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堡的火器并不多,这也正常。
    火器都是跟沈阳这些大城用的,现如今连这些大城都不够分,怎么可能匀出来给清河堡这样的戍堡用。
    但是清河堡中的箭矢储备还是很充足的,清河堡中清军又是一等一射箭的好手。
    守将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弯弓搭箭躲在垛口后面将箭矢射出。
    清河堡修建的位置十分取巧,一条山道蜿蜒而上。
    这条山道很是崎岖,一般人走起来都困难,更不要说冒着敌军的箭雨强行攀登了。
    其面临的压力是十分巨大的。
    但是野人女真们个个悍不畏死的向前冲去。
    不少人被箭矢射中仍然不肯停下来。
    这让清河堡的清军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野人女人会如此勇猛。
    虽说双方是世仇,但也不至于这么不要命的冲锋吧。
    “妈了个巴子的,继续射箭啊,愣什么愣,他娘的没吃饱饭是怎么的?”
    “把这些疯子放进来是什么后果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还愣着干什么,放箭啊。”
    清军将领喊破了喉咙,直是急的大汗淋漓。
    野人女真此次发动的人数着实不少,虽然确定不了具体的人数,但匆匆扫上一眼,基本上可以断定人数在千人左右。
    而清河堡中的清军满打满算其实也只有不到六百人。
    双方从兵力上来看清军其实是处于劣势的。
    如果不能靠着地形优势把野人女真拦在外面,对清军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都加把劲,把吃奶的劲都给老子使出来。放进来一个人,老子要了你们的脑袋。”
    “放滚木,快放滚木!”
    虽说箭矢的针对性杀伤更强,但面对茫茫多的对手,清军守将有些慌了,他决定提前动用滚木这个大杀器来应对。
    这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要知道清河堡是依着山势修建的。
    那条崎岖的山道其实十分陡峭,野人女真攀爬起来十分不易。
    而如果清军这个时候将滚木放下,滚木完全会顺势滚下去,将野人女真全部带到山脚下。
    这一招可谓十分狠辣,只是清军守将一开始没有想到罢了。
    “放滚木,快放滚木。”
    清军士兵们遵照执行,滚木很快就被扔了下去。
    虽说磕磕绊绊,但效果着实很不错。
    一通操作下,不少爬到一半的野人女真直接被带到了坡底,发出一声声哀嚎。
    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遭到这等重创即便不死也受了重伤,再不济也得折条胳膊断一条腿。
    如此惨烈的景象让野人女真们也愣了一愣。
    这清河堡似乎比想象之中还要难打一些。
    “不要犹豫继续冲!”
    野人女真的首领下令道。
    在他看来清河堡中的滚木存量不会太多,这是符合常理的。
    毕竟清河堡说到底也只是一座戍堡,戍堡有戍堡的规模,如果存储了大量的滚木,就没有地方存储粮食了。
    很显然,相较于粮食滚木的重要性不值一提。清军宁肯多存一些箭矢,也不会把有限的空间给到滚木这等东西上面。
    所以野人女真的首领断定清军不过是三板斧,三板斧后就没有后招了。
    野人女真还是很听这首领的话的,纷纷嗷嗷直叫的朝上冲去。
    山道虽然崎岖,但他们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练就了极强的平衡性,没多久又冲了上来。
    清河堡守将见状直是傻了。
    这天底下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别的不说,就说那被滚木碾死的惨状还不足以让这些野人女真收手吗?
    真的是一群不怕死的莽夫!
    他在心中咒骂一番,只得下令把火药搬了出来。
    虽然清军没有火炮这样的大杀器,但是火药的储备还是很充足的。
    这种危急关头,只能使用火药碰一碰运气了。
    这些野人女真应该是没有见过火药的,火药爆炸的巨大威力足以让他们慌了阵脚。
    清河守将一声令下,清军士兵们纷纷将临时包好的火药引燃丢了出去。
    只是他们显然没有考虑到一点,那就是火药燃烧的速度很快,有些还来不及扔出去就发生了爆炸,将清军自己炸伤。
    一时间清河堡上慌乱不已,喊叫哀嚎声音不绝于耳。
    一下子弄了这个大个乌龙,清河堡守将人都傻了。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
    承认错误是不可能承认错误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承认错误的。
    只有一条道走到黑这样子。
    他就不信了,这些血肉之躯真的扛得住火药的轰炸。
    人都是肉长的,面对火药的轰炸只会本能的逃窜,逆着火药的覆盖冲锋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火药一经扔出,野人女真便阵脚大乱,纷纷抱着脑袋连滚带爬的从山道上滚下。
    野人女真首领见状脸都要绿了。
    他还从没有这么丢人过,关键是还在何守义、钱有忍等明军将领面前。
    他接了先锋本是想在二人面前出一把风头,现在倒好,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不许跑,给我冲,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你们都忘了吗?你们难道不想报仇了吗?”
    其实眼下清军确实也是靠着一口气在撑着,但很显然野人女真的损失更大一些。
    这时候损失更大的一方若要强行带节奏明显是更难的。
    但是野人女真的首领不这么看,为了面子,他也得死死咬住不放。
    一旁的何守义眉头紧皱,他没想到区区一座清河堡中的清军竟然会有如此多的火药,虽然他们使用火药的方式十分原始和粗鲁,但不得不说效果却是不错。
    如果任由清兵们使用火药进行轰炸,很可能用不了多久野人女真就得被消耗干净了。
    这可不是何守义想要看到的。
    合作才能共赢,这是皇帝陛下常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
    至少从眼下看来,野人女真对明军是有用的。
    至少野人女真对这一代的地形很熟悉,光是靠钱有忍来引路是不现实的。
    接下来,有的是用到野人女真的地方。
    所以此时此刻何守义不能再坐山观虎斗了,必须将明军派出来增援。
    “传我将令,增援野人女真。钱将军,你便率部增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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