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这老腰呀。”王珀龙躺在床上叹着气,连续揉捏着腰部。
    以前在油松镇的时候,虽然也是乡下,也非人员聚集区,但毕竟造纸厂就是一方小天地,办公、住宿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可自从“发配”到此以后,条件就差了好多,这倒并非有人故意整他,而是身处地域大环境如此,有钱也很难摆谱的。
    正是由于生活条件一般,尤其冬季更是夜风冷冽,才落下了腰疼毛病。天气转暖之后稍好一些,但还是会经常不断的疼,弄的王铂龙既痛苦也烦恼。
    “嗡……”
    什么声音?
    忽然耳轮中传来声响。王铂龙先是一楞,随即暗道:一定是那小子胡吃海嫖够了才回来。你等着,看我不……
    “吱……嘎吱。”
    “噔噔”,
    “噔噔”,
    还带人回来了?王铂龙不由得气恼:都这情形了,还不知道低调,不知道收敛,我看你是欠揍了。
    王铂龙想至此,立即把脸扭向里侧,故意要给那个家伙难看。
    “笃”,
    “咣当”,
    “噔噔噔”,
    听到响动,王铂龙咬牙暗道:你他娘的动静这么大,真是越来越胆肥了啊。
    随即王铂龙觉出气氛不对,便急忙转过头去。这一看不要紧,只惊得他“啊”了一声,身体也不由得抖动。
    哪是光晓阳带人回来?床边站的全是警员,带头的好像还是区警局副局长。
    “你是王铂龙?”警员大张说了话。
    “啊,我……”王铂龙话到半截,急忙起身,连连点头,“是,是。”
    “给这个号码打电话。”
    大张说着,递上了纸条。
    这号码……没见过呀。
    尽管王铂龙很是狐疑,但却没敢细问,而是乖乖地照着号码按下了数字。
    手机里静了一会儿,便传出标准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在王铂龙打电话的时候,雷捷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显然是想发现点儿什么。
    连着拨了两次,都是同一结果,王铂龙放下手机,回复道:“不在服务区。”
    大张沉声发问:“光晓阳在哪?”
    找他的?
    王铂龙既疑又喜。疑的是警方找光晓阳干什么,喜的是原来不是找自己。
    “就是旁边那屋,我带你们去。”王铂龙说着,从床上到了地下。
    大张抬手拦住:“那屋没有。他去哪了?”
    “没有?那就是没回来。”王铂龙叨咕了一句,然后回道,“昨天晚上我到镇里和人吃饭,他当时还在屋里。等我半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屋门从外面锁着,摩托也不见了。他经常半夜出去,我也没当回事,先回屋睡了。”
    “可是今天早上起来,还没见他回来,我就给他打电话,结果两个电话都不通,一上午打了十多回都是这样。刚才我腰疼又犯了,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还以为他可能回来了呢。”
    “你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大张追问着。
    “几……大概十二点,后半夜。”
    “这么晚?出去六七个小时干什么?”
    “吃饭,聊天,玩了几下小麻将,娱乐。”
    “真是这样吗?谁能证明?”
    “谁能……老齐,二牤牛,四眼杨。我们就是娱乐,玩的很小。”
    “王铂龙,光晓阳近几天有何异常,平时爱去哪?”雷捷插了话。
    冲着雷捷挤出笑容,王铂龙说:“平时他就是麻将馆、小歌厅,有时也去打台球。”
    “带我们去找。”雷捷说着,转身便走。
    一众人等出了屋子,赶往附近的镇上。
    刚一上车,雷捷就要求王铂龙打光晓阳另外的号码,结果拨打了好几通,要么不在服务区要么关机。
    在土路上颠簸了差不多一小时,一众人等到了镇上。
    看到这么多警员到来,麻将馆老板很是紧张。当听到仅是找人时,心里轻松好多,如实回答了问话。
    从麻将馆出来,又到了镇上仅有的歌厅和台球厅,得到的答案都一样:昨天晚上光晓阳没来,也大都两三天没见光晓阳本人了。
    在给王铂龙讲过政策,并要求王铂龙“有情况及时汇报”后,雷捷带人离开了镇里。
    望着绝尘而去的两辆警车,王铂龙眉头皱了起来:看这来头,这次的事不小呀。可究竟是什么事呢?
    “王总,光晓阳怎么啦?”
    “光头是不犯事了?”
    “刑事还是民事?不会是杀人了吧?”
    几个小老板适时上前,打听起来。
    “我怎么知道?”王铂龙气咻咻地甩下一句,转身快步进了巷子。
    连转了两个弯,来在僻静处,王铂龙又犯起了嘀咕:这家伙究竟犯了什么事?现在到底去哪了?那个电话号是他的吗,怎么从来没见过他用,是他故意瞒着我还是这里边有什么出入呢?
    要不再联系联系。
    想至些,王铂龙左右看了看,又调出了那个号码,但依旧打不通。
    回到区里后,雷捷立即审讯苗小松,但他只是在监听室,现场则是大张和另外两名警员。
    尽管各项指标正常,人也由医院到了拘留所,但苗小松还是“失忆”,从进到审讯室便瞎说八道,前言不搭后语:“小妞们,全来了?来,坐这,坐哥怀里……”
    任由苗小松胡说了一通,大张才沉声道:“装什么相,测慌仪一上,指定你什么都交待。与其大家都费事,不如早点实话实说,你也能争取宽大。”
    苗小松根本没接对方话茬,而是继续着先前话题:“大破烂,装什么良家,乖乖给老子过来,否则老子就把你卖到……”
    “苗小松,少放屁。知道我们刚才抓住谁了吗?”大张说着,一巴掌拍到桌上。
    “啪。”
    听到声响,苗小松笑了:“大破烂,又拍你的脏腿,想让老子坐上去?那也行,不过你可得给老子洗干净了,老子可是讲究的人……”
    “苗小松,再胡说可给你上手段了。”大张出声警告着。
    警告并没起作用,反而更激发了苗小松的表演空间,话也更加不堪入耳。
    雷捷盯着监控画面,按下拾音器:“让他尝尝美味。”
    接收到耳机里的语音,大张哼哼一阵冷笑:“苗小松,你是不想尝尝别样的滋味呀?”
    “大破烂,你马上给老子……”苗小松还是那一路话。
    “去,到厕所盛去。”大张冲着身旁瘦同事说道。
    苗小松稍稍一怔,接着便又继续起那些话来。
    瘦警员出去了几分钟,便回来了,但与出去时却有了很大区别。
    此时瘦警员戴着口罩、手套,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破碗,碗里装着一团黄乎乎蓝洼洼的东西。这东西发着股股恶毒,瞬时便令整个屋子臭不可闻。
    “呃……”苗小松干呕了一声,嘴里仍旧继续胡乱说着,“破烂货,赶紧给老子……”
    瘦警员胳膊伸的老长,把这东西向着苗小松递去。
    忍着恶臭,大张说了话:“苗小松,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这东西可就喂你了。你想想啊,本来是那地方出来的东西,现在却要喂到你肚子里,会是怎样的感受,你受得了吗?”
    苗小松根本没有接茬,就好似没看到似的,该咋说还咋说。
    “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喂他。”大张冲着瘦同事示意道。
    “太,太臭了。”瘦警员说着,已把破碗递到了苗小松嘴边,准备拿过铁勺去喂对方。
    就在这时,不可思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苗小松连吸了两下鼻子,随即满脸欣喜,嘴里嚷着“好香好香”,直接探头舔去。
    这家伙真够生猛的。大张等人都不由得一惊。
    此时苗小松已然把这东西吸进口中,还把舌头探出来,不停的吸溜着:“香,太香了。”
    看着那个脸颊满是黄蓝二色的人,大张等人一阵阵返胃,监听室的雷捷也皱起了眉头。
    下午快下班时,罗程正要起身去吃饭,电话响了。
    看到来电号码,罗程直接接通:“怎么样,抓住了吧?”
    雷捷在电话里叹息一声:“哎,光晓阳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罗程不由得眉头一皱。
    雷捷点点头,讲说起来:“是呀,今天……”
    一直听着雷捷讲完抓捕过程,罗程连提了几个疑问:
    “王铂龙真不知道光晓阳去处?”
    “王铂龙参与了多少?”
    “光晓阳是如何跑的?”
    雷捷逐一回答起来:“从王铂龙的整个表现来看,应该是真不知道光晓阳去处,也没发现他有参与的迹象,最起码没发现他与那个号码有过任何联系。目前仅知道光晓阳先是骑摩托,后来应该是上了一辆汽车,那里监控太少,这些还是根据路边摩托车和汽车车辙做出的判断。”
    “王铂龙会不知道,能没参与?”罗程疑惑着,随即又道,“还是应该从苗小松那里找缺口。”
    “回来我们就审苗小松了,可是这家伙……”雷捷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审讯过程。
    听着对方讲说,罗程忍不住干呕了多次,待到对方停下,才又道:“老雷,你们这方法太操……太个性了,相关规定允许吗?”
    “别把我们想的那么不堪,我们怎么可能真的给他吃大粪呢?那不过是臭鸡蛋而已。”说到这里,雷捷又语气一转,“不过通过刚才‘吃屎’一事,我更加断定,苗小松绝对是装的。尽管他装的很像,但他的眼神骗不了我。而且他宁可吃这东西,也不肯吐露实情,这更加说明事态的严重呀。”
    “是呀……”罗程长长嘘了口气,眼中现出忧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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