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有一种冲动。
    那就是坦诚对待对面前这个年轻人,真正以朋友的身份,以兄弟的身份,而不是沾染着现在的些许功力,或者带着一些敷衍。
    当然,这可能是自己的一种妄想,毕竟两人的身份存在着天差地别,有无数人想通过宁嘉赐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说来可笑,钟逸一开始知道宁嘉赐真实身份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方法,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不仅给宁嘉赐带来了一些改变与成长,甚至钟逸的观念都有了很大的改观,现在的他,是赤忱的,是诚恳毫无邪念的,他只是想单纯的爱护这个孩子,虽然他贵为东宫太子,可毕竟只是一个懵懂无知正值贪玩年龄的孩子啊......
    宁嘉赐,他绝非满朝文官嘴中的那样不堪,他是一个追求个性的少年郎,他充其量性格活泼一些,新奇的想法多一些,他的个性与暮气沉沉的朝堂格格不入,与顽固古板的朝堂风气完全不融,正因为此,才背负着远不该他得的骂名,承担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责任,甚至还要与自己,与朝廷,与国家抗争了一生,忍耐了一生,最后或许会孤独了一生……
    钟逸难以想象,一个完全与满朝文武意志不符的皇上到底会有多艰难,自己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只会在明面上与你斗争,而对于本应该值得信任的人,暗地里的刀子才是最恐怖的,宁嘉赐是未来的皇上不假,是九五之尊,是一朝的主宰,但正因为他所管辖的东西,所担忧的事情太多,才会给了自己人可趁之机,这个朝廷多的是明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这个少年的未来,实在让人不容乐观......
    钟逸渐渐对眼前这个笑得如夏花灿烂的少年产生了一丝心疼,他的人生刚开始,他快乐无忧地享受着每一天,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也不知道,他之后后的人生将会充满怎样的坎坷,变得多么抑郁。
    但愿......自己的到来能令这个少年快乐一些。
    许玉轩与宁嘉赐相携而归,走到钟逸面前时,钟逸朝许玉轩长长一礼。
    许玉轩楞了一下,凝目打量他片刻,道:“那日殿中,审判寿平侯的时候,你也在场吧?可是锦衣卫千户?”
    钟逸回忆起来,从牢狱将自己带到殿上的时候,应该是见过许玉轩的,只不过那时候一心想着活命,自然对他没有太大的印象,此刻回想起来,倒是甚是面熟,于是便微笑道:“许学士记性不差,下官锦衣卫千户钟逸,见过许学士。”
    许玉轩皱了皱眉,不禁瞧向宁嘉赐。
    他见太子与这位锦衣卫千户颇为亲近,彼此很是熟悉,其实他有过耳闻,听说太子经常见锦衣卫中的一位千户,甚至还称兄道弟,看来多半就是面前这位“惹祸”千户了。
    关于钟逸,许玉轩可没少听人提过他闯的祸,锦衣卫与西厂的矛盾,前几日晚上的血雨腥风,还有得罪寿平侯秦元化,件件都不是小事,如果换任一个人,甚至都有可能活不下来,不过这位千户倒是命大,但到底是运气还是有些真材实料,许玉轩可就不清楚了,毕竟运气哪能次次都好,而且他还听过,当初震惊朝堂的水调歌头便是由他所作,可事情的真实性有待考察,他只是区区一个武官,如此意境幽远、用词斟酌恰到好处的的词,哪能做得出呢?
    不过眼下,许玉轩还是心里操心着太子的事:太子虽恭顺,可他的毛病委实不少,不好好读书,却喜摆弄武事,频与武官来往,难道他将来想做个穷兵黩武的武皇帝不成?
    这怎么可以!武功终究只是辅道,文治方为王道。
    许玉轩瞧着钟逸的目光顿时冷了几分,神情有些冷漠道:“太子要读书了,你若无事,这便退出春坊吧,勿使太子分心。”
    不管他到底有无本领,反正他的身份注定对太子没有任何好处,许玉轩想明白这些,就能把握好对钟逸的态度,他可不怕得罪人,甚至他得罪的人已经很多了,再者来说,在这个重文轻武的年代,对一个武馆冷落几句,又能掀得起怎样的风浪呢?
    钟逸心中暗暗苦笑,文官终究瞧不起武官的,许玉轩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当然,他也理解许玉轩的所作所为,他身为太子的先生,日后太子品性能力的好坏是与他直接挂钩的,如果他交不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满朝官员可依不得他,这是要落人诟病的,再者说来,太子是宁朝的未来,许玉轩肩负着这份胆子,容不得他马虎,别说钟逸这样的武官,就是太子贴身的太监,许玉轩都不想让太子过多相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当老师的再明白不过。
    “是,殿下,许学士,下官告退。”
    许玉轩也不理他,径自入了课室,宁嘉赐跟在他身后,忽然扭过头朝钟逸挤眉弄眼,悄声道:“过几日我去寻你,咱们去西城集市瞧杂耍把式去......”
    钟逸莞尔一笑。
    少年太子的心里,怕是对他认同了吧,都说男人间的铁杆交情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现在恐怕得多加一条,一起闯过祸。
    钟逸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这是他的一种直接,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直接,他总觉得他与太子的关系会越来越亲近,日后大宁的朝堂之上,一定有他的一番天地。
    他摇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后,心里苦笑几声,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处理陈达斌交代下来的案子。
    目前他已经有了眉目,如果稍微乐观一些来说,已经抓住了案子的核心,但眼下最要紧的有几个不稳定的因素,一是自己会不会惹来更大的祸端,二则是另外一群偷铁的人是什么来头,对于开明的宁朝来说,定死罪的律法已经越开越少了,不过反叛这一罪状,毫无容忍余地,所以由不得钟逸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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