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向他澄清,我没有勇气告诉他——辛甘,即便是我,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也有人让我束手无策,像你,还有他。”
    辛甘被他扣着双肩不得不看向他,满脸的泪痕对着他半脸的鲜血,心中更加凄楚,摇头哭着说:“所以我该谢谢你?感激你将我和对你那么重要的人摆在对等位置?感激你即便这个孩子打乱了你全盘计划,你也大发慈悲留下了它?”她哭的全身发软,“郑翩然,我真是恨死你了!”
    他因这半脸的血,一贯清冷的神色倍添坚毅森然,眼底的红比血更甚,心疼撕裂的滋味比想象中更令他难以承受。
    他哑着嗓子,定定看着她,说:“我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是辛甘,我不后悔,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还是由着他误会,由着你……被为难十年,由着自己左右犹豫度日如年。”他一字一句,声音里全是血腥锈气,“我父亲在我出生前几个月去世,我母亲生下我一个月也去了,是他郑安桐放弃了美国安定的工作生活,从我那四个嫡亲叔伯手里抢过了郑家,养大了我。我五岁那年在西雅图被当地人绑架,七天六夜,我被救回来了,他看到平安到家后,倒下了——应激性心脏病。辛甘,他的病就是这样被吓出来的。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他倾尽所有养大了我。那天你跪在宋伯父面前哭着说对不起的时候,我在心里想:易地而处,换做是你,你会怎样?”他抚着辛甘的脸,眼里全然是被撕裂的情绪,“我想你一定会放弃我……可我做不到,我宁愿看着你在我身边痛苦,因为我的懦弱自私备受折磨,我也不可能放你离开我。辛甘,我早说过,下地狱有什么不好?十几年前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在里面了。”
    他声音越说越轻,脸色也变得苍白,嘴唇泛着隐隐青色,血已经蔓延了他白衬衫的一整个肩膀。
    辛甘知道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不死,她肚子的孩子也保不住,她推开他站起来,叫外间守候着的陈伯进来,替他止了血又换了衣服。
    外面早有人通报过两次,郑安桐已经来了。
    “你先下去。”郑翩然苍白着脸吩咐陈伯,“说我马上下来。”
    “不用了。”郑安桐的声音由远及近,人已经上楼来了,两个护士跟着,被陈伯留在了门外老远。
    “小辛,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郑安桐坐下,看了眼左脸高肿额角受伤的郑翩然,问。
    辛甘缩在沙发里,脸木着,浑身力气都已经被抽干,呆了好久才回答说没有了,“我已经知道他的选择了。”她声音飘的让人头皮发麻。
    郑安桐忽然低笑了一声,颇无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两个如何我是做不了主了,但是孩子绝对不能要。”他喘了口气,“父母哪有不希望儿女好的,你们……”
    “亲家五老爷这话从何说起?”蓦地插进来一个声音,那三人都是一愣。
    只见陈伯,反着双手踱过来,置郑翩然倏地惨白的脸色于不顾,缓声郑重的问郑安桐:“辛小姐肚子里怀的是郑家族谱可查第一百三十七代孙,虽然辛小姐眼下尚未过门,但母凭子贵,您如何能这样与郑家嫡孙生母说话?”
    郑翩然站了起来,失血过多后微一摇晃,沉声开口:“陈伯!下去!”
    “少爷,”陈伯腰杆挺的笔直,一字一字:“您的母亲嫁的是郑家长房长子,生的是郑家正儿八经的长孙。那是我们岭南陈家的大小姐、郑家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也是那些乡野小妇养的杂种就敢肖想的?!”
    他话音未落,背在身后的手闪电一般伸出,摔了几页纸到郑安桐面前,郑安桐弯腰捡过,扫了几眼,顿时就凝住了眼神与表情。
    正是刚才那蓝皮文件夹里面的dna检测报告,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1、百分之一百排除兄妹关系;2、百分之一百排除亲生父子关系;3、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肯定父女关系。
    郑安桐闭了闭眼,未及抬头,颤抖的手在额上撑了片刻,颓然垂下……
    第三十二章
    这一回不是苦肉计了,郑安桐真的病危了。
    一连几天,郑家三兄妹都守在重症病房外,医生要他们随时准备见郑安桐最后一面。
    与此同时辛甘因为这段时间的情绪波动过大,胎儿的状况变得不太好,她不愿意住院,郑翩然派人请来了孙医生,住进家里的客房,二十四小时待命,他起先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但辛甘不愿意和他说话,看一眼都懒得,孙医生建议他不要再刺激到她,况且医院时不时下发病危通知书,翩翩与翩怀六神无主,总得要他去出面料理一切。
    这些辛甘毫不关心,一个字都不想听到,希望他永远不出现才好,白天辛辰与雅琪轮流来陪她,晚上看看书听听音乐,锁门一个人睡觉。
    可郑翩然还是能进得来,总是在夜深她睡着以后,悄无声息的在床边沙发里坐一会儿,有一晚她睡的浅,朦胧中感觉到熟悉的眼神投在自己脸上,她装作熟睡中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他许久没有任何声音,她都快真的又睡过去了,忽的感觉到他的气味笼罩,她闭紧眼睛,一动不动,接着脸颊上温温的一热,他嘴唇很轻的在上面碰了碰,离开了。
    第二天孙医生为她把脉的时候,笑着说:“似乎今天心情好些了?昨晚睡眠不错?”
    辛甘无可无不可的笑了笑。
    “你底子打得好,这孩子相对同样月份的来说都算健康,近期注意保持心情,不会有问题的。”在花房里散步的时候,孙医生与她闲聊说,“我总算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盐,劝你一句:女人的生活没有那么复杂,父母指望不上还有丈夫,男人靠不住你还有孩子,心要宽一些,别揪着其他人错处,对自己想不开。”
    “孙医生,据我所知您每个月工资不低,无数的病人家属都对您的仁心仁术感恩戴德,您自己可不是那种靠父母男人的女人,这番话由您来说真不怎么有说服力。”辛甘笑着说。
    孙医生爽朗的笑起来,“靠自己和只能靠自己,那里头区别可大了。我年轻时候脾气倔,也以为离了谁都能过得好,到老了才知道,当初放弃的不是另一半,而是另一半的自己。”她停下看着花房玻璃外的晚霞,叹了口气才又说:“有钱人特意请我去调理身体的我见了多了,女孩子月事不调能有多大的问题呢?这些年你自己都没有上心问过我几回吧?你家郑先生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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