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来你竟是张公守恒的公子!”诸葛邨捻须笑道。
    嗯?
    听他这意思,似乎竟又是张守恒的熟人?
    这名医张守恒,看来交际还挺广泛的嘛!
    “前辈认识我爹?”
    张丰益似乎确实是有些惊到了,竟然忘了此处不应用“我爹”这种字眼,而应该称“先父”……
    “我与你父亲倒也有过几面之缘,只是交往不深,不过对于他的医术医德,向来佩服得紧,只可惜……唉!”
    诸葛邨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张丰益冷眼旁观,觉得倒不似作伪,想来这位德才兼备的老先生,的确是真情流露。
    “既然如此,”张丰益再次向诸葛邨行了一礼,“还望诸葛前辈看在先父面上,指点晚辈一二。”
    诸葛邨捻须半晌,最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张丰益不由大喜,当即磕下头去:“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诸葛邨见状,忙伸手扶起他来,嘴里连说着不可不可。
    “张贤侄,你父亲医术高我何止百倍,似我这等平庸之辈,怎敢收张公之子为徒,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我答应指点你医术,乃是代张公传艺而已,所以拜师收徒一事,切莫再提!”
    张丰益闻言先是一愣,转念一想随即了然。
    这诸葛邨,看来的确是位品德高尚之人啊,既说是代人传艺,那也就是说张丰益继承的,乃是自己老爹的衣钵,与诸葛邨毫无关系。
    这可是一种相当无私的表现了!
    要知道在古时,世人对于师徒名分看得极重,人一旦为徒,那么以后出师,则必须打出师傅旗号,以说明自己继承的乃是师父的衣钵,这样一来,纵然你有再好的家学渊源,那也跟自己毫无相干了。
    张丰益颇为动容地说道;“诸葛先生当真是高风亮节,晚辈能有幸接受先生的教导,真是幸何如焉!先生既不肯受晚辈这一拜,那这区区十两银子,先生总不会再拒绝了吧,要不然晚辈这心里,可就实在过不去了!”
    “这……”诸葛邨脸现为难之色,迟疑半晌,这才勉强说道:“好吧,我就收下这银子。”
    张丰益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肯收银子那就好办了。
    诸葛邨随手将银子放入囊中,转身道辞,张丰益忙叫来福送老先生回去,自己也亲自送至门外。
    “好了,你们不用送了,照顾病人要紧。老夫住处离此不远,自己回去便是。”
    来福闻言,回头看向自己少爷,两眼眨个不停,意思大概是说,你看人家自己都不让送了,要不咱就别送了吧。
    来福的心思张丰益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这厮八成是想着赶紧回去在小翠面前多表现表现,顺便看看能不能再讨好讨好小翠她妈,也就是潘大娘,争取早日成为她的半个儿。
    呵,这个来福,你说他呆头呆脑的吧,有些事儿倒是想的比谁都明白,鬼精鬼精的。
    不忍拂了来福的意,张丰益只好向诸葛先生告了罪,带着来福回到了豆腐店中。二人先将潘大娘小心地抬至后屋躺下,小翠打来了热水,给母亲擦了脸,来福跑前跑后,抢着端水递帕,忙得是不亦乐乎。
    张丰益见自己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拿出诸葛邨所开的那张血府逐瘀汤的药方来,先回药铺按方把药给凑齐了,本想着是不是自己先把药给煎好在送过去,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作为古人的小翠,对于如何熬制药汤,肯定会比自己这个穿越者更加有经验。
    所幸的是,经过自己的暗自摸索,再加上来福的从旁解释,张丰益总算会使这戥子了,要不然恐怕就连抓药这件事都做不了。
    回到豆腐店把药交给小翠,张丰益没急着回药铺,而是一直等到潘大娘醒过来并喝完了药,这才拉着依依不舍的来福回去了。
    刚进药铺,张丰益突然发现,药铺里不知何时竟来了个人。
    要说这药铺里来个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这几天每天都有经方大少介绍而来的尊贵客人,指名要买那“九转金身丹”。
    不知道是药效果真有用,还是方继藩的面子实在太大,前来药铺买“九转金身丹”的客人是越来越多,就这几天的工夫,九转金身丹都已经卖出去十好几瓶了,每瓶收银八十两,转眼就差不多有一千两银子入账了。
    这钱也太特么好挣了!所以张丰益方才对诸葛邨一出手就是十两,那是因为十两对他而言,真的只是小钱而已。
    呵呵,有点膨胀了,淡定,淡定!
    面对如此暴利的生意,张丰益又怎能淡定的下来,他心里巴不得来买“九转金身丹”的人越多越好。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却绝对不会是来买“九转金身丹”的。
    因为,那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打扮的很妖艳的女人!
    这种打扮的女人张丰益曾经见过,就是在上回送药给方大少的那家宜春院里。
    张丰益几乎可以认定,这女的,多半便是那宜春院里的姑娘。
    “这位小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张丰益拿出生意人所特有的礼貌来,很是客气地问道。
    那姑娘还未说话,先便吃吃一笑,一个媚眼嗖的就抛了过来。
    “公子便是这家药铺的掌柜么?”终于是开口了,不过这声音,听上去咋这么销(騒)魂(气)蚀(冲)骨(天)呢!
    张丰益闻言不由笑了:“怎么,小姐以为不像么?”
    姑娘媚着眼摇了摇头:“不像,确实不像。”
    “那姑娘以为,在下是做什么的?”张丰益闲来无事,倒似是跟姑娘逗起乐来了。
    “像公子这般俊俏模样,又生的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要么像是个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才子,要么像是个……像是个……”
    姑娘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眼神闪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后面的话不太好说出口。
    “像是个擦脂抹粉、搔首弄姿的戏子,姑娘想说的是这句话吧?在下见姑娘有些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不如就替姑娘说了吧。”
    张丰益乐呵呵地说道,脸上没有半分气恼之色。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人家这是在夸我长得帅呐!
    不得不说,这位小姐,你很有眼光!
    “小女子得罪了,还请公子莫怪!”姑娘欠下身来,朝着张丰益福了一福。
    “姑娘无须多礼,既是诚言以告,又何罪之有呢!”
    张丰益抬手略施,觉得这玩笑话儿也讲得差不多了,该进入正题了。
    “姑娘来此,是看病呢,还是抓药?”
    “依公子看呢?”媚眼再度抛了过来。
    张丰益视若无睹,淡定说道:“姑娘若是抓药,我这里倒是可以,若是要瞧病,那就只好去别家药铺了。”
    “噢~,公子的意思,是您不会替人瞧病?”
    “正是。”
    “公子说笑了吧?这里不是名医张守恒的医馆吗?”
    “不错。”
    “那您应该就是名医之子了,又怎会不懂诊病开方呢?”
    “姑娘究竟是不是来买药的?”张丰益渐渐有些不耐烦了,说了这半天,还是没搞清楚这女的要干嘛,净特么瞎扯犊子了。
    见张丰益变了脸色,那女的也不以为意,轻轻撩了撩披肩的秀丽长发,嘴角依旧带着浅笑:“我是听说,名医张守恒的公子,创制出了一种名叫‘凌波微步丸’的奇药,女子食了大有裨益,不知是真是假?”
    一听是来买“凌波微步丸的”,张丰益脸色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
    “呵呵,确有此事。这‘凌波微步丸’是专为女子设计的,益气补血,美容养颜……姑娘要买多少?”
    “啧啧啧,公子您可真会做生意,还没说价钱呢,就问人家要买多少!”
    “呵呵,十两银子一瓶。”
    “这么贵啊!公子可否便宜一些,奴家日后可以报答公子的哦!”媚眼又一次抛了过来。
    尼玛……
    这位……小姐,求求你别再乱抛媚眼了行不行!
    老子都特么快受不了了啊啊啊!
    “那姑娘觉得多少钱合适呢?”张丰益只觉得心中一阵燥热,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女人伸出一双细嫩光滑的手来,五指微张,对着张丰益比划了一下。
    尼玛,这直接是要对半砍的节奏啊!
    “这……姑娘你这也太为难我了吧!要不然咱们各让一步,八两一瓶如何?”张丰益觉得有些蛋疼。
    “公子~~”女人拖长了音调,柔软的身躯微摆,脸上露出俏滴滴的模样,分明就是要开始发嗲了。
    “好了好了,姑娘不必如此,五两银子卖与你便是!”张丰益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
    “多谢公子!”见张丰益松了口,女人瞬间回复了正常,当着张丰益的面直接伸手入怀,像是要取银子来付账。
    掏了几下,女人却又抬起头来看向张丰益,身子跟着靠了过来,柔声说道:“这衣服像是束的紧了些,公子您能帮奴家掏一下银子吗?”
    “……”
    这怎么又开始浪起来了!!
    张丰益努力稳定了一下心神,两眼看向女人腰间,瞅准那绸布钱袋子,伸手快速取了出来,交到女人手上。
    “吃吃……公子是嫌奴家身上脏么?”娇笑声就在耳边响起,一阵醉人的香气不断传了过来,令张丰益不由得有些心旌摇荡。
    “姑娘慢走!”银货两讫,张丰益赶紧撤开了身子,返身进了柜台里面。
    “呵呵,奴家名叫如月,公子要是有空,不妨来宜春院看看奴家,奴家盼着与公子花前月下,共度良宵……”
    尼玛……还来!
    糟了……糟了糟了!
    张丰益没理会那个叫如月的女人还说了些什么,转过身快速朝后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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