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很快过去。之后数日,李珙没有再召集众将领商议是否要继续与大食国交战,也没有将领主动上书,请求继续打下去或反对继续打下去。好像大家都不在意这件事了似的。
    可在低品武将与士卒之间,此事却迅速传播开来,众人时常议论,大声争论是不是应该继续打。
    大多数将士的想法都是愿意继续打,但不打也不会强烈反对,坚决要与大食人拼个你死我活,或者不想继续打下去的人都是少数。
    不过此时木鹿城已被攻下,大食兵要么逃走要么被俘,将士们也甚底事情要忙,纷纷议论此事,而且议论的时候越来越多,议论的人越来越多,有时在军营中两个并不相识的人偶然碰到一起,也能因此事争辩起来。
    这股风气甚至传到刘琦护卫之中。李珙与刘琦这时已经搬进城里,分别住在衙门东西两院,护卫们的工作轻松许多,也有了更多空闲时间。因为侍卫大多在乌浒河北岸,李珙暂时借助刘琦护卫保护自己,军中许多人议论此事的消息也很快传入殿下耳中。
    可李珙对此没有丝毫反应,仿佛不知道一般。众支持继续打下去的将领也不着急,似乎都在等待着甚底。
    十月二十二日,他们等待的人终于来了。
    ……
    ……
    “臣库思老·萨珊,见过殿下,殿下千岁!”在木鹿城东门外,风尘仆仆、浑身都是沙尘的库思老·萨珊下马走到李珙面前,弯腰行礼道。说完这句话,他又弯曲膝盖,似乎想要对李珙下跪。
    “免礼!”李珙立刻说道:“你甲胄在身行动不便,就不要多礼了。”
    “多谢殿下。”库思老·萨珊又说了一句,直起身子站在他面前。
    “你辛苦了。”李珙又道:“若不是你当初在木鹿城忽然反正、致使并波悉林抽调将士返回呼罗珊与你交战,我军当初没那么容易击败大食军。你对交战获胜功劳不小。”
    “殿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这可不是谬赞,都是我的真心话。”李珙笑着说了一句,正要再说,忽然改了口风说道:“瞧我,一直在城门处与你说话。现下已是深秋,呼罗珊的风沙大,咱们在这儿继续说下去,非得吃一嘴沙子不可。
    走走走,咱们进城,孤已在衙门里摆下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多谢殿下。”库思老·萨珊再次行礼,待李珙等人骑马返回城中后,他转身走了几步来到自己马旁,对麾下将领说道:“你们带领所有士兵跟着那个秦那人走,他会带你们来到居住的营寨。
    一定要注意,入城的过程中不要骚扰居民,不要得罪秦那人,任何一个秦那人都不能得罪;对待为你们领路的这个人态度必须非常好。”
    “是。”将领答应一声,却又忍不住嘀咕道:“这是属于咱们的城市,为什么要对秦那人那么恭敬。”
    “你说什么!”却没有想到这句话被库思老·萨珊听到。他立刻厉声呵斥:“在没有交接前,这座城市就是属于秦那人的!
    而且秦那军队不论从人数上来说,还是从战斗力上来说,都远远超过我军!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对他们恭敬!
    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敢得罪秦那人,被对方找上门来,我一定会严厉处置你!听到没有!”
    “我明白了。”将领不复刚才不满的样子,答应道。
    库思老·萨珊也懒得琢磨他到底是真明白了还是装的,又嘱咐几句,随后上马,带着护卫赶去官衙。
    他很快来到官衙门口。这时李珙与刘琦都已经进去了,他将马交给下人,嘱咐护卫在外院等着,在侍卫带领下径直来到内院东侧一处地方。
    这处地方库思老·萨珊在几个月前夺取木鹿城的时候来过,并不陌生,也没有东张西望,见到李珙右手边空出的与刘琦相对的空位后立刻走过去,又对李珙行礼。
    “好了,适才在城门都已经行过礼,现下是为你准备的接风宴,你不要再行礼了,坐下便好。”李珙笑道。
    “库思老,你不要行礼了。听说你回来殿下就非常高兴,从五六日前就开始准备这顿接风宴,我们听说今日的菜单后也都嘴馋的紧,很想早日吃到,你再行礼又要推迟我们吃饭的时间了。”刘琦也开玩笑的说道。
    “既然如此,臣多谢殿下了。”库思老·萨珊又拱手一礼,这才坐下。
    待他坐下后,众侍者纷纷走过来上菜。最先送到各人桌上的是几道凉菜与一坛酒。李珙与众人说笑着吃了几口,举起酒杯说道:“既然今日是为萨珊将军举行的接风宴,头一杯酒当然要敬萨珊将军。”
    他说着,目光转向库思老·萨珊,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臣不敢。”库思老·萨珊慌忙说了一句,而且同样饮光。在场众将领也纷纷吃完。
    “第二杯酒仍然敬萨珊将军。这一杯是敬劳苦功高。”李珙又说道,同样一口饮光。
    “第三杯酒,”
    “殿下,第三杯酒还是臣来敬殿下,与诸位将领吧。”这次李珙仍然想敬库思老·萨珊,但他在李珙才说出四个字的时候就出言打断,而且说完后不等旁人反应,自己先将酒吃光了。
    “哈哈!”众人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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