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虽然不知道李达仁到底从何得知他们与多尔衮的勾结,但今天的事情是难以善了了。
    他若是投降事后肯定会被李达仁拿来做文章,到了最后不但难逃一死,还会连累整个辽西关宁军。
    但若是战死在李家军大阵中,回旋的余地可就太大了。万一运气好可以冲出方阵,他可就赚到了。
    听到吴三桂的声音,吴铭就知道了他的选择。明知必死还要选择再战,不得不说吴三桂也有决死一战的勇气。
    只是可惜他的勇气用错了地方,若是与女真人决战中他还会流芳千古,但此刻出现在偷袭李家军中,注定要遗臭万年。
    “开火!”
    吴铭摆手下达命令,战车上火枪齐射。手榴弹不要钱般扔进关宁军之中,瞬间关宁军就被打的哭爹喊娘。
    已经被战车圈禁到了狭窄的地方,本就不利于骑兵作战。更何况李家军居高临下开火,还有手榴弹的帮助,这些关宁军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就被打的浮尸遍地。
    这里的动静不小,时刻注意着李家军放着呢的吴襄听到爆炸声不由得心中一痛,就好像心脏被人猛地捏了一把般痛彻心扉。
    看到李家军方阵丝毫没有变化,吴襄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他知道吴三桂肯定是暴露了,如此情况下若是没有人接应死定了。
    此刻他也不管冲击李家军方阵会让关宁军损失多少,此刻的他只想救出儿子。
    “全军听令!陛下有密旨在此,李达仁欺君罔上意图谋反,责令本将将其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来人呐!给本官冲啊!”
    吴襄不知道从哪里探出一份圣旨高高的举在手中,带头冲向李家军方阵。
    关宁骑兵中大多数人只听从上官的命令,他们已经依附在关宁军这颗大树上。
    关宁军的存亡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未来,吴襄的命令远比圣旨好用,吴襄拿出圣旨无非是师出有名罢了!
    听到命令的关宁军不再犹豫,纵马加速冲向李家军方阵。
    他们距离李家军实在是太近了,就算是李家军早有准备,也被对方冲到了眼前。
    前排的士兵打空火枪没了子弹,立刻取出刺刀,半蹲下身子将刺刀斜斜指向前方。
    后方的士兵火枪齐射,手榴弹不停的扔出,将冲上来的关宁骑兵成片的打倒。
    但关宁军距离李家军实在是太近了,双方相距不过四五十步。如此短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还不够将战马提升到最快的距离。
    尽管李家军火力全开,还是被关宁骑兵冲到阵前。
    刺刀毫无阻碍的刺入战马的身体,李家打造精良的火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曲变形。
    手持火枪的士兵更是被战马撞的倒飞出去,落在地下再也爬不起来了。
    尽管那匹战马只向前冲出几步就扑倒在地,倒在地下不停的的哀嚎,马背上的骑兵也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但骑兵就是骑兵,带来的冲击力根本不是步卒所能比拟的。
    单薄的一排士兵根本挡不住骑兵的冲击,越来越多的骑兵撞进李家军的方阵之中。
    李家军方阵瞬间就被关宁骑兵冲击的凹陷下去一小块,就是这一小块地方,让吴襄忍不住大叫起来。
    “李家军的方阵要破了!”
    步卒组成的阵型一旦被骑兵冲开一个小口子,这个口子就会被骑兵不断的扩大,直到撕成足以冲毁整个阵型的大口子。
    对于这一点吴襄十分的清楚,在他看来李家军方阵只要被破,剩余的步卒将不堪一击。
    当即指挥关宁骑兵不断冲击这个口子,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兵冲向这处破绽,这里的李家军士兵也被骑兵冲撞的节节败退。
    尽管许多李家军士兵宁死不退,有些士兵扔下火枪,就这样抱住冲锋中的战马,哪怕被踩得血肉模糊也不曾松开手。
    但他们依旧被冲击的摇摇欲坠,不得不短暂的后退换取喘息的时间。
    突然!
    李家军方阵中传来接连不断地鼓声,听到鼓声正在抵抗的李家军士兵,除了与关宁骑兵缠斗在一起分不开的人,剩余的士兵全部向后跑去。
    吴襄看得喜出望外,李家军终于崩溃了。只要追在这股溃兵的身后,关宁骑兵就能彻底冲亏李家军方阵。
    “冲上去!追在李家军的身后,别让他们聚在一处!”
    吴襄大声指挥着,同时目光在李家军方阵中不停地扫视,寻找那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
    关宁骑兵自然懂的驱赶溃兵冲垮敌人阵型的道理,他们追在李家军的身后紧追不舍。
    “轰!轰!轰!”
    接连不断地炮声在关宁骑兵身前响起,十几门6磅小炮对着关宁骑兵发射了散弹。
    铺天盖地的散弹洒向关宁骑兵,将冲在最前方的骑兵打的人仰马翻。
    与火枪发射的铅弹不同,火炮的威力要大的多。往往一颗铅弹可以穿透两个,乃至之上士兵的身体。
    这一次十几门火炮的散弹射击,虽然没有阻挡住关宁骑兵的追击,却将迟滞了他们追击的脚步。
    炮手们发射完散弹后连火炮都不顾了,转身加入到逃跑的行列,转眼间就消失在一片战车之中。
    关宁骑兵冲到近前时,李家军士兵已经越过战车向着更远地方集结。那里已经站成了十几个百人方阵,严阵以待等候关宁骑兵的到来。
    吴襄看到几十辆战车不屑的撇撇嘴,他在有些好笑李达仁的想法。
    骑兵冲阵岂能时几十辆战车可以阻挡的?
    就算是战车之间有铁丝网相连都办不到,无数的骑兵会前赴后继撞碎战车,将这里踏为一片平地。
    对于远处以百人为单位松散的方阵,吴襄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大方阵尚且不能阻挡关宁军的脚步,更何况几个不起眼的百人方阵了。
    “冲!冲上去!”
    吴襄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关宁骑兵根本没有减去,向着战车冲了上去。
    冲在最前方的关宁骑兵一提战马的缰绳,还想跳过战车。可当他落下时,战马脚下却踩在了碗口粗,足有一尺深的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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