有点莫名其妙,只能点了点头,说:
    “我都这把年纪了,打架是无论如何也不行了。但是学过的那些武功肯定是不会忘的……兄弟你到底什么意思?在老哥哥面前,尽管直说好了!”
    “没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我是‘进步青年’吗?就是想相互切磋研讨一下,追求进步嘛!”唐徨露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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