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上皇气得吐血昏迷,宇文雍心里半点愧疚不安都没有,只要太上皇不是现在就死,那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从太上皇的宫里离开之后本来他是准备出宫回摄政王府的,但是走到一半又脚步一转,往新帝的宫殿去了。
    宇文雍难得的多了几分慈爱之心,觉得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还是要去看看那个自己养大的孩子。他养大了宇文彧谦,对他的性子自然是十分了解的,知道他对自己的身世还没有完全接受消化,却又被拱上了皇位。
    登基大典结束之后宇文彧谦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宫殿,他眉头紧皱,挥退了要伺候的宫人,阴沉着脸坐在大殿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听到了请安声才回过神来。
    看到走进来的宇文雍,他还是反射性的站了起来,习惯性的叫道:“义父……”可是才叫出来却又不由自主的消声,沉默了起来。
    宇文雍倒是没有太大变化一样,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宇文彧谦顿了顿也跟着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却没有说话。
    宇文雍看着他挑了挑眉,“怎么?现在当皇上了,就不把我这个义父放在眼里了?”
    他这么一问倒是让宇文彧谦内心的一点别扭不自在,尴尬,复杂消失了,似乎浑身也跟着松了松,心里一轻,半真半假的道:“我还担心义父以后只把我当皇帝呢。”
    他没有别的亲人,对他来说,他唯一的亲人就是义父,当然了,还有伽南,义母。但义父对他的意义到底是不一样的,义父在他心里不但是他的父亲,更是他的人生导师,是他前进道路上的指明灯。他敬仰义父,尊敬义父,也爱戴义父,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和义父的关系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君臣。
    君臣总有别,若是义父因此而退守到君臣的位置,只把自己当皇帝而非养大的孩子,那他们之间的关系……
    宇文彧谦不得不承认自己十分抗拒这个可能。
    他有野心,但是却没有到要当皇帝的地步,之前他甚至没有想过要继承摄政王府,他自己自己是被义父收养的,所以没有想过继承爵位的问题。义父若是给他,他就收下,好好守护,若是义父不给,他也觉得是情理之中。
    可是现在他一下子就成了皇帝,他成了君,义父成了臣。君臣之间的关系向来复杂,时间长了义父会不会因为担心他这个皇帝猜忌摄政王府而刻意退守,避开,冷淡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是真的不愿意看到他和义父和摄政王府有一天会变成互相猜忌防备,没有了亲情和信任。
    宇文雍似乎从他这一句话里听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担忧和茫然。看着他,宇文雍到底是有些心疼的,好歹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跟自己的儿子一样,从来就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显而易见的,这件事对他造成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想到这,他的语气不禁缓了缓,难得的柔和了一些,看着他认真的,类似于承诺的道:“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义父。摄政王府也永远都是你的家。就算不提你我父子这么多年的情谊,当年你亲生父亲,先太子与我之间的兄弟也是很深厚的。你既是我的亲侄子,也是我的义子,这份情自然是和别人不一样,我们之间是有血缘牵绊的。”
    如果有一天他变得和太上皇一样,他或许也没办法忍心对他下杀手,而是会选择带着自己的家人离开西唐,重新开始吧!
    当然了,这些话宇文雍是不会说出来的。现在来说他对彧谦还是有信心的,只是人生变化太多,谁也料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们避不开,只能尽量避免。以后他会努力在臣子和亲人之间寻一个平衡点,不会让他这个皇帝太过为难,免得那些大臣又瞎嚷嚷。
    宇文彧谦沉默的和他对视着,宇文雍眼神坦荡,不闪不避。
    半响宇文彧谦脸上才神情一松,有些抱怨的道:“有义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义父拱我坐上皇位就准备撒手不管了。让我很是担心了几天。”
    宇文雍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实在是难得听到他说这样的话。
    他性子从小就沉稳,沉默,话不多,习惯默默做事。以前还担心他性子会越来越阴沉冷漠,会影响他以后的人生,但是没想到和伽南他们认识之后,大概是接触多了,人也跟着变了一点,没有以前那样深沉了。但大体上性子是不会改变的,他从来都不会抱怨,诉苦。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说话,让他觉得有些新鲜了。
    宇文彧谦被他笑得有些羞窘了起来,尴尬得不行。
    “这里是义父的家,义父的根,义父能到哪里去?在京都还能看着你不管不成?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撒手不管了,岂不是白养这么多年了?这种赔本的事我可不干。”宇文雍半真半假的说道。
    宇文彧谦听了心里并没有不舒服,反而更安定了下来,“义父放心,有我在的一天摄政王府就不会有事。”
    宇文雍点了点头,然后叹着道:“现在对这个身份你或许还不习惯,但是你必须尽快接受。这个皇位本来就就属于你。若是当年太上皇没有陷害先太子,继位的一定会是先太子,而你是嫡长孙,将来继位的也一定是你。所以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应该得的,你不需要有其他的任何想法。”
    宇文彧谦沉默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义父,你为什么不自己当皇帝?”义父有这个能力不是吗?
    宇文雍看了他一眼,“我要是当了皇帝,你义母能让我往后宫放女人?”
    呃……宇文彧谦表示这话他没法接。
    “所以啊,义父有太多软肋,牵绊了,当不了皇帝,你倒是可以的。义父相信你一定能当个明君的,你可千万不要被凤明阳给比下去了!”宇文雍说着说着表情一变,严肃了起来。
    “……是,义父,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话既然说到了这份上,其他的就无需再多说了。
    “义父,你……你和我说说当年那件事吧。”宇文彧谦低声道。
    他忽然想知道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整个东宫的人都……
    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宇文雍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当年的愤怒之情也淡了许多,剩下的只是遗憾。
    若是先太子没有死,不只是彧谦和他,就连西唐或许也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听了宇文雍的话之后宇文彧谦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要重查当年的事,还父亲一个公道,为父亲正名。”
    宇文雍点了点头,“这是你为人子应该做的。”也正好借助这件事在朝廷上立威。
    “在你还没有彻底站稳脚跟,收服群臣之前,义父会帮你,但是义父更希望你凭自己的能力去整顿朝政,让西唐朝廷恢复清明。这些事都需要一个过程,你不要太过急躁,可以慢慢来。”宇文雍叮嘱道。
    “义父放心,我明白。”虽然还不习惯这个新身份,但是既然坐上了皇位,那他也会尽快适应,调整过来。
    “行了,今天就先这样吧。哦,对了,禁卫军都是一群饭桶,晚点你把摄政王的武卫队带进宫,以后就培养来当自己的私人护卫队吧!”
    宇文彧谦一愣,反射性的拒绝道:“这怎么行?若是让我带进宫了,那以后谁保护摄政王府?”
    “怎么?有你这个皇帝大靠山在,谁还敢对摄政王府出手?难道你一个皇帝,连个摄政王府都护不住?况且这武卫队成立的本意也是防着有这么一天,现在这天到来了,摄政王府也没有这个担忧了。既然如此,那让武卫队跟着你才能体现武卫队的价值。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以前也一直是你掌管武卫队,你才是武卫队真正的队长不是吗?”韩生只是名义上的队长而已。
    宇文彧谦张了张嘴,最后只得应道:“好吧,都听义父的。”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也该出宫了,摄政王府还有一些事需要我去处理。”地牢里还关着人呢。
    宇文雍说完就转身准备走了。
    “义父!”
    他回过头,无声的望着他。
    “我以后还能回摄政王府吗?”宇文彧谦问。
    宇文雍扬了扬眉,“只要你愿意,当然是能的。摄政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宇文彧谦这才笑了笑,“那义父快回去把摄政王府的事处理了吧,这样才好专心为朝廷效力。”
    宇文雍一听,顿时眼睛一瞪,“这么快就知道要使唤义父了?真是个小白眼狼!”说完便甩袖而去,很是不满的样子。
    他只是说帮忙,可没说要全权负责!
    宇文彧谦却大笑了出来,心情轻松了不少。
    宫里伺候的人都听到了新帝愉快的笑声,心里不由得暗道摄政王和新帝的感情看来并没有因为继承皇位的事而受到影响呢。以后这摄政王府只怕是还要兴盛几十年了,摄政王果然是摄政王啊!以后这摄政王府怕是没人敢再招惹了,也亏得摄政王府现在就只有南平郡主一个子嗣——哎,不对,还有一个很是嚣张跋扈的宝珠郡主和一个大公子?
    这两人以后会不会上天?有人不禁担心了。
    虽然说赵府杨府已经被抄家灭族,但宝珠郡主和宇文大公子是摄政王的子嗣,自然是不会受到牵连的。那现在会不会也因为新帝的关系而翻身做主人呢?
    摄政王府的事大家只知道个大概,详细的是肯定不知道的,所以还是觉得摄政王府里其他人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地位呢。至于赵侍妾和杨侧妃等人,或许会因为娘家的事受到牵连,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关在地牢一个多月了。
    摄政王府地牢里,宇文雍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赵侍妾几人已经被放了出来,脚上却还戴着铁链子,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
    看到宇文雍,宇文宝珠和宇文昊天激动不已,就差扑上来抱住宇文雍的腿哭喊了。
    “父王,父王您总算是来见我们了!父王,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们是冤枉的,父王不能偏听偏信啊!”宇文宝珠跪在了地上委屈不已的叫道。
    宇文昊天也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只是他摆出来的姿势比宇文宝珠好看多了,一脸的忍辱负重,“请父王严查,还我们一个公道。”
    赵侍妾和杨侧妃一开始眼里还闪烁着心虚,但是一想到那天宇文伽南说过的话,说她们娘家的人都已经……那就是死无对证了。只要她们咬死了不认,谁也奈何不了她们!如果王爷真的要对他们痛下杀手,传了出去坏的也是摄政王府的名声!
    这么一想到两人很快就淡定了下来,低头抽泣着。
    “王爷,妾身知道在这个王府里,妾身身份低微,也不讨人喜欢,但是妾身对王府的心跟王府其他人是一样,妾身是王府的人,自然是盼着王府好的,怎么可能会做出对王府有害的事呢?”
    “是啊,王爷,若是王府出了事,妾身岂不是没有去处,也没有将来了吗?”
    宇文雍听着他们这样或者那样的话,面无表情,等他们说完了,都停了下来,然后冷不丁的问道:“听说前两天伽南来过,那她应该也跟你们说了说外面发生的事了吧?赵府和杨府还有冯府都已经抄家灭族,原本你们也一同论罪的,只是你们已经入了王府十几年,所以才逃过了一劫。”
    “想来你们也知道今天是新帝登基的日子,那你们可知道新帝是谁?”
    几个人听了他的话都怔住了。
    新帝是谁?听王爷这语气,莫非新帝是她们认识的人?可是、可是她们认识的人当中有谁会做皇帝啊,这做皇帝又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的,皇上——不对,新帝已经登基,那之前的皇上就应该叫太上皇了。太上皇的儿子现在应该是剩下两个了,是豫亲王还是裕亲王?可是这两人登基和她们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和摄政王府有什么关系?
    几个人百思不得其解,莫名其妙。
    宇文雍看着他们一脸的茫然,突然笑了笑,微微倾了倾身子,双眼如墨一样,“新帝自然是姓宇文的,名字叫彧谦,宇文彧谦。所以你们的结局早就已经定好了,不管你们到底有没有做过对摄政王府有害的事,你们都活不下去,懂吗?”
    他们以前是怎么对彧谦的,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只是懒得管,而且另一方面也是想锻炼彧谦。
    以前他并没有想过真的要彧谦抢回皇位,他觉得如果让彧谦当个单纯的王爷可能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起码肩上不用承担这么大的责任,重担,能活得自在自由一些。若是当了皇帝,那就是身不由己,一辈子都得困在皇宫里。
    自己养大的孩子,总是心疼的。
    所以有关他的身份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甚至在这之前连朗月都没有告诉过。王府里的人都以为彧谦是自己从外面带回来养的,是个被父母抛弃了的孤儿,身份低贱。所以明着暗着做了不少欺辱他的事,只要不是闹得太过,他都不曾管过。
    所以,所有的因果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倘若当初他们对彧谦有过一丝善心,善待过他,即便今日他们做了对王府不利的事,甚至是背叛了王府,看在新帝的份上,他依然会饶他们一命。只是可惜了,他们并不曾善待过彧谦。
    现在彧谦当了皇帝,若是过去他被欺辱的事就这么算了,这是在打他的脸。所以他不会做这种事,更不用说他们从来就和摄政王府是两条心。
    宇文雍的话如同一道惊雷一样炸在了他们头顶上,把他们炸得外焦里嫩。
    新帝……新帝是……是……宇文……宇文彧谦?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宇文彧谦怎么会当上了皇帝呢?就算是王爷心疼他,让他当皇帝,宇文皇族宗室的人也是不会答应的,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继承宇文氏的江山呢?更不用说是朝廷大臣了,所有的人都不会答应的,所以宇文彧谦怎么可能会当皇帝呢?
    这一定是王爷开的玩笑话!
    “王爷……这、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王爷何必用这样的假话来骗我们呢?”赵侍妾僵硬着脸扯着不自然的笑说道。
    这些人里面要说最不希望宇文彧谦有出息的,肯定是赵侍妾了。
    赵侍妾以前在王府后院身份最高,她自己也是自视甚高,生了个儿子之后就更是如此了。可是宇文雍对她生的儿子根本就不太重视,连抱都没有抱过一次,关爱也很少。但是对宇文彧谦这个养子却是十分的关心重视,从带回来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养在身边亲自教导。
    赵侍妾自然就非常不满,甚至是嫉妒怨恨了。嫉妒怨恨宇文彧谦这个外人抢走了属于自己儿子的关注。为此她不少找宇文彧谦的麻烦,每每宇文雍不在王府的时候,她总是会趁机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欺负折磨宇文彧谦。因为她管着后院,又时常克扣宇文彧谦的伙食月钱……
    宇文彧谦刚到摄政王府的时候还是个敏感沉默的孩子,对摄政王府还没有归属感,又害怕自己会再次被抛弃,所以受了欺负也不敢告状,什么事都忍在心里。身上时常是被人欺负得满身伤痕。
    后来还是宇文雍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了他身上的伤痕,发火了一次,又借机让宇文彧谦看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宇文彧谦懂得告状了,他在王府才开始好过了一些,起码不会天天被人欺负了。
    但是等他长大了一些,随着他得到宇文雍越来越多的重视,关爱,信任,看重,赵侍妾就忍不住开始背地里找人屡次想要杀了他。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即便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但是相信在当事人心里还是留下了痕迹的。
    所以赵侍妾是绝对不希望宇文彧谦有出息的,更加不愿意接受以前任由自己欺凌的人竟然成了九五之尊,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死大权,一句话就能让人掉脑袋甚至是灭九族,绝对不能接受!
    宇文雍一眼就看穿赵侍妾的心思了,眼里闪过了讥讽,“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的吗?现在别说是京都了,就是整个西唐也很快便会知道新帝的是谁。想必你们心里一定是很疑惑吧,彧谦一个养子怎么就成了皇帝呢?”
    赵侍妾几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也不知道是被这个消息吓住了,还是打从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一脸的抗拒。
    宇文雍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彧谦他是当年先太子的儿子,嫡亲的儿子,他当皇帝比太上皇更名正言顺。你们不是一直疑惑为什么本王会对一个养子如此上心,悉心教导吗?因为他是本王的亲侄子,本王大哥的亲儿子啊!你们呢,你们生的都是什么东西,相信那个叫红杏的丫头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吧?”
    赵侍妾和杨侧妃面色刷的一白,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已的看着宇文雍,为了他话里的意思。
    难道、难道红杏做的一切他都知道,红杏告诉她们的事……难道是他暗中做的手脚,为的就是……两人想到知道这个真相之后心里的变化和后来做出的决定……再联想到后来发生的事,现在的事,一切都在告诉她们,这就是一个陷阱,专门为了她们而设的圈套!
    如果她们不钻进来,那现在她们就不会身陷牢狱,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可是她们做的……他不会放过她们的!他就是故意的!想要找借口找理由弄死她们!
    这个念头一闪出来,赵侍妾立刻就崩溃了,所有积压在心里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宇文雍,你为什么心这么狠啊!我们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我们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设计我们,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她冲着宇文雍嘶声力竭的吼着。
    宇文雍轻笑了一下,“你们做错了什么?你们真当本王不知道你们做过的事吗?你们为什么放着高门正妻不做,非要入摄政王府做侧妃,做一个妾,你们入了摄政王府之后又做过什么,往外传了多少消息,你们现在是想本王一一列出来让你们过目吗?”
    “若不是你们还有用,能帮本王挡住不少视线,也省了不少麻烦,你们以为你们能活到现在,能在王府后院锦衣玉食这么多年,作威作福?你们在等机会,本王又何尝不是在等机会?你们落得今天如此地位也只能说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她们想算计别人,别人也同样算计她们,谁胜谁负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赵侍妾脸上激动的表情甚至来不及收回就因为他的话而凝结了,震惊又错愣,完全没有意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更加没有想过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会在这个时候被拆穿,如此的猝不及防,以至于她毫无防备,连表情都来不及做就僵住了。
    “所以你们还有什么脸面狡辩?如果不是本王命大,死的人就是本王了不是吗?”
    赵侍妾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了如今这地步,她已经知道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宇文雍肯放过自己,宇文彧谦也不会放过自己的,若是自己的落到了宇文彧谦手里……想到自己会受到的折磨,赵侍妾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重重的闭了闭眼,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对自己来说异常残酷的事实。但是……
    “妾身死不足惜,但是妾身有一个请求,希望王爷看在这么多年,妾身只是在初初几年往外传过消息的份上,看在王爷让人代替王爷……求王爷留宝珠一条命,宝珠什么事都不知道,所有的事都是妾身一个人的主意,是妾身一个人做的,宝珠是无辜的,求王爷留她一命。”赵侍妾跪着,上本身深深的伏在了地上。
    宇文雍眉头一皱,平淡无波的视线落在宇文宝珠身上,半响才道:“也罢,本王会留她一命,本王不会杀她。但是以后她过得怎么样,是死是活本王不会再管。”
    “多谢王爷。”赵侍妾也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要求更多了。她只能希望宝珠以后懂事一些,成熟一些,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已经没有人维护她了。
    这个时候赵侍妾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将宇文宝珠宠坏了。
    而宇文宝珠整个人都傻了,脑袋胀痛,嗡嗡的直叫着,根本就听不清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来不及接受眼前的一切,日后的命运就已经被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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