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的人自然是不会进入宁王的帐篷去监视了,只是守在了帐篷外,一左一右,陆英看到此情景,心里很是担心。皇上一向纵容宠爱王爷,连责骂都少有,可是现在却让人来监视王爷。难道皇上真的相信大皇子是王爷杀的吗?这怎么可能啊,皇上应该很了解王爷的为人啊!
    陆英十分的担心,同样担心的还有丹砂和丹青两人。相比陆英,其实她们心里更加惶然不安,因为她们对所有的事情都不了解,特别是皇室的事,可即使是这样,她们也明白,如果王爷小姐真的牵扯到了大皇子的死上面,那肯定是非常麻烦的,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两人都不敢想那个可能。
    而且现在禁卫军守在外面,她们的自由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想要问什么都不敢多问。
    “陆英,你赶紧想想办法啊!”丹青低声着急的道。
    陆英有些无奈,“我能有什么办法。王爷的东西被人发现在大皇子手里攥着,偏偏大皇子还死了,这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楚了。”他也是急得不行啊,哪里会想到王爷会惹上这样的麻烦事。
    丹砂眉头紧皱,眼里满是担心和愁虑,“那颗珠子怎么会到了大皇子手里?我相信大皇子的死和小姐还有王爷一定没有关系。可是那颗珠子,难道是有人故意放到大皇子手里,想要借此来陷害王爷和小姐?”
    “一定是这样的!小姐的东西都是我检查搭配的,我一直没有发现小姐的宫绦上的珠子不见了。大皇子死了都三天了,如果真的是小姐杀了大皇子,那就是说那颗珠子在当时就已经被大皇子攥在手里了。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大皇子死的第二天,我帮小姐收拾衣服的时候我还看到了那颗珠子在小姐的宫绦上!”丹青回想了那几天的事。
    “你确定?”陆英神色一变,神情严肃凝重的问。
    丹青睁大了眼,“当然了,小姐要穿戴的东西我每天都会收拾整理的。如果不见了一颗珠子,还是小姐喜欢的,我怎么可能会没发现?当时我还拿着看了看,觉得很是漂亮,还自言自语的说难怪小姐会喜欢。当时……”丹青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当时帐篷里还有另外一个丫鬟在,她也听到了我说的话,还取笑了我一下。”
    只要找到这个丫鬟,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大皇子的死和小姐还有王爷根本就没有关系?因为大皇子死的第二天,那颗珠子还是在小姐的宫绦上的!
    丹砂迅速安排道:“陆英,你和丹青立刻就去找这个丫鬟,我进去和小姐还有王爷说说这件事。”
    陆英点了点头,没有异议,和丹青急匆匆的离开了。
    丹砂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快步的朝着帐篷走了去,但是在帐篷前却被人守在两旁的禁卫军给拦下了。
    “我是宁王妃的贴身婢女,皇上只是说让王爷王妃不要离开帐篷而已,并没有说不准其他任何人进出。我是王妃的贴身婢女,你们不让我进去,难道是想让王爷王妃自个儿动手不成?”她俏脸一沉,不卑不亢的说道。
    守在两边的人相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才收回了想要拦住丹砂的手。
    丹砂暗暗松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看到自家小姐面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丹砂心里很是担心,走了过去福了福身一口气的说道:“小姐,有件事奴婢要告诉小姐。刚才丹青说在大皇子死的第二天她帮小姐收拾衣服的时候还看到了那颗珠子在小姐佩戴的宫绦上,她还自言自语的赞叹了几声。而当时除了丹青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丫鬟在,那个丫鬟也听到了丹青的话,还取消了她一番。若是找到那个丫鬟,不就能证明在大皇子死的时候小姐的珠子其实还没有丢失吗?”
    阮伽南和凤明阳相视了一眼,她才问道:“丹青确定吗?”
    丹砂点了点头,“确定。”
    她凝眉沉思了一下,才慢慢的说道:“如果丹青说的话是真的,找到那个丫鬟确实是可以证明。但是……如果真的是有人想要陷害我们,那这个丫鬟应该是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了,估计也说不出口了。背后的人既然对他们下手了,用上了这么一招,那肯定不会毫无防备。
    丹砂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立刻就着急起来了,“小姐,你是说那个丫鬟很有可能已经被人……那怎么办?如果不能证明这颗珠子是后来才丢了的,那小姐和王爷……”岂不是不能摆脱这个罪名了?那可怎么办?杀皇子的罪名可是不轻啊,如果真的被人陷害成功了,那就算王爷得宠也没有什么用啊!
    阮伽南看了一眼丹砂,从她眉宇间可以看得出此时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一惯冷静的她都开始慌了。
    她不由得笑了笑,说道:“丹砂,不用担心。你家小姐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啊,不是我做的事情谁能栽赃给我?想要栽赃给我,还得看我愿不愿意配合呢。”
    当她是死人呢,就这么样把一个死猫吞下去?
    而且她总觉得这事虽然说是冲着她来的,但是手段着实是有些拙劣,算不上太高明。一颗珠子并不能说明什么。想要定她的罪,人证物证每一样都不能少。
    这颗珠子被在大哥手里被发现,她顶多就是嫌疑人,并不能直接证明大哥的死跟她有关系。这事想要查清楚也并非难事,围场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就算没人看到大哥是怎么死的,但是总有人在同时间段看到她在另外一个地方活动吧?她有很明显的不在场证据啊!
    现在就是担心那些所谓的能证明她不在场的人是不是都会闭上嘴巴,如果是这样,那就死无对证了。
    “都是我连累了你。”凤明阳突然说道。
    阮伽南有些讶异了,“王爷,这话从何说起?”
    凤明阳抿了抿唇说道:“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哦?冲着你来的,那为什么要陷害我呀?”她很虚心的问。
    他看了她一眼,“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如果真的是冲着他来的,背后之人会对阿南下手也不是说不通。毕竟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对自己的王妃很是喜爱,感情很深。一时半会的拿捏不了他的短处,那就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了。让宁王妃陷入命案中似乎也是不错的主意,最后就算是查清楚了,可是多少会受到影响,特别是对一个女人而言。
    方才回来的时候大嫂看他们的眼神是恨不得立刻就把他们两夫妻给杀了。就算之后查清楚了,这仇也是结了。他倒是无所谓的,就是担心会连累到阿南。
    “哦,是哦。”她木着脸道。
    凤明阳:“……”她能不能表现得害怕一点,担心一点?或者是哭一下也好,这样太淡定了不好吧?让人看到了会误会的。
    丹砂看到两人的互动心里是一阵着急。
    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姐和王爷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真是急死人了。
    “那王爷心里可有怀疑的对象?”阮伽南决定正经一点,问道。
    凤明阳想了想缓慢的摇了摇头。
    原本他还以为是五哥他们做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可如果不是五哥,那会是谁?还有谁敢在这围场里明目张胆的把一个皇子杀了?而且还要栽赃到他们两夫妻身上,这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那可珠子他可以肯定是后来有人从他们这里偷走了,然后塞到了大哥的手里,等四哥,五哥去检查的时候再露出来,被发现,这样一来他们就有很大的嫌疑了。
    可问题是,这里除了四哥五哥可能会陷害他,想要看他倒霉还有谁?大臣?
    凤明阳迅速的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此次随行而来的官员,想要知道其中是不是有谁对自己十分恼恨,以至于用上这样手段来陷害自己的。可是想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什么有很大嫌疑的人。
    “丹砂,让陆英进来,本王有事情要吩咐他去办。”
    “王爷,陆英和丹青去找那个丫鬟了。”
    他蹙了蹙眉,“这样吧,你先下去,把伺候的人都排查一遍。王妃的挂饰不见了,那肯定就是有人偷偷进来把珠子偷走了,然后交给了旁人,再塞到了大哥手里。能自由进出我们帐篷的人除了伺候的人就没有别的人了。不管是我们自己带来的,但是随行来的宫人,你都要想办法弄清楚,找出最有嫌疑的人。”
    丹砂点了点头,“奴婢现在就去办。”
    “去吧!还有,如果这人是在我们身边,现在事情暴露了,肯定会另有动作,你让人多注意,盯紧了。”
    “是,王爷。”
    丹砂走了出去之后阮伽南屈起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敲,若有所思,“你说是不是咱们的人里头出了个叛徒啊?”
    虽然说他们也不是非常的严防死守,可是想要轻轻松松的把她的东西偷走,那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先不说这帐篷日夜都有人守着了,就是帐篷里,白天绝大多数的时间丹砂和丹青两人都是在的,而且这两天他一直待在帐篷里,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她的东西还是丢了,只能说明是他们中间出了叛徒。
    凤明阳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你怀疑谁?”
    阮伽南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好说。”
    近身伺候的是那几个人,但也不是说就是他们做,更加不是说其他伺候的人就没有嫌疑了。若真的是想把东西偷走,有的是办法。
    “哎,现在还是好好想想如果不能洗清嫌疑的话咱们要怎么办吧。”她故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害怕?”他问。
    她严肃认真的点着头,“自然是害怕了,这是杀人的罪名啊,一个不慎,我可是要抵命的。”
    凤明阳:“……呵呵。”
    听到他这声呵呵,阮伽南顿时不乐意了,“王爷,你什么意思啊。”
    “没有什么意思,本王就是觉得让王妃担心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非常诚恳愧疚的说。
    “你若是真的过意不去,那就赶紧找出真凶啊!”
    他轻叹了一口气。
    他倒是想找出真凶,可是现在毫无头绪,他还真没办法一时半会就找出真凶。再说了,这件事又不是他负责的,他倒是要看看四哥五哥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看到他那样子,阮伽南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她又想到了自己心里刚才那股奇怪的感觉。
    这件事真的是冲着凤明阳来的?
    帐篷外,没多久陆英和丹青就回来了,只是两人的面色却不太好看。
    看到两人的神情,丹砂心里不禁一沉。
    “人呢,你们看找到了那个丫鬟?”她有些急切的问。
    丹青咬了咬唇,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找到。大家都说没有注意有这样的一个人,而且也没有见过。”
    “那叫什么名字,有了名字总该能查得到吧?”随行来伺候的人都有登记在册的,只要知道名字,那就好办了。
    丹青闻言却差点就哭出来了,“没有,我不知道那个丫鬟叫什么名字,我就只记得她大概的长相。那天其实我也问过她叫什么名字,可是、可是她却没有说,还说什么她的名字太普通了,而且也不好听,省得说出来污了大家的耳朵……我当时也没有觉得不对,心想她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不想说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就没有再继续问了。”
    可是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是想问都不知道去哪里问了!
    丹青很是懊悔,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如果那个丫鬟没有问题,怎么会不愿意告诉别人她的名字呢?还说什么因为自己的名字太普通,太难听了,所以不想说,她居然还蠢得相信了!这下好了,小姐现在遇上大麻烦了,她却连这点小忙都帮不上!
    越是想丹青心里就越是懊悔难过,眼泪都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丹砂见状眉头一皱,“你哭什么?现在是哭的时候吗?收拾好心情,赶紧去查一查咱们帐篷里伺候的人,看看谁有问题。小姐和王爷说了,能把珠子偷走的人肯定是帐篷里伺候的人。不管是谁,都要查个清楚明白!如果能找到偷了珠子的人,那也能帮小姐洗清嫌疑的。”
    丹青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贱蹄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看我不宰了她!”
    “你还不去查事情傻傻的站在这里做什么?”丹砂看到陆英还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一旁,顿时没好气了起来。
    陆英傻愣愣的哦了一声摸了摸后脑勺才转身准备去查,但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两人顿了顿才说道:“你们也别太担心了,相信王爷和王妃,他们这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丹砂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出声安慰人,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陆英看了眼丹砂见她面无表情的,缩了缩脖子赶紧走了,好像走得慢一点丹砂就会骂他一顿似的。
    丹青看着陆英离开,然后又看了眼丹砂,眼神很有深意。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丹砂回过神来就看到丹青正一脸诡异的看着自己。
    丹青张了张嘴,本来是想取消揶揄她一下的,但是想到现在的事情,顿时又没有了心情。
    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咱们赶紧去查吧,看能不能找打什么线索,帮到小姐。”
    只是一个下午下来,不管是丹砂丹青还是陆英,都是一无所获。
    凤明阳和阮伽南听了陆英的话之后相视了一眼,更加确定大哥的事确实是冲着他们来的。
    只是如果不是四哥,五哥做的,那会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不惜杀了一个皇子来陷害他们。而且关键是这手段真的并不是很高明啊!
    越是想阮伽南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就越重。如果是她做这样的事,要么不做,要么一出手就一定要置对方于死地,不能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和可能。但是现在……皇上知道指望不上四哥,五哥,已经另外让人去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清楚,到时候背后之人的陷害不就是白搭了吗?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任命去调查的人也很快就查清楚了。
    的确如同丹青所说,大皇子死的第二天她还在帐篷里看到那颗珠子,当时她身边也确实是有一个丫鬟在,可是这个丫鬟最后被找到却已经死了,而且看起来像是畏罪自杀。于是大家推测说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丫鬟听了谁的命令将阮伽南的东西偷了出去,然后背后之人就将珠子放在了大皇子手里,借此来陷害宁王。
    而宁王妃,大皇子死的时候她虽然不在帐篷里,可是身边却有人证能证明她没有离开过大家的视线。宁王就更加不用说了,虽然是和大皇子碰过面,也说了话,不过和大皇子分开之后就回了帐篷,在他们分开之后也有人看到大皇子骑着马在草原上转了一圈才离开。
    这么一来,两人的嫌疑算是洗清了。
    没有证据,就算有人依然怀疑也没有什么用。
    大皇子妃,四皇子和五皇子自然是不想这么放过宁王两夫妻的。特别是大皇子妃,心里是已经认定了自己的丈夫是被宁王两夫妻杀的。至于别人查到的事她根本就是嗤之以鼻。
    如果真的是宁王两夫妻做的,那个丫鬟说不定就是他们杀的,因为如此一来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那个丫鬟身上了。死无对证,谁知道到底是不是丫鬟偷了那颗珠子。
    可是皇上想了想竟然就这样解除了宁王的禁足,不过是一个晚上的事情!
    大家看到这情景,纷纷在心里感叹,亏得他们还以为宁王要失宠了,敢情是他们多想了。瞧瞧,不过是一夜的工夫,皇上就把宁王给放出来了。牵扯到了大皇子的死里面,结果这么快就安然无事了,果然是宁王殿下啊,换做是别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证明大皇子的死和宁王两夫妻没关系,但是真正的凶手又还没有找到,皇上更加恼火了,狠狠的把四皇子和五皇子给臭骂了一顿。将两人骂的灰头灰脸的,转头又在心里将凤明阳给恼恨上了。
    “九弟可真是有手段啊!”离开了皇上的宝帐,几个走了出来,五皇子心有不甘的看着凤明阳冷嘲着说道。
    “五哥说笑了。”
    “哼,也不知道大哥在天之灵会不会死不瞑目!”父皇竟然就这样放过他了,偏袒到了如此地步,明晃晃的!不管怎么说他的东西都在大哥手里找到了,那他就有嫌疑,可是父皇却如此轻易的就说这件事和他无关!这不是明摆着偏袒凤明阳,要护着他吗?这让他们几个兄弟的脸往哪摆?大哥可是已经死了,是已经死了!
    凤明阳淡声说道:“五哥如果真的担心大哥会死不瞑目的话,那就更应该把事情查清楚,还大哥一个公道,而不是在这里追着我不放。你心里很清楚我不可能杀了大哥。倒是你……”他欲言又止。
    五皇子顿时就恼怒了起来,“凤明阳,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大哥是我杀的吗?”
    凤明阳看了眼四周,往五皇子身边走了几步,在他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五哥,你何必在我面前装呢?大哥是长子,一直以来也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可是太子之争可能性最大的人之一。五哥你和八哥他们难道真的就不担心吗?你们想趁机解决一个对手也不没有可能的事,不是吗?”
    听了他的话五皇子大惊,骇然的看着他,“你、你……”
    他这么说是知道自己和八弟是一起的?
    凤明阳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五哥,你们也别一直把我当傻子。大哥到底是谁杀的,你我心知肚明。你说你,既然想要陷害我,为什么不下狠手呢?这样反而会暴露自己,不是吗?你看现在我安然无事,可是你们就说不准了。父皇若是执意要追查下去,我觉得你们也隐瞒不了多久。”
    “凤明阳,你别胡说八道!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大哥的死与我无关,你别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五皇子压低了声音咬牙说道,目光阴狠的看着凤明阳。
    凤明阳眸色闪了闪,“五哥你不用紧张,我就随便说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是谁做的,最后总会露出马脚来的。你和四哥一直查不到什么,父皇可是很生气呢,说要让我来负责。你说我能不能查到一点什么?”
    五皇子一愣,接着脱口反驳道:“不可能!父皇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事情交给你了?”
    凤明阳低笑了一声说道:“五哥你当然没听到了。明面上还是你和四哥在负责这件事,但是暗地里,父皇已经交给我了,还说让我可以随意调动禁卫军。现在我已经洗清罪名了,我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争取立个大功了。”
    五皇子听了他的话有些气急攻心,可到底没有失去理智,阴冷的看着他冷笑了一声,“那五哥我倒是真要看看九弟你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查清楚这件事了。如果九弟真的能把事情查清楚,那也是帮父皇解决了一件烦心的事,还了大哥一个公道,也是好事一件。我也会一样高兴的。”
    凤明阳笑了笑,只当没听出他磨牙的声音,“五哥能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五哥可不要觉得是我抢了你和四哥的风头。”
    “你放心吧,绝对不会的!”五皇子已经咬牙切齿了。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毕竟我还要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替父皇分忧解难。”凤明阳很是欠揍的说完也不管五皇子已经被他气得面色发青,像是随时要爆发的盛怒样子,拉着暗暗翻白眼的阮伽南走了。
    五皇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目光阴鸷。
    阮伽南回头看了眼,他们走得已经挺远了,但依然能感觉到五皇子阴鸷的目光带来的阴冷气息。
    “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啊,好好的你去刺激五哥做什么?”阮伽南有些无语的问。
    “我这哪里是刺激他了,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凤明阳并不觉得自己刺激了他,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再装了而已。装太久也是会累的。
    “可是我看五哥被你的话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而且你这样刺激他,万一他急起来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麻烦的还是我们啊。”
    “王妃怕麻烦?”他侧头看着她。
    她点头,“应该没人会喜欢麻烦吧?”
    凤明阳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低声道:“可有些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正面迎接。王妃,你说呢?”
    她挑着眉看着他。
    所以他刚才就是故意的咯?他是想故意惹恼五哥,然后逼他出手对付他吗?他有这么蠢?
    似乎看穿了她眼里的疑惑,他又笑了笑,“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他将这里的事传回燕京,燕京的人会怎么做。”
    她扬了扬眉,所以他是想知道八哥会做什么,或者根本就是想逼八哥?怎么,不耐烦了,想趁机撕破脸?他就不怕柔妃会暗中做什么?
    说起来柔妃到底是想干什么?一直以来都按兵不动,就好像真的什么事都不知道,她真的是很无辜的一样。
    原本她以为给母后解毒了,柔妃会忍不住有所动作,但是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没做,耐性十足,让她都不得不佩服了。这耐性难怪会在宫里隐忍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人发现她的真面目。
    “王爷,你可别惹祸上身才好啊。”她好心的提醒。
    “怎么会?再说了,不是还有王妃在吗?有王妃和本王共进退,本王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他十分的真诚。
    阮伽南冷笑了一声,呵呵哒。
    两人一路拌嘴回到了帐篷里。
    五皇子回到帐篷一连摔了两套茶具,怒气勃发,面色阴沉不定。想起刚才凤明阳说的话他就恨不得杀了他。
    他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真是难为他以前隐忍了那么多年,现在才露出爪牙。是觉得已经在朝廷上站稳脚跟了,有了底气,又有父皇的偏宠,所以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自得,骄傲了是吧?以为已经占足了优势是吧?
    如果他真的是这样想,那他就要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他面色阴沉的走到了书案后坐下挥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然后吹了吹很快就将信放入了信袋里封好,扬声叫道:“来人!”
    “五殿下。”
    “速速把这封信送回燕京!”
    来人将信接过恭敬的道:“是,五殿下。”
    看着送信的人走出去,五皇子眼里闪着阴霾的光芒。
    凤明阳,你就等着吧!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柔妃的帐篷里,宫婢正站在柔妃身后拿着玉梳动作轻柔的梳着柔妃那头依然黑亮柔顺的头发。
    “娘娘,您都知道了吧?宁王殿下和宁王妃身上的嫌疑已经洗清了,皇上让守在宁王殿下帐篷外的禁卫军撤走了。而且听说皇上还让宁王殿下暗地里去查大皇子的事呢。”梳头的宫婢讨巧的说道。
    柔妃抚摸着首饰的动作一顿,“哦?是吗?今天本宫在帐篷里一直没有出去,睡得有些久了,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小九身上的嫌疑能洗清本宫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本宫也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这两天本宫是愁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啊!”
    “娘娘无需担心,宁王殿下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
    铜镜里,柔妃的面孔有些模糊不清,语气倒是一惯的柔和,她喟叹了一口气,“是啊,小九的确是个福大命大的人,时常能逢凶化吉。”
    “可不是嘛,所以娘娘就无需担忧了。现在宁王又已经好起来了,在前朝也暂露头角,相信以后一定会更加好的。娘娘就等着享福好了。”
    柔妃似乎轻笑了一下,“嗯,本宫以后就等着享福好了。”
    “娘娘,头发已经梳好了,可否现在就休息?”梳头的宫婢问。
    柔妃站了起来,揉了揉额头,有些疲累的道:“休息吧,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现在小九的事也算是云开见月明了,本宫就能放心睡一个好觉了。”
    “那奴婢扶着娘娘去休息吧。”
    才走了两步,帐篷的帘子就被人掀了起来,一人走了进来,柔妃一见此人,便对身边的宫女说道:“你先出去吧,本宫这里不用伺候了,守在外面就是了。”
    “是,娘娘。”
    待宫婢走出去之后柔妃才一收脸上的疲累表情,走到一旁坐了下来,眼神锐利的看着来人,“何事?”
    来人低着头无声的走近,双手奉上了一封信件,“娘娘,燕京来信。”
    柔妃伸手将信接过,打开飞快的将信阅了一遍,眉头一皱,很快又松开了。
    她摆了摆手,“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
    柔妃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帐篷里已经点起来的灯盏,眼睛一眨不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站了起来,走到灯盏前,拿开灯罩,将刚刚看完的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信被燃烧殆尽才将灯罩放了回去,又静待了一会儿才唤了人进来。
    “娘娘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本宫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有一个小瓶子,你拿去给小九身边的人,那是小九一直在用的药,虽然说现在比以前好了许多,但药还是要继续坚持吃的。不过小九性子一向执拗,就这么送过去让他吃他铁定是不会吃的。所以你把药拿去给一个叫小桂子的人,他会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小九乖乖把药吃下去的。”柔妃吩咐道。
    进来的宫婢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下面的抽屉果然是看到一堆首饰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瓷瓶。她拿了起来,心里却有些奇怪,这瓶子怎么轻飘飘的,好像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样呀……
    “娘娘,是这个吗?”
    柔妃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就是这个了。你现在就拿过去吧,小心一点,别让小九知道了。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闹脾气不吃了。塞外寒凉,本宫实在是担心他身体会出什么问题。”
    “娘娘真是为宁王殿下操碎了心啊!”宫婢感叹道。
    “他是本宫唯一的儿子,本宫不替他操心能替谁操心?行了,你赶紧去吧,不然就要夜深了。”
    “那娘娘先休息,奴婢快去快回。”
    “去吧。”
    等宫婢离开了,柔妃才走到床榻躺了下来,将事情细细的想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什么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大皇子的遗体很快就要运回燕京了,大皇子妃自然是要随着一起回去的,一路泪水都流个不停,哀戚的哭声不停,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凤明阳坐在马背上,神情严肃庄重,他身后一辆马车,坐着随行的女眷,像是大皇子妃,哦,还有阮伽南。
    是的,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决定让凤明阳护送大皇子的遗体回燕京。所以阮伽南这个宁王妃自然是要一起上路回燕京了。
    阮伽南觉得皇上怎么有点说风就是雨呢?明明前日还说让凤明阳暗地里去查大哥的事,结果过了一天两夜,他又有了新想法,让他护送大哥的遗体回去。
    奇了怪了,好好的,为什么让凤明阳送大哥的遗体回去啊,是担心他们过得太舒服了吗?难道皇上不知道现在大皇子妃对他们两夫妻误会大发了,时刻想要宰了他们夫妻的模样吗?
    阮伽南觉得和大皇子妃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很是压抑。任谁身边坐着一个时不时用吃人的眼光诡异的盯着你的人时也会觉得不舒服的。
    队伍准备了,凤明阳和皇上还有其他人告别过之后就领队缓缓的朝着燕京的方向去了。
    阮伽南坐在马车里,掀开了帘子往后望着,目光不知道怎么的就落在了柔妃身上,就看到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有些怪异的笑容,眨眼即逝,又恢复到了她一惯的柔和,目光忧心忡忡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她缩回了头,暗道了一声这柔妃怕是个精分。
    回想起刚才在她脸上看到的那个眨眼即逝的怪异笑容,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打起鼓来了。
    柔妃不会是暗地里做了什么,在回燕京的路上等着他们吧?不过凤明阳一直让人暗中盯着柔妃,并没有回禀说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柔妃每天的活动都很正常,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值得引起别人注意的事。
    所以……她想了想觉得还是给乔楠传个信,让他们来暗中接应一下的好。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排除一切困难把盛况给带上了,失策失策!
    哎,希望是她想太多了才好。
    ------题外话------
    昨天研究了一下新税法,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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