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都露出了不满之色。
    谁也不是傻子,一个香胰子就五百文,一块香胰子总用不了十斤的花吧?就算用十斤才十文,阮四丫这一下子就挣了他们四百九十文,真是太黑了!
    陈老头一见众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挑唆成功了。充满皱褶的老脸一脸的得意,你阮四丫不是要做好人么?让你好心没好报!
    阮绵绵淡淡道:“一块香胰子是卖五百文,但是你们知道一块香胰子要用多少鲜花么?”
    反正用多少别人又不是知道,还不是随她说?
    “还能用去十斤的花去?”有人试探道:“十斤的花可是那么一大堆啊,都放在香胰子里,那香胰子得多大啊?手能拿得过来么?你不是说拿了几十块给美人居的掌柜了么?我们可没见你拿什么大家伙送出村去啊!”
    众人都纷纷点头,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十斤?”阮绵绵嗤之以鼻的摇了摇头。
    那人脸色一变:“还能是二十斤?”
    阮绵绵还是摇了摇头。
    那人愣了愣道:“总不会是五十斤吧?”
    “五十斤还少。”阮绵绵一脸的淡然。
    “五十斤还少?”众乡亲的脸色也变了,齐道:“难不成还要一百斤不成?这一百斤的花堆起来比你人都高了。”
    众人眼神有些不善了,觉得阮绵绵这是在蒙他们呢。他们虽然纯朴但却不愿意被人当傻子糊弄。
    村长瞪了眼阮绵绵道:“好了,别卖官子,让乡亲们猜来猜去了。”
    阮绵绵这才笑道:“你们只看到一百斤的花能堆上一堆,但你们知道一百斤的鲜花如果压榨成汁提练出来可用的东西有多少么?”
    “一百斤的稻子去掉壳还有七十斤的米呢,这一百斤的鲜花磨成汁至少也得小二三十斤吧?”
    “小二三十斤?那行啊,下回我就按十文钱一斤收纯花汁如何?”
    众人一算,十文钱一斤纯花汁,那十斤鲜花就一百文了,四丫能这么爽快的抬价,肯定是十斤花榨不出一斤的汁来,十斤鲜花连一斤的花汁都榨不出来,那难道说十斤才能榨出半斤来?
    那这么一算,一百斤的鲜花也最多榨五斤的花汁,甚至更少。
    这么算来,众人觉得似乎阮绵绵也没那么黑心黑肠了。
    于是有人问:“四丫,那你说一百斤能榨多少汁?”
    “能用上的就这么多!”阮绵绵伸出了一个小指头,然后弯了弯。
    众人一片的茫然:“这是多少?”
    “就我这小指头一个指节这么多的液体。”
    “啥?一百斤才能提出这么点汁水?那才几钱啊?四丫,你不是蒙我们吧?”
    “蒙乡亲们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说实话大家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当然大家也可以拿一百鲜花放臼里舂,试试能舂出多少汁来。”阮绵绵脸色微沉了沉,说实话,这山里到处都是鲜花,都是无主的,这乡下到处都是人工,都是廉价的,只要她愿意,别说一文钱一斤了,就算一文钱两斤,有的是人愿意采来卖给她。
    只不过是看在乡亲的份上,愿意把这挣钱的机会给大家,却没想到这些人被陈老头一挑拔,就见钱眼开了。
    听阮绵绵这么说,知道阮绵绵心里是生气了。
    乡亲们到底不敢真把阮绵绵给得罪了,于是有人就圆起了场子:“四丫啊,说一千道一万,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香胰子到底是干啥的,也不知道香胰子是做什么用的,不如你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也让我们心里有个数怎么样?”
    “说到香胰子,我这里正好有两块,是四丫让我明天拿给族长看的。”吴氏笑眯眯地拿出了两块香胰子,她先把话说在前头,免得被人说嘴她拿了四丫的两块香胰子,一块可是五百文了,两块就是一两银子,这乡下收人一两银子的东西那可是大事了。
    吴氏把香胰子递给了身边的几个妇人道:“你们看,这就是香胰子,你们闻闻这香胰子,香不香?”
    阮二奶奶先拿了一块迷迭香的闻一下,就夸张的叫道:“哎呦喂,这可真香啊,香死个人了!”
    旁边一人急着从阮二奶奶手里抢过去,一闻脸上露出惊喜:“呀,这就是香胰子?可真香,这香胰子咋这么香这么好闻呢,闻着我都馋了,这是不是糕点啊?”
    有人就笑道:“哎呦他三婶子,你傻啊,美人居是卖口脂的,又不是糕团铺子,香胰子怎么可能是糕点呢?”
    那三婶子有些尴尬道:“这不是看着太好看,闻着太香了么?放手上还滑溜呢。”
    吴氏也笑道:“别说阿莲把她当成吃的了,就算是我家老头子,第一眼看到也差点咬了一口呢!”
    吴氏这么一说,众人哄堂大笑起来,不过都是善意的笑。
    被吴氏口中叫阿莲的三婶子也笑了起来。
    村长则老脸一红,狠狠的瞪了眼吴氏,道:“谁知道四丫头这心是怎么长的,竟然想出这么个好看又香甜的玩意,居然还不是吃的!”
    众人又起哄道:“村长,知道咱们阮家的子孙聪明,您就别在这里吹了!”
    三婶子则拿着香胰子又闻又看,越看越喜欢,都舍不得脱手。
    不过舍不得也不行,早就被一边看热闹的抢走了。
    众人一边看一边议论着,都对香胰子充满了好奇心。
    陈老头见此,脸阴沉的厉害,他好不容易激起了乡亲们对阮绵绵的不满,没想到两块香胰子让众人忘了初衷。
    这时三婶子叫了起来:“哎呀,你们快闻闻,你们闻闻你们的手,这香胰子都不在手上了,这手咋还这么香呢?”
    经手过香胰子的人立刻闻了闻自己的手,一闻之下都露出惊喜之色:“别说,这手还真是香的,这香胰子也太神奇了吧?居然过手便香,真是个宝贝。”
    三婶子急道:“四丫,这香胰子是不是就是用来香手的啊?”
    “不是的,三婶子,是用来洗手洗脸洗衣服的。”
    “啊?洗手洗脸洗衣服的?你是说这玩意会越洗越少?”三婶子一脸的心疼:“这五百文的东西不能香一辈子啊?”
    “噗!”吴氏笑了起来:“哎呦,阿莲啊,你傻啊,要是能用一辈子,咱们得多亏钱啊?”
    三婶子如梦初醒,一拍大腿道:“对,对,说得没错,得很快用没才是,最好拿香胰子洗衣服,这一洗衣服,估计没几天就用没了,这样咱们的生意才能长长久久。”
    有人又道:“三婶子,这可是五百文一块的香胰子,你舍得洗衣服?”
    三婶子瞪了眼那人:“你傻吧?我是舍不得洗,但是有钱人愿意洗啊?这洗完了衣服上全是香味,谁不愿意呢?”
    “说得没错。”吴氏伸出手道:“你们闻闻,之前我洗了一回手,这手上多香。”
    几个妇人凑过去,果然闻到吴氏手上淡淡的香味,看向香胰子的目光就充满了灼热,似乎都有跃跃欲试的购买欲。
    村长见此对香胰子未来的销售之路更是充满了信心。
    就村里脸朝黄土背朝天,家里没有几文钱的村妇都有想买的冲动,那些有钱人还能不疯了似的买?
    村长轻咳了咳,道:“行了,大家看也看了,说也说了,现在轮到我说两句了。”
    众人遂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村长。
    村长这才正色道:“香胰子大家都看到了,都知道这玩意好,过手留香,那么我问你们,平日里你们都采过花的,采过后手上还有香气么?”
    “有倒是有,不过一会就散了,不如香胰子这么长久不散。”
    “没错,知道为啥么?”
    “村长您说是为啥?”
    “是因为香胰子里的香气是鲜花里提练的精华!”村长回头问阮绵绵:“四丫,是精华吧?”
    阮绵绵笑着点了点头。
    村长又一脸懂行的样子,严肃道:“你们知道啥是精华不?”
    众人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从鲜花的液体里提练出来最香的那一滴!十斤鲜花才提出一滴,你们看到手中的香胰子了么?知道里面有多少滴精华液么?至少得这个数!”
    村长伸了一只手翻了四翻。
    众人眼睛都直了,惊呼:“啊,天啊,得到二十滴,妈呀,那一块香胰子不得用上二百斤的精华液啊”
    “不用两百斤能这么香么?真是好东西啊!怪不得要卖这么贵呢!”
    “成本高啊!”
    众人又一阵的交头接耳。
    村长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一块香胰子光放些精华就得二百斤的鲜花,成本就得二百文了,那你们以为光有精华液就行了么?不,还得好些别的!你们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么?”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一副求知欲很强的看着村长。
    村长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耀,满面红光道:“还有灵芝!灵芝知道是什么不?大家都听过没看过吧?就这么一点,就得卖几十两银子呢!”村长伸出手指比了比个指甲大小的形状,继续侃侃而谈:“灵芝好啊,不但能救命,还能美容,涂在脸上能让脸色焕发出青春靓丽之色,从此告别暗沉肤色,远离雀斑,老人斑,黄褐斑,日晒斑,黑斑,锈斑,是姑娘夫人们的最爱!”
    “哈哈哈,村长啊,锈斑那是长在地里水稻叶子上的,不是长在人脸上的,咱们水稻叶子也要用灵芝来美容,那得多败家啊?”
    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村长老脸一红,知道吹过了,不过到底姜是老的辣,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懂啥?我说的不是水稻的锈斑,是脸色发锈的锈斑,懂不懂?”
    “懂了!”众人大叫道。
    村长又道:“现在让你们再开开眼,我也再透露一点配方了,不过你们可不能说出去,这可是咱们以后发财的立身之本。”
    众人连忙正色的表示绝不说出去。
    村长这才道:“你以为放些灵芝就好了?还有更好的呢!知道是什么吗?”
    “村长快说,别卖官子了,更好的是什么?”
    “就是人参!那可不是十年的人参,而是百年的人参!人参你们都知道不?就这么一根须子就得十几两银子!人参是好东西啊,放在香胰子里洗脸洗手,那小手就能嫩白得掐出水来,小脸蛋更是跟新煮出来的鸡蛋那么光滑。再加上还得放枸札,放山茱萸等等,那些都是秘方,我就不能一一说出来了。你们说这得多少成本?你们自己算算吧。”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然后进入了疯狂的计算中。
    阮绵绵也听得云里雾里。
    她的香胰子里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她怎么不知道呢?
    她对村长的口才佩服的简直就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村长得亏不是生长在现代啊,要是现代妥妥的是一个营销的精英,要是去搞传销,铁定是骗死人不偿命那种。
    “哎呦,妈啊,这哪是香胰子啊,这简直就是十全大补膏啊,这玩意别说用了,就算是吃我都舍不得啊!”
    “谁说不是啊,听着我都心疼,这些多好东西就放在香胰子里了。”
    “怪不得卖这么贵呢,要不是里面的东西好,美人居的掌柜又不是傻的,能出这么高的价格买这香胰子?”
    “这么一说,我都舍不得用了,我真想吃了它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如果说一开始对阮绵绵挣这么多的钱还有意见的话,现在听了村长的话早就烟消云散了,相反对阮绵绵还充满了浓浓的感激。
    村长见火侯到了,又语重心长道:“大家都是会算账,这么一算也能算出,你们想想,一块香胰子里有二百斤的鲜花是你们挣的钱,去掉那些贵重的药品钱,其实四丫就是挣了点辛苦钱。四丫这么累死累活的,大头倒是给你们挣了。你们说是这个理不?”
    “是这个理!要不我们少挣些吧,不能让四丫亏了钱!”
    “没错,这鲜花都是山里自己长的,又不用成本,我们就是花了点力气,也不能亏了四丫吧!”
    “村长你说吧,你给个数,我们就按那数结了。”
    阮绵绵看着七嘴八舌的村民,突然觉得村民有时也是挺可爱的。
    村长道:“既然四丫说一文一斤就一文一斤,这事不会改变,咱们做生意就得言而有信。还有啊,这鲜花现在山里是多,但山里也有采完的时候,以后要想要鲜花还得自己种,到那时四丫会给大家再出一个合适的价格,大家都心里有数就行。
    最后我还一句话跟大家说道说道,你们要知道四丫收鲜花,只要是好的鲜花,谁给的她都能收,也不定非要你们采的是不是?所以你们不要听了别人的挑唆,就自以为是,到时把自己发财的路子给断了!”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是啊,如果四丫一生气不收他们的鲜花了,收别人的鲜花去了,那他们采的鲜花卖给谁去?不卖鲜花他们挣个屁钱啊?
    没有钱,他们拿什么买米买肉盖房子过上好日子?
    顿时,众人对着陈老头怒目而视,要不是陈老头挑拔,他们怎么会误会四丫呢?
    “陈老头,你竟然敢阴我们!”
    “陈老头你这个老软蛋,平日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心眼这么坏!”
    “怪不得朱氏跟你睡一床时还想着前夫,原来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跟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说什么?揍他丫的!”
    “对,揍他!”
    几个激进的村民越想越气,越想越害怕,直接就扑向了陈老头,抓着陈老头就是一顿的揍。
    只几下就把陈老头揍得鼻青脸肿。
    陈老头一面躲一面叫道:“村长,救命啊,救命啊,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我么?要是打死了我,你们可是要吃官司的。”
    村长皱了皱眉,对着几个追着陈老头打的人斥道:“行了,别打了,看在四丫面上饶了他一回吧!”
    “哼,陈老头,看在四丫份上这次饶了你,你要再敢使坏心眼,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是,老都老了,还满肚子的坏水,怪不得一家子读了这么久的书,没一个考上秀才!”
    “呸!”
    陈老头气得脸都黑了,又叫道:“你以为四丫是好的么?她要真只挣这么点钱,为啥不把秘方交给村里,让村里平分这挣出来的钱?说到底她还是想独吞大钱!就你们一个个拿了点小钱就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眼皮子浅的泥腿子!呸!”
    村长气乐了:“陈老头,你是不是被揍得脑子糊涂了?这秘方是四丫的,凭什么要交给村里?你问问村里的人,哪家有秘方会拿出来给村里平分利益的?别的不说,你陈老头会么?你咋以前不把阮家的老宅给大家一起住啊?这老宅子还不是你陈家的呢,你咋占着不放呢!”
    本来有些心动的村民都回过神来,是啊,将心比心,谁会愿意把家里的方子贡献出来?
    差点又上了陈老头的当了!
    于是又抓着陈老头一顿揍,把陈老头揍得如死狗般的瘫在地上。
    这次村长也不管他了,村长心里恨极了陈老头没完没了给四丫头上泼脏水,打定主意让陈老头吃些苦头。
    村长冷冷地瞥了眼陈老头,才道:“再说了,你咋知道四丫没把方子给村里?本来我还不想说,既然你说起来了,那么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事说出来了,你们知道么,四丫已经决定把方子给族里了,以后这香胰子族里是占着份额的!不但香胰子占份额,连牙膏,洗发膏,面霜,精油等这类与美人居合的东西都跟族里分成!”
    “什么?都跟族里分成?”
    “天啊,我是不是听错了?”
    “那什么牙膏,面霜,洗发膏,虽然我没听过,但如果跟香胰子一样的东西的话,那岂不是得发死了?”
    吴氏一脸嫌弃的样子道:“什么跟香胰子一样啊?那精油四丫可说了,一瓶就得卖一百两银子呢!香胰子跟精油比算啥?”
    “啥?一百两银子,我的妈啊!我是不是听错了啊!”
    “这哪是精油啊,是金油吧?”
    “天啊,发财了,发财了,这次真发了!”
    阮姓村民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笑得只见牙不见眼,仿佛丰收般的开心。
    不是阮姓的村民则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不过阮姓村民安慰他们道:“别急,就算是没有族里的分红,还能帮着干活,你想想光鲜花就能挣一年三百多两,以后四丫要做这么多好东西,一定还要人工的,四丫这丫头仗义,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非阮姓村民这才脸色好看了多。
    族老们也都惊喜交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族老更是一把拽过了村长,急急道:“大富,你说的是真的么?四丫真愿意跟咱们族里平分所有的好处?”
    “是的,大伯,四丫只是不知道未来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所以她说先试试销路,等确实好的话,到时就给咱们族里一份股份,股份就是份额的意思,比如挣上一百文,她拿五十文,其余的五十文就归咱们族里了。到时买族田,养族里的老人,培养族里的小辈,修祖坟等等都从这里出。”
    “好,真好!太好了!”大族老高兴的流下了泪:“真是祖宗显灵了,这下我们阮家要起来了!四丫,大祖爷爷代表阮家的祖宗谢谢你了!”
    阮绵绵谦虚道:“祖爷爷客气了,我本来就是阮家的子孙,为阮家付出那是分所应当的。”
    “好孩子,好孩子啊!”大族长不知道怎么夸阮绵绵了,只一个劲的说好孩子。
    阮姓人听了更是兴奋之极,族里有钱了,就意味着他们不但能分到钱财,而且他们的孩子就能不要钱上族学了,有了族里的培养,以后考取功名就不是奢望了。
    就算是考不上功名,但认字的话以后出路也多了许多!
    这在以前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阮绵绵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阮姓人一个个看向阮绵绵的目光就充满了感激了。
    陈老汉见了又气又恨,指着阮绵绵破口大骂:“忤逆不孝的东西!你的方子就是我们陈家的方子,你居然敢不经过我的同意把方子给了村里,你这眼里还有个长辈么?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把方子交出来!到时让你三个叔伯经营,只要你好好听话,不会少你口吃的!你不要忘了,我们陈家才是你的娘家,等以后你出嫁靠的是我们陈家的人!听到没,快把方子拿出来!”
    “放屁!”村民勃然大怒:“我们阮姓的子孙什么时候成了你们陈家的人了?吃着阮家的住着阮家的用着阮家的,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么?忘了你以前穷得家里没有夜饭米的日子了么?
    将来四丫出嫁,婆家要敢欺负她,我们整个阮姓的人都是她的娘家人,我们看谁敢欺负她!
    你当四丫的娘家?呸,给你脸了!陈老头,你要识相的赶紧滚回去,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们揍死你!”
    “你们……你们……”陈老头又急又恨,急的是这么好的来钱机会就没他家的份,恨的是阮绵绵太不孝了,居然宁愿把好处给村里人却不给他们!那可都是钱啊!
    陈老头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都离他而去,心疼得他五脏六腑都抽抽起来了。
    可是被打了两次,他也不敢再犯众怒,只得恶狠狠的瞪了眼阮绵绵就灰溜溜的跑进内屋去了。
    阮绵绵眼微沉了沉,这香胰子的方子就是下金蛋的鸡,陈老头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估计下回秦青云该出面了。
    看了眼微垂着的窗户,阮绵绵唇间勾起了一抹讥嘲的弧度。
    村民们正围着村长族老说话,村妇们则向吴氏问东问西,那香胰子更是被人传来传去,引起一阵阵的惊叹。
    吴氏笑眯眯的说着香胰子的好处,还把之前阮绵绵说的牙膏等物的好处又宣扬了一番,得到了众人又一番的惊叫声,吴氏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心里非常的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就算是老头子也没给她带来过,倒是借了四丫的福。
    吴氏看向阮绵绵的目光更是慈爱宠溺了。
    整个村里热闹的跟过年一样。
    终于,村长大手一挥:“行了,都散了吧,有的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家早些睡觉,明儿个就去山里摘鲜花去。那鲜花就是迷迭花,还有野菊花,大家都认识,你们采就是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烂的,脏的,带泥的,带杆的我可不收啊,只求一朵花,知道不?”
    “知道了!”众乡亲情绪高涨的应了声,然后各自结伴回家了。
    一个个脸胀得通红,兴奋的不得了。
    村长与阮绵绵说了几句,也跟着走了。
    吴氏亲热的拉着阮绵绵的手道:“四丫,以后有什么事来找奶。”
    “谢谢村长奶奶。”
    “还有我!”阮二奶奶也笑眯眯道。
    “谢谢二奶奶。”
    “行了,快回家吧,明儿还得去镇上找美人居掌柜借钱呢。”
    “好的,村长奶奶,二奶奶,慢走。”
    阮绵绵等人都走光,看了眼瘫软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阮蔓青,轻叹一声:“沉央,咱们扶大姐回家吧。”
    “嗯。”沉央应了声,与阮绵绵去扶阮蔓青。
    阮蔓青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阮绵绵与小包子目光里闪过一道慌乱:“二妹……沉央……你们还……还要我么?”
    小包子看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淡淡道:“你是我们大姐,只要你要我们姐弟,我们怎么会不要你呢?走吧,天色不早了,回家吧。”
    “诶!”阮蔓青用力的点了点头,眼泪流了出来。
    她站起来后,对着阮绵绵道:“二妹,你放心,娘拿你的钱,我会挣来还你的。”
    阮绵绵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
    小包子看了眼阮绵绵,眼中闪过一道深思。
    “二妹,你和沉央先回去吧,我想等等再回去。”
    “好吧。”阮绵绵知道阮蔓青虽然选择相信了她,但是对她的行为还是不能赞同,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既然阮蔓青想一个人静静,那就让阮蔓青自己好好想想吧。
    反正村里人虽然为了钱财这种小事闹归闹,倒都是纯朴的,没有什么流氓恶性事件发生过,倒不怕阮蔓青一人在外面有什么问题。
    阮绵绵拉着小包子往祠堂走去。
    走到半路,小包子打量了周围一番,见没有一个人,才小心翼翼地问:“姐,娘真拿了你一百两银子么?”
    阮绵绵没回答,笑了笑道:“你说呢?”
    小包子认真的想了想:“如果姐你真把一百两银子放在布一起,那娘一定会拿走的,不过姐你这么狡猾奸诈的人,明知道娘是什么样的人,是绝不可能把银子放在布一起的,所以我分析你根本没把一百两银子放在布一起。姐,我说的对么?”
    阮绵绵一巴掌打在了小包子的后脑上,瞪了他一眼:“你都说我狡猾奸诈了,我还能说你说得对?”
    小包子嘿嘿的傻笑,扯着阮绵绵的衣袖道:“姐,你告诉我,我到底分析的对不对嘛!”
    “你这么急着知道做什么?是不是也跟大姐一样认为我对娘太狠了?”
    “不是!”小包子急道:“我才不是担心娘呢,我是担心一百两银子!”
    阮绵绵:……
    好嘛,更不孝的在这里呢。
    “你为啥不生气我这么对待娘?”
    “我不生气,我知道姐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就算你设计了娘也是为娘好。”
    对于盲目崇拜她的小包子,阮绵绵高兴坏了,一把搂过了小包子,对着小包子肉呼呼的脸就是亲了一口。
    小包子这两天吃得好,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肉,白白嫩嫩的,让阮绵绵早就垂涎三尺了。
    小包子一下脸红了,忸怩道:“姐,我是大男子汉了,你不能亲我了!”
    “你再大也是我弟弟,我咋不能亲了?难道你想让别的女人亲么?”阮绵绵不讲理了。
    小包子急了:“没有,没有,我才不要给别的女人亲呢,我只给姐亲!”
    “那不就行了!”阮绵绵大乐,看着小包子的小脸蛋发出的狼光,尤其在这夜里更是让人瘆的慌。
    小包子有一丝的慌乱,感觉似乎上了贼船。
    阮绵绵这才道:“沉央啊,今天的事你有什么感想么?”
    小包子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想了想道:“要么不做,要做就得一击而中。”
    “说来听听。”
    “娘来祖祠住,姐因着大姐和舆论也不会把娘赶走,但是娘在家里住,就不能保证香胰子秘方的安全性,所以姐就设了这个计,没想到娘还真中计了,这样姐就能名正言顺的把娘给送回了陈家了。而且还能一劳永逸。”
    “分析的不错,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虽然厌恶贾氏,但还是给她留了一个机会。但凡她有一点慈母心不,不把布匹东西拿到陈家去,那么今天的事一点也不会发生。可惜她没禁受得住考验,最后她选择了陈家。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既然是她的想法,那我就尊重她的选择。所以沉央,不要怪姐心狠。姐给过贾氏机会的。”
    小包子摇了摇头:“我没怪姐,我只是心疼那些布匹。那可是咱们做衣服的。”
    阮绵绵笑道:“本来就是买的麻布也不是什么好布,明儿个咱们去镇上买些棉布,反正大家都知道咱们有钱了,穿细棉布也没啥了。再说了那几匹麻布就值了一百两银子呢,咱们不亏!”
    小包子一听占便宜了,高兴了起来。
    姐弟两说说笑笑地走着,就快走到祠堂门口时,被一道声音给叫住了。
    阮绵绵回头一看来人,居然是魏魁扬。
    “怎么是你?”
    “什么叫怎么是我?难道我不能来这里么?”魏魁扬脸色不好道。
    “能,你随意!”
    阮绵绵淡淡的说了声,拉着小包子绕过了魏魁扬就走。对于一个她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人,她连多说一句话都嫌烦。
    魏魁扬一下拦在了两人的面前,脸色铁青道:“阮四丫你什么意思?”
    阮绵绵抬眸,奇怪道:“魏魁扬,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拦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好狗不挡道么?”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是狗?”
    “你不挡着我就不是了,就看你选择了!”阮绵绵不耐烦道。
    魏魁扬脸色一变又变,本想甩袖而去,可是想到这次来的目的,终于还是放软声音道:“好了,四丫,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就算是想引起我注意,可也得注意分寸吧?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你快把我娘的欠条还给我!你说你也真的,闹得差不多就行了,居然还让我娘写欠条!这是人干的事么?真是没有家教!还有,婆母说几句你居然动了手,你这名声传出去好听么?到时别人不会说你不好,只会说我魏魁扬不会调教小妾,你这是丢尽了我的脸知道么?以后我抬你进门后,你就给我消停点,不要再给我惹事了知道不?”
    魏魁扬劈头盖脸的一顿话,把阮绵绵气得胸口疼。
    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这魏魁扬哪只眼睛看到她是欲擒故纵了?还小妾?去他妈的小妾!就魏魁扬这种货色,连她鞋底的灰都不如,还让她当小妾?哪来的脸啊?
    魏魁扬见阮绵绵不说话,以为阮绵绵妥协了,还算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对了,刚才你在陈家门口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你做得很好,这样你才会在村里有一个好名声,对我将来为官也是有点帮助的。我也希望我的妾室是个能旺夫的。”
    想到什么,魏魁扬又皱起了眉来:“不过,你的想法是好的,做法也是对的,但是你不应该自己就做主了,分成给族里这种大事,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商量就自己作主呢?你这么做置我于何地?这种事,以后就应该由我来提出来,这样村里才会承我的情知道不?夫为妻纲,你还是秀才的女儿,你到底是怎么学的?
    还有,你给出去的也太多了点,你这是把我们魏家的产业给分出去了,这事要是让娘知道了,非得不同意你进门不可!这次的事就算了,我帮你瞒住了娘,以后这种事千万不能发生了,你可知道?
    另外,一个香胰子的方子就行了,象什么精油啊,牙膏什么的,都不要给出去了,这些方子都是魏家以后的立身之本,哪有平白无故给他人的道理!你说你也是,身为魏家的妾室,吃着魏家的,用着魏家的,连最码为魏家打算都没有,你简直快气死我了!赶紧,你把欠条给我,然后把方子也写出来给我,到时我来跟你们村长商量分成的事。我在说话你听清楚了没?”
    “听清楚了!”阮绵绵已经气得没脾气,只当听吠了。
    “听清楚了那还不把欠条与方子拿出来?”
    阮绵绵冷笑:“我只说听清楚了,为什么要把欠条与方子给你?你谁啊?”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魏魁扬脸色变得很难看:“阮四丫,你要知道什么事都得适可而止,过了就适得其反了!你不要以为我一定要纳你为妾的,我这还不是为了报你父亲这么多年的提携之恩么?”
    “谢谢你不娶之恩,现在马上立刻给老子滚吧!信不信你再在老子面前恶心老子,老子立刻把你打残了?”
    魏魁扬终于感觉不对头了,他脸色苍白道:“阮四丫,你是来真的?”
    “不滚是吧!”
    阮绵绵抬起脚一脚踹向了魏魁扬,魏魁扬连躲都没来得及躲就被阮绵绵踹飞了出去,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阮绵绵把脚往地上跺了跺,怒道:“踢他都脏了我的鞋!沉央,走,回家!”
    小包子面沉如水,寒着脸道:“等我考上了状元,我弄死他们全家!”
    “小孩子别这么粗暴!”阮绵绵拍了拍小包子的脑袋,然后嫣然一笑:“不过,我喜欢!”
    小包子笑了。
    “一个女人自称老子,不知道你们村长知道不知道?”这时身后传来阴恻恻声音。
    阮绵绵脸一黑,一种无力感袭向了她心头,她回过身,有气无力道:“九王爷,求放过!”
    尧螭玖从暗中闪了出来,打量了她一番后,阴沉的眼看向了阮绵绵的脚。
    阮绵绵只觉一阵阵的冷,脚上似乎被毒蛇盘旋着。
    她不动声色地把脚藏到了裙子下面去。
    尧螭玖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寒声道:“藏什么藏?你以为藏起来就能掩盖对不起本王的事实了么?”
    阮绵绵想哭了,要是换别人,她一定一拳击飞,一脚踹飞,可是这个神经病王爷她惹不起啊。
    “把脚伸过来!”
    “干……干嘛?”阮绵绵吓得往后倒退了数步,急道:“我什么也没做,你不能砍了我的脚。”
    尧螭玖脸黑成了炭,恶狠狠地威胁:“本王数到三,如果你不把脚伸过来,就别怪本王真的砍了你的脚。”
    “不要!”
    阮绵绵才不相信这神经病王爷说的话,直接拉着小包子就往祠堂里跑。
    才走几步,就觉得后脖子一紧,人就腾空而起。
    “尧螭玖,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知道不知道,就算你是王爷,你这种行为也是强抢民女,是犯法的懂不懂?”
    “强抢民女?”尧螭玖墨眸冰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阮绵绵,淡淡道:“你觉得你这前平后扁的身材,黑得掉煤堆里找不出来的容颜值得本王强抢?”
    “我前平后扁怎么了?我为国家省布料!我骄傲!我黑怎么了?掉进煤堆里能保命!不管你怎么打击我,掩饰不了你强抢我的行为!不然你告诉我,你现在的行为算是什么?”
    阮绵绵气坏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男人!
    有钱怎么了?有钱就可以这么嚣张么?
    有权怎么了?有权就可以这么……呃,好吧,这是古代,有权还真可以为所欲为。
    阮绵绵恶狠狠瞪着尧螭玖,准备用眼神杀死他一千遍。
    “哼,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刚才还把本王骂得一钱不值,现在却又脉脉含情的看着本王,不过,看在你这么爱慕本王的份上,本王允许你以后可以经常用这种眼神看本王。”
    “……”
    阮绵绵风中凌乱,这么自恋又神经病的男人,怎么不去死啊!啊啊啊!
    她明明是恶狠狠的眼神,怎么到这男人眼里就成了含情脉脉了?
    “好了,虽然你的欲擒故纵手段在本王的眼里根本幼稚可笑,不过你还是成功了。”
    “……”
    这话怎么这么熟呢?
    对了,刚才魏魁扬也这么说了。
    可是魏魁扬她可以一脚踹飞,这位她惹不起啊!
    阮绵绵想哭了。
    只是她还没哭出来,就觉得脚上一凉。
    她大惊失色:“流氓,你脱我的鞋子做什么?你这个大变态,我告诉你,我决不会用脚帮你做那种事的,我宁死不从!”
    ------题外话------
    今天去给新买的鞋钉后跟,两块小胶皮收了我二十五,我觉得我比鞋匠差多了。我写五小时才九元钱,我准备哭屎在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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