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作别后,雷洪直奔水桥街门市而去。
    花了二十分钟左右时间,买了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和水果,然后一分钟都没敢耽搁,直接去了华民报社。
    雷洪高高兴兴地拎着一大堆东西走进报社,直接来到三楼办公区域,左右巡视一圈,声音非常洪亮:“你们社长在吗?”
    此时下午两点不到,报社的人刚吃饱饭准备工作,看见一名警察提着大包小包的走进来找社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中一名社员站起身,走向最里面的房间敲了敲门,少倾过后一名身着西装的秃顶中年走了出来。
    “您好您好!我是社长,您叫我小王就行。”
    秃顶中年笑脸盈盈地快步到了跟前,雷洪赶紧腾出只手握了上去:“王社长您好!我是水西城调过来协助案子的雷洪,呵呵!”
    “哎哟,您这是……”
    王社长瞅了瞅雷洪手里提的一大堆北城特产,有些疑惑。
    雷洪把双手上的东西往上举了举,故意说的很大声:“嗨!这不你们北城的案子刚了结么。凶手啊就是他赵长明,审讯时心脏病一犯全招了!我的工作也就做完喽,待会就回水西,顺道给我那老娘啊买点特产孝敬孝敬!”
    王社长点了点头:“哦,这样。那您来报社是……”
    雷洪将特产搁在一旁,从警衣兜里掏出本小册子,装模作样翻了几页回答说:“唉!昨天抓赵长明抓得比较急,你们报社几个人的口供还没记录签名呢!赶紧过来补一下……”
    说完还碰了下社长的胳膊,那表情很做作:“交差嘛!”
    这一幕像似隐蔽,但周围的报社人员都看在了眼里。
    王社长听明白意思后,连忙笑了笑:“哦呵呵!好好好,那个…大家都把手上的活儿停一下!”
    他朝所有人招招手:“当晚凡是加班的,都过来配合一下雷长官做笔录!”
    这话说完,办公区的报社人员陆陆续续围了过来。雷洪迅速扫了一眼,看见一名身着灰色工作服的年轻人钻进了那间排版室,心中便有了计较。
    雷洪把这些人都带到了排版室门口,自己倚靠在门柱上,大声询问了第一个人:“你是当晚几点看见赵长明进了这间房的啊?”
    “长官,好像是八点多……”
    “哎呀!别这么模棱两可好不好?八点多赵长明早把他媳妇给杀了,还八点多!是不是八点整?”
    “是…长官。”
    “这就对嘛!来,签字!”
    那人有些胆怯,签完字马上跑了。
    “下一个!你是几点啊?”
    “长官,八点整!当晚挂钟报时了,我听得清楚!”
    “哎,你就很好!来来,赶紧签字!”
    “哎好!”
    “下一个下一个,快点吧!”
    雷洪嘴里催促着这些人,眼睛却时不时的往排版室里面瞟。
    巧的是,灰色工作服的年轻男子似乎也漫不经心地往这边看过几次……
    “行了!感谢大家配合,我的事办完了!”
    雷洪双手合十,朝所有人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然后又跟王社长握了下手:“也谢谢您啊,那我走啦!”
    说着,他便去提那一大堆特产。可刚刚提起,手就“不小心”滑了一下,特产全掉到了地上。
    “来来来,我帮您提下去!”
    王社长很热心,赶紧过来帮忙提了两兜。
    “唉,那怎么好意思让您社长亲自帮忙……”
    “没事没事应该的!”
    两人一通客套,最后雷洪拗不过他,一起下了楼。
    来到门口,王社长朝外面探了探:“长官,您的车停哪了?”
    “哦,停在七局,不急不急!那个王社长,我问您点事儿……”
    “行啊!您问吧!”
    雷洪很亲昵地扳着他的肩膀,来到门侧处,小声问道:“刚才在您楼上录口供嘛,我见一俊小伙儿在那不停干活,他叫啥名字?”
    “俊小伙儿?哪有俊小伙儿?”
    王社长愣了下。他挠了挠秃秃的脑门,下意识说了句:“您说的是赵磊?”
    雷洪摇摇脑袋还摆了摆手:“我不认识我不认识……”
    “是在排版室那个男的么?”
    “哦对对,就是他!”
    王社长嫌弃地扬了下头:“嗨!他呀!您刚才可能是没看清,他哪长得俊哦,一脸麻子!三十出头了,丑得连媳妇儿都没人给他说!”
    “哦,这样啊!”
    雷洪假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唉!刚才可能确实没看仔细吧,就远远瞅了眼感觉还不错……那啥,我弟媳妇的妹妹今年到了出阁年纪,弟媳妇俩老人又走得早,我这当叔叔的也跟着瞎着急不是!”
    谁知那王社长一听这话连连摆手:“哎哟我的雷长官!您可千万别把自己的侄女往火坑里推呀!这赵磊……”
    说到此处,王社长向后瞅了眼,然后趴了雷洪耳朵:“这小子是个‘地耗子’!”
    “哦?做过贼??”
    雷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这回事是真的不可思议!确实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那当然!不单是个‘地耗子’,吃喝嫖赌那样样俱全呐!”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雷洪疑问:“就这种人您还敢留在报社?”
    王社长听后别提多糟心了,伸手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脸:“我也真是眼瞎!那不赵长明么,是他亲叔!”
    “哦……明白了明白了。”
    水桥镇这一块不大,几座桥就走完了。同一姓氏难免沾亲带故,更别提是至亲关系,不管怎样都得照顾一下。
    “那您就打算让他一直呆着?”
    雷洪补了一句疑问,王社长却笑了笑:“那哪能啊,不过这小子也算机灵!一看他的靠山倒了,马上就跟我提辞职的事,也合乎情理嘛!但我可是半点都没跟他客套,直接批了!”
    “什么,他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一早跟我说的。”
    “哦……那他跟您说准备干嘛去了没?”
    这话一问出来,王社长瞅着雷洪停顿了许久,最后小声说了句:“雷长官,您对这人的兴趣不一般啊。”
    雷洪也觉得这话问的唐突,赶紧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嗨!看您说的,我也就是一时好奇而已。那没事了,您忙您的!”
    “其实跟您说说也无妨。”
    雷洪本来都走了,听到这话便放缓了脚步。
    王社长跟他身前凑了凑:“这小子每晚都爱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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