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刘晗一早就到独木桥的缺口处,再次拿着野狼头腭钓鱼。
    这种怪鱼很是奇特,头上半米长的尖刺,十分锋利,竟然连野狼头骨都能切开。刘晗好奇心大盛,想要钓一条起来,仔细研究研究。
    可是这种怪鱼很是狡猾。不管刘晗如何努力,哪怕野狼头腭都垂到了水面上,都没有任何动静。
    临近中午,一阵马蹄声远远传来,昨天的那帮骑士,沿着林间小路,呼啸而来。
    他们似乎也早就料到刘晗在这里,冲进河谷,左右排开。
    刘晗站起身来,好整以暇地拍拍身上的灰,手中仍旧拽着绳子,野狼头腭垂在水面上。
    猛然间,他猛地一拽绳子,尾端系着的野狼头腭,又轻了一些,连着脖子的一半,被怪鱼切开,掉进水中。
    河面上,一阵翻涌,片刻之后,就再次平静下来。
    卧槽!刘晗心里暗骂一声。
    他就是站起身来,分神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被这种怪鱼给抓住机会,偷去鱼饵。
    独木桥那头,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翻身下马。在他身后,昨天的那位美丽少女,紧盯着甩在空中的野狼头腭,双眼微红,气鼓鼓的,显是气愤难消。
    刘晗就站在缺口处,看着两人。
    那人双手抱拳,隔空说了句什么。
    可惜刘晗听不懂,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你们为何要跟着我?”
    那人神色一变,显是听懂了刘晗的话。就是他身后的少女,也是脸现愕然,甚是震惊。
    他踏前一步,再次抱拳,很是恭敬地说道:“上师恕罪!这头猎狼乃小女所养,才有此误会。上师大驾光临鼎泰城,在下未克远迎,请上师恕罪!”
    这个人看样子气势不凡,身材魁梧,脸上虽然带着风霜,有着岁月不饶人的痕迹,却还是看得出来年轻时的英俊底子,面容不怒自威,显是位高权重。
    可是他一听懂刘晗的话,就变得如此恭敬,这背后肯定有缘由。
    刘晗心里琢磨着,神色却是淡淡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大大咧咧地点点头道:“嗯,原来如此。这头猎狼追着老夫,在此处被刀鱼开膛破肚。老夫拿着这颗狼头,也只是钓钓鱼罢了。你要的话,我把它还给你。”
    那人一下子诚惶诚恐起来,连连拱手说道:“上师赎罪!在下搅了上师的雅兴,甚为不安。此乃秋霜刀鱼,最是鲜美,只是极难钓取。上师如不嫌弃,在下备有钓取秋霜刀鱼的鱼饵和器具,请上师取用。”
    刘晗心里暗叫一声惭愧,原来这种怪鱼真的叫刀鱼,秋霜二字,的确是十分传神,这种怪鱼身上的鳞片,可不就像秋霜那样,银白色,斑斑点点的。
    只是他还没弄清楚,这人口口声声“上师”,是有什么讲究。而他自称“老夫”,则是学着李少君的口吻。毕竟现在他的身份,可是夺舍后的李少君。
    他心里在琢磨着这些,脸上冷静得很,淡淡的神情,喜行不怒于色,一副看惯大场面,见怪不怪,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刘晗沉吟道,“老夫倒要好好钓一钓这秋霜刀鱼!”
    那人神色缓和下来,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拱手道:“是!寒舍离此地不远,恭请上师大驾光临寒舍,明日再来此地钓鱼。”
    刘晗深知端着架子的重要性,沉吟片刻道:“这里是鼎泰城?”
    “是!”那人恭敬答道。
    看得出来,他又有些紧张起来。
    “那么你是鼎泰城的主事之人?”刘晗再次问道。
    那人迟疑着,斟酌着答道:“在下李海丰,忝为鼎泰城左护卫将军,恭请上师大驾光临。”
    刘晗心里暗自称赞。在摸不清底细和来历的情况下,这人的回答,没有正面回答,却可谓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刘晗点点头道:“好!老夫就去歇上一晚,再来这里钓鱼。”
    李海丰脸上堆笑,躬身请道:“上师请!”
    话音刚落,刘晗就收回手中的绳子,也没见双腿怎么用劲,就只是一股热流在双腿间流转奔涌,整个人就往前跃去。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跟着李海丰的护卫中,身旁那人突然动作迅如闪电,拔箭开弓,三支羽箭同时射出。
    “大胆!”在弓弦振响之时,李海丰就察觉到不对劲,低喝一声,吐气声如闷雷,身躯微微一躬,就冲了出去。
    电视火光之间,一切都变得慢了起来。
    刘晗跃起在缺口空中,这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一下子却变得微妙起来。河面上,三条秋霜刀鱼自水中跃起,半米长的尖刺,交错着,对准刘晗的双脚。
    三支羽箭分上中下三路,带着尖啸,直指刘晗的胸膛。
    李海丰则怒极出手,直取弯弓射箭的护卫。
    热流自发奔涌,在刘晗眼中,一切如同凝滞了一般,变得如此怪异。而他在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微微曲腿,同时右手一振,甩出绳子系着的野狼头腭。
    与此同时,他还有余暇在心里大骂:玛德!什么情况啊?怎么一下子全来了!
    砰砰砰!噗噗噗!啊!
    一连串声音交织在一起,旁观的美艳少女,还有一众护卫,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尘埃落定。
    刘晗双脚连踢,三条高高跃起的秋霜刀鱼被他踢得横飞,噗噗噗三声,半米长的尖刺深深扎进独木桥之中。
    三支射来的羽箭,几乎同时射中迎面飞来的野狼头腭,在刘晗落在独木桥上时,一声惨叫响起,那名护卫只抵挡了不到三招,就被李海丰的一招双龙出洞击中,长声惨叫,轰得倒飞在空中。
    砰的一声,刘晗落地,站在独木桥上,带着几分茫然的样子,像是天然呆一样,实则是在心里琢磨着。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个护卫,到底是几个意思?莫非是其他人安排在这个鼎泰城左护卫将军李海丰身边的卧底?
    他出手的时机,拿捏得非常精准。
    如若刘晗不是反应快,能够一心多用,在忙着对付射来的三支羽箭时,还能兼顾到水面上跃起的三条秋爽刀鱼。那么多半双脚就会被秋霜刀鱼切割,整个人掉进水中。
    如此只消片刻工夫,就会只剩下一具白骨,在水里载浮载沉,随波漂流。
    玛德,这个场景太吓人了!刘晗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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