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童安之那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或许,过两天他们把合作确定下来,我也该做一个重要的决定了。
    想到这个问题后,我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一路上有些沉默寡言。
    白薇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到了btt,并等其他同事都进入工作岗位后,她特意把我叫到办公室外一个无人的角落。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道。
    “没事。”我若无其事地摇摇头。
    “但你看上去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我无奈地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就是想起前段时间何开成来找我的时候,说过的那番话而已。”
    这确实是个合理的借口,一听到这话,白薇的神情也显得有些低落。
    “被想那么多,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没人能逼你走,包括成叔和我家人在内。”
    我感激地点点头:“嗯,谢谢,但我还想知道,如果他们真的能把我逼走的话,泰国分公司的总经理有备选人吗?我怕你到时候准备不足,导致工作没法展开。”
    白薇摇头:“没人能逼你走,除非他们把我也逼走。”
    看到她眼神里的坚决后,我有些心虚,也不敢在继续这个话题。
    “钟康宁被开除之后,国际业务部换新经理了吗?”我改口问道。
    “嗯,换了,从国际业务部选了个组长升上来的,因为主要方向在东南亚,所以我特意选了东南亚小组的组长。”
    “到时候东南亚小组不是也要从事业部拆分,然后搬到泰国来吗?这样一来,他应该也可以兼任泰国分公司总经理吧。”
    白薇抬头望着我,问道:“你总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想走了?”
    我不敢面对她直视的目光,只好耸了耸肩膀:“没有啊,随口问问而已,主要是我万一待不下去的话,担心你的计划会被打乱。”
    白薇定定望了我片刻,说道:“你放心,计划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且,我不希望你走。先不谈这些了,先回去工作吧。”
    “好。”
    我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回办公室里。
    她应该看出了我的心虚,猜到了我心里所想,因为她很聪明。
    我尽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再胡思乱想,专心地工作。
    中午,我趁吃过午饭后的时间,在班沙手下的陪同下去了一趟靶场,练了一个小时的枪,然后又赶回btt上班。
    傍晚下班后,我没和白薇一起回去,而是单独打了个突突车赶往童安之的酒店,他约我今晚一起吃饭,让我先到酒店和他汇合。
    在童安之的保镖带领下,走进他住的那间宽敞的套房,见他正手拿一份文件,跟旁边的女助理谈着什么,面前的茶几上则堆满了各种资料和办公用品。
    见我到了,他并没有放下手上的文件,只招呼我过去坐,然后把几份文件递到我面前,说这是杜明强和素察那家房产公司的资料,包括曾经做过的,和正在运作的项目,规模、团队,盈亏等等。
    其中还有一些并不十分完善的分析和评估报告,应该是他公司的人这两天匆忙做出来的。
    看那几份资料的时候,他和女助理还在一旁给我讲解,分析等等。
    他那个女助理叫张玲,跟我见过了几次,也算挺熟的了,长得比较普通,很聪明也很干练的一个女人,而且记忆力超强,那几份文件里大部分数据她都能完整记下来,甚至精确到小数点。
    童安之没那么多时间去考察杜明强和素察的公司,只能做些片面的分析,重点是看旅游产业的运营管理。
    他看重的是这一点,因为他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但杜明强和素察的公司团队有,以后还得以那支团队为班底,在新公司重新建一个商圈和旅游产业的运管团队。
    如今,他已经不在乎那15%了,毕竟杜明强和素察这边也有一定的资源投入,还能在行政和非行政方面提供便利,双方的投入没有多大差异。
    为我分析那些资料的过程中,童安之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肯定的态度和难以抑制的期待,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再次会面的时候,他会当场签订合作意向书。
    同时,他俨然已经把我真正视为合伙人了,否则不会认真地为我分析那些资料,还会经常征询我的看法和意见。
    我们在他的酒店套房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直到七点多的时候才离开房间,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童安之在这方面没有太多讲究,坐在并不高档的餐厅里面对算不上精致的食物时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他告诉我,其实他以前很穷的,二十多年前的作为下岗大潮中的一员,他什么都干过,捡垃圾,做搬运,干工地等等,从一个泥水匠做到包工头,最后做到一个房地产老板,经过二十年的积累后,他现在一年能挣普通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他也曾膨胀过,十五年前他做的第一个房地产项目挣到人生最大一桶金之后,老婆跟他离婚了,原因……无非是外边有女人。
    那时候他才四十出头,正如狼似虎的时候,离婚后的几年身边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事业也蒸蒸日上,但当他再也不缺钱,更再也不缺女人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孤独。
    离婚之前他有两个子女,都由前妻抚养长大并一起生活,虽然认他这个父亲,但两个子女一年才见他一两次面而已。
    后来,他渐渐明白生活的真谛,于是娶了现在这个老婆,并又有了一个孩子,让他这几年来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来自家庭和亲人。
    童安之的故事很常见,很多人借着改革开放之后,很多人在中国的经济进入快速发展时期发了大财,然后把糟糠之妻换成了年轻漂亮的女孩。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共苦容易同甘难。
    也可以说成功人士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正面负面都有。
    我想不到童安之也有这样的一面,从他平常时的表现,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曾经抛弃过糟糠之妻的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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