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田延年发现凛王脸色异常难看,甚至比在朝堂上骂自己样子更加可怖。

    “你回去吧。”

    “是。”还好没有自己的事儿了,田延年心里暗自庆幸。

    萧燕升听得云里雾里:“皇上,到底是何标记?”

    “你自己看吧。”

    萧燕升见得没羽箭上的标记正是萧家军的标记,“草肃”,肃字上加一个草字头就是“萧”。这本来是萧太尉的字号,后来被用做标记,凡是萧家军的兵器,军服,马匹上均有此标记。萧燕升马上跪在地上:“皇上,这一定是有人蓄意嫁祸萧家。萧家上下对皇上绝无二心,请皇上明鉴。”

    刘若凛扶住萧燕升的手臂:“快起来,朕能不知道吗?你从小与朕就在一起,亲如兄弟。朕能登上宝座,萧家功不可没,朕相信萧家绝不会做出此等叛逆之事。一定是有人暗中陷害。”

    “皇上圣明。”萧燕升心里舒了一口气。

    “不过,不管这箭上刻的标记是真是假,萧家这次难免要折损些。您刚才也听到了,冯植已经知晓此事,恐怕又是秦安国设的圈套。秦氏怎么会放过除去萧家的大好时机?”

    萧燕升与刘若凛谈完速速回到将军府与萧崇山商议对策,萧崇山毕竟是经历过几十年战场上的摸爬滚打,量不相信就这么一两支箭就能毁了萧家,只对着自己孙子说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日早朝,众大臣站列堂前。廷尉大人冯植上前启奏:“禀皇上,据说猎场遇刺一案田大人已经查出些眉目,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与萧家有关,但是凶器上始终是有“草肃”印记。请皇上圣裁!“

    什么,竟然牵扯到萧家?这怎么可能?余荣昌心里直犯嘀咕,不光是他,堂上不明究竟的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互相议论。

    “此案案情尚不明了,不能单以没羽箭上的标记草草定案。一个标记不能说明什么,依葫芦画瓢可以仿造。”

    秦安国料定凛王会维护萧家,摆出一副义正严词的架势:“皇上圣明。无论如何不可冤枉了良臣,况且萧家战功赫赫,满门忠义,实不可能有大逆不道之举。但是,皇上,既然本案牵扯到萧家,又不是一般二般的市井案祸,理应慎重处置。”

    “依秦相之见应当如何?”

    “萧家军现有三十万之众,若是真有异心,势必不可挡。现在案情还未调查清楚,倘萧将军肯交出兵符,以此作保。一则,皇上可以高枕无忧;二则,群臣百姓或无猜忌。待证实本案与萧家无关,这天下兵权才可放心交予。”

    许久没有上朝的萧崇山此时笑容满面地踱出行列:“秦丞相说的十分有理。既然萧家已经与此案脱不了干系,萧家定要向天下以示清白。”萧崇山掏出一块长五六寸,宽约三寸的镶金铜符。萧崇山刻有盘龙的一面持于手中,左右亮给在场的大臣,“兵符,是先皇所赐,老臣今日交还先皇,也请皇上他日还我萧家清白。”

    啪的一声,兵符被摔在秦安国脚下,铜制的兵符竟然被摔成两半……

    刘若凛镇定了一下,想他刚登基不久,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虽然从小长在将军府,但萧老太尉这般脾气他还是第一次见,想必在战场上定胜此等英姿。“朕一定查明此案。”这一句话不只是君臣间的应话,更是一句千金承诺。

    众人本以为此事应该会就此结束了,秦安国自是喜上眉梢。让他最忌讳的萧家失了兵权,也就等于铲除了凛王一半羽翼。从此以后的萧家已不足为惧。从此以后的凛王亦已不足为惧。可惜,可惜自己没有将兵权抢过来。秦安国看着地上残片感到惋惜。

    安静了片刻,刘若凛又很平静地开口:“既然已经在说这事儿,今儿就一并结了。李公公……”

    “老奴在。”御座前正对堂下站着的李和瑞转身躬腰对着凛王。

    “宣旨。”

    “是。”李和瑞再转身上前一步,抖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展开一卷帛轴,“领军校尉秦仲坤接旨。”

    秦仲坤立马跪在堂下。李和瑞瞥了一眼堂下的人,继续念道:“领军校尉秦仲坤,统领禁卫军,执管京中防务,理应克己奉公,尽忠职守。却疏于秋猎防护,致使刺客行于皇家猎场如入无人之境,酿成惨祸。现撤去其领军校尉之衔,留用宫掖门司马,即日上任。钦此。”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先皇在天之灵可慰。萧崇山心里暗自地赞赏年少的凛王在危机面前处事冷静沉着,而且还懂得还击。

    秦安国和秦仲坤都傻了眼,片刻功夫,统领十万禁卫军的领军校尉变成了看守宫门的司马。而且凛王这不声不响的就宣了旨,相当的出其不意。秦安国此时心生怒火,他现在就好比在和凛王对弈。本来想去将“军”,却只危及到了旁边的一颗小“士”子,而且“士”子有惊无险。周密布局要吃凛王的“军(ju)”,又被对方出其不意地扳回一成,自己也失了一“马”。

    看来这局棋颇有些看头……

    ☆、第十六章 红叶

    一片红叶相赠予,万般情思系心头。

    农历八月里,正是秋好时节。千佛山上丹枫,黄栌漫山红遍,松柏野菊间或其间,惹了不少百姓都扶老携幼登山赏景,千佛寺一时香火鼎盛。

    余庭烨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余碧涣怕哥哥闲得无聊就坐在床边给余庭烨讲故事:“很久以前,千佛山上的黄栌叶子是黄色的,所以才叫黄栌。有一对夫妇生活在千佛山脚下。生活虽不富裕,但是夫妇俩男耕女织,亦是自在快活。可是后来战事爆发,丈夫去从了军。妻子日日站在山头盼望夫君早日归来。一日,妻子收到一封丈夫的信。信中夹着一片黄栌叶,写着“黄栌红遍,汝郎当归。”村里的人都说不相信黄栌的叶子会变红,只有那妻子执着地在千佛山上种满了黄栌树,为每一棵黄栌树浇水施肥。因为她相信她的夫君不会骗她。三年来妻子一直靠着黄栌树生活,战争结束了,和她丈夫同去的村民也回来了。他们告诉那妻子,她的丈夫三年前就死了。妻子不相信,丈夫说回来就一定不会食言。她依旧每日为每一棵黄栌树浇水。只是走一路眼泪就洒一路,到后来竟然哭出了血泪,哭瞎了双眼。千佛山上的黄栌一天天地变化,直到妻子变成老妪,黄栌终于变成了红叶。人们真的看见她丈夫回来了,踏着满山红叶接走了她。”

    “又是哪里听来的故事啊?”

    “秀儿姐姐昨日说给涣儿听得。秀儿姐姐还说只要摘到千佛山上长在最高处的红叶送给心上人,就能够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所以呢?”余庭烨知道自己这妹妹是绝对不会无缘无顾跑来给他说故事。

    “所以,我们去千佛山赏红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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