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又害怕,他想问罗聿有没有把他卖掉,可是又不敢问。

    “我没答应,”罗聿松了口,他伸手给苏家文夹了一块排骨,“吃完了陪你选个花瓶。”

    苏家文低下头“嗯”了一声,情绪却再也不像罗聿递给他花时那么高了。

    罗聿逗了苏家文几句他也不笑,也觉得没趣,随手给苏家文指了个花瓶就上楼了,等他回房,苏家文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翻药箱。

    “找阿司匹林?”罗聿拉下领带扔在一边,解开了衬衫扣子。

    苏家文把装了郁金香的花瓶搬在脚边,找到了一板阿司匹林,放了一片进花瓶里,抬头问罗聿:“罗先生,花瓶放在哪里好呢?”

    “随你。”罗聿说。

    苏家文状态不大好,可能是晚餐的时候被罗聿吓了一吓,有些低落,他强作镇定地告诉罗聿:“我想把他放在餐厅里面,可是白色和桌布颜色一样,不太搭,就先拿上来了。”

    他大约说了七八个想放花的地方,还认真分析了放在哪里的优缺点。

    罗聿听的好笑,很想问苏家文今天话怎么那么多,但他其实是清楚的,处于补偿的心理,他也没有问出来,坐在沙发上听苏家文念叨他的摆设经。

    “所以卧室还是最好的,”在罗聿快听困的时候,苏家文总结陈词,“可以放在这里吗?”

    罗聿看他费劲地搬花瓶,走过去帮他抬起来,放在沙发旁的矮架上:“这里?”

    “嗯,好看吗?”苏家文对罗聿笑笑。

    罗聿走远了几步观赏,确实不错,就通过了苏家文的申请,接着去了浴室。

    他洗完了澡出来,苏家文又跑楼下偷奶喝去了,罗聿走下楼看他,苏家文捧个杯子喝得高兴。

    场面和谐,但厨房里弥漫着一股焦味。

    “什么味道?”罗聿皱着眉问他。

    苏家文心虚地说:“什么味道,我没闻到啊?”

    罗聿走过去看了看,水池里摆了两个奶锅,其中一个底上都黑了,问苏家文:“你牛奶煮焦了?”

    “没有啊。”苏家文左看右看,不承认。

    罗聿弯起手指,敲了敲苏家文的额头,走下了酒窖,选了瓶酒拿上来:“喝什么牛奶。”

    罗聿开了盖,倒了两杯,递一杯给苏家文:“成年人还是要喝点有酒精的。”

    苏家文放下了牛奶,接过酒喝了一口,看罗聿也喝,他就又喝了一大口。

    苏家文酒量不好,喝了两口就上脸,双颊飘了两块红晕,说话带酒气,走路轻飘飘的。

    他这时候看罗聿,便再也掩饰不了了,他喜欢罗聿,是确确实实的喜欢。

    罗聿也有虚荣心,理所当然地享受苏家文眼神的追捧,他对苏家文明知故问:“家文,你愿意去跟着姜棋吗?”

    苏家文蜷着腿坐在单人沙发里,闻言抬头,很机警地说:“不。”

    “为什么不愿意?”罗聿轻声哄骗,“你不是还收了沈齐喑的名片么?”

    苏家文说:“也不要跟着沈齐喑。”

    “为什么?”罗聿沉下脸。

    苏家文把酒杯放在一边,将身体倾斜到罗聿那里去,他和罗聿坐在两个沙发里,他重心在上半身,手撑着沙发沿,勉勉强强凑近了罗聿,小声告诉罗聿:“因为我喜欢你。”

    他的告白来得没有铺垫,也没有很多花样,明明白白地说给罗聿听。

    “你喜欢我什么?”罗聿问他。

    苏家文说不出来,他胆大包天地将手搭上了罗聿的肩膀,和他越贴越近,终于碰上了他的唇。

    苏家文呼出的气带着酒气,柔软的嘴唇紧贴着罗聿,蹭了两下又移开去,漂亮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罗聿,又说:“喜欢你。”

    罗聿看着苏家文严肃的表情,心跳不知怎么的竟也跟着他加快了一点,他不由自主地问苏家文:“有多喜欢?”

    苏家文过了一会儿才形容,“做什么都可以的。”

    “如果我让你陪姜棋睡觉呢?”罗聿捏着苏家文的下巴,让他抬头。

    苏家文眼神已经变得迷迷茫茫的,罗聿一不留神,苏家文一歪头就睡过去了。罗聿看着他,心情很是复杂。

    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松了一口气,苏家文睡着了没有回答,代表他不需要听苏家文的回答了。

    他自己提出来的问题,却不想去听答案。

    苏家文缩在沙发里睡着,姿势一看就很不舒服。

    换做以前的罗聿,可能就把苏家文或是任何和他睡过觉的人丢沙发上自己上楼睡了。

    但这一次,罗聿没有。

    他把苏家文打横抱起来,抱回了房间,放在床上,与他相拥入眠。

    早上起来,苏家文竟然醒的比罗聿早,蹲在矮桌边看他的郁金香。

    听见罗聿起来,他回头看,紧张地说:“有一片花瓣好像边枯了,我在想怎么办。”

    “枯了就枯了,什么叫好像。”罗聿走过去看,并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苏家文忧郁地摆弄了一下,说绕口令似的道:“阿司匹林不太灵。”

    罗聿笑笑,揉了揉苏家文的脑袋:“枯了就再给你买一束。”

    苏家文还是契而不舍地研究他的花,回头和罗聿商量:“罗先生,如果我以后走了,花瓶可以摆在这里吗?”

    他提的问题很清醒,实事求是,但罗聿不喜欢听。罗聿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苏家文,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这就想去投奔姜棋了?”

    苏家文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垂着脑袋,罗聿问他:“到底哪朵花枯了?”

    “这朵,”苏家文捏着其中一个花枝,将它拔出来一些,给罗聿看,“这一瓣。”

    罗聿伸手将这朵花抽了出来,丢进了垃圾桶,走进更衣间去。

    气得苏家文在他后面跳脚:“你怎么随便扔人花呀!”

    罗聿站住了,回过身居高临下看他,苏家文又缩了缩不说话了,只是表情还是忿忿不平。

    “还有脾气了?”罗聿问他。

    “不敢。”苏家文用脚尖踢了踢垃圾桶,跑楼下吃早点去了。

    吃早点的时候,厨娘新做的一个小菜引起了苏家文的注意。

    “刘阿姨,这是怎么做的?”苏家文叫住了经过的厨娘,问她说,“我小时候爸爸给我做过,后来就再也没有吃到了。”

    厨娘看了看,道:“这是我们老家的一道腌菜,平市是不多见的。”

    苏家文就说他想学,罗聿在一旁泼他冷水:“奶都要煮焦的人,还学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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