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被子里躯体阴凉刺骨。

    雅里大人怎么了?贝克尔看到白了一骤变的脸色,心下不妙,伸手探了一下塞纳沙的鼻息,死了?

    白了一掀开被子去听心跳,没有任何回响。白了一又查看了塞纳沙身上其他部位,并没有别的外伤。白了一无力地坐在地上捂脸做深呼吸,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处处留意,而且就一处箭伤而已,昨天的呼吸也很平缓,一夜之间怎么就死了呢,怎么跟卡尔交代呢!历史无法改变么!

    塞纳沙!塞纳沙!白了一似乎还不太相信,喊了两声他的名字。

    快走吧,我的手下说有埃及兵正在这个城里搜查你们!纳迪夫走进来,他看着坐在地上脸色黯淡的白了一问:怎么了?

    他死了。白了一淡淡地说。

    死了?纳迪夫惊讶地重复,哎呀我的老朋友,还没跟你好好叙叙旧呢!还这么年轻,真是可惜!

    雅里大人,有埃及兵要过来了,我们快走吧!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都好好的藏着,为什么突然会来搜城?

    身材娇小,金发黑眼和象牙色的皮肤,你的相貌特征跟这里的人相差太大,很容易让人记住,走露风声也不奇怪。纳迪夫说。

    白了一收拾了一下心情,带上塞纳沙,走!

    尸体就算了,你们回哈图沙什所用的时间少说也要二十来天,尸体三天就会开始腐坏,你们带不走的,我会帮忙安葬他的!纳迪夫扬扬手。

    可是......就这么扔下塞纳沙,就算只是尸体,白了一仍是狠不下心。

    纳迪夫说的没错,雅里大人,我们走吧!贝克尔劝道。

    白了一跪在塞纳沙的床边,拿出怀里的哨子放进他的衣襟里。

    臭小子,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我们一句话都没好好说过,其实我并没有那么讨厌你!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更多人关注你,才故意跟人置气的孩子,哨子送给你了,好好保管!白了一拍了拍塞纳沙的手背,就像他还活着一样对他说话,我们走了......

    埃及兵都快到门外了,快走!纳迪夫催促。

    贝克尔出去探了一下情况,进来就架起白了一,走吧大人!

    要把塞纳沙藏起来吗?白了一问纳迪夫,很显然,如果埃及兵搜到塞纳沙的尸体,纳迪夫就会受到牵连。

    这下纳迪夫却感到意外,明明自身难保还有余力关心别人,究竟是太愚蠢呢还是太愚蠢,纳迪夫想不出别的了。一个死人而已,编个借口就能过去了!

    那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安葬,不要让他的身体受到损害!白了一很担心古人那些奇怪的癖好,鞭尸挂城门什么的。

    这个放心,我既然应承了,自然会做到周全。纳迪夫给了白了一一个请放心的表情。

    那就拜托你了!这是酬金!白了一把一袋金子交到纳迪夫的手上。

    白了一三步一回头地被贝克尔牵着离开塞纳沙的房间,跟赫梯兵汇合后,在纳迪夫手下的掩护带领下,顺利撤出了城镇。

    那个被白了一和众人遗忘的赫梯兵此时正出现在纳迪夫面前,一副讨好的嘴脸跟那纳迪夫要约定好的酬金,他就是纳迪夫安排在合理时间里通知埃及兵的叛徒。纳迪夫笑着把手里的一袋金币放到他手里,赫梯兵一看是金子,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的他眼睛都笑弯了,赶紧拿出几个宝贝地擦拭。

    纳迪夫走出房间跟门外的手下说:做干净点!背叛主子的奴才,不应该留在世上。他会背叛前一个,就会背叛下一个,该杀!

    然而就在白了一离开之后,床上的塞纳沙却突然睁开眼,他努力地聚焦视线,身体无法动弹,他环视周围。白了一的叹息犹在耳旁,却不见人影。

    呦,可爱的王子殿下醒了吗,时机刚刚好!

    你?塞纳沙晃晃沉重的脑袋。

    才一年不见就忘记我这老朋友了?纳迪夫抬起塞纳沙的下巴凑近自己的脸,左眼的金属眼罩闪着逼人的冷光。

    滚开!塞纳沙推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这里,雅里在哪里!五天的休养,箭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雅里,雅里!!塞纳沙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喊。

    别喊了,你已经被扔下了。纳迪夫摸摸手臂上鹰的背部羽毛,为了躲避埃及兵的搜查,他们觉得你太麻烦,走了好几天了。

    我不信,他不会那么做!塞纳沙他连滚带爬地摔下床,怀里有两个东西骨碌碌地滚出来,一枚木雕的鹰哨和一个表皮缺水而皱起来的红色果子,就是白了一说的那个他喜欢的果子,看白了一吃完了水果,塞纳沙怀里的这颗果子想递好几次都没有勇气,直到敌袭前,他还想着要不要给白了一,最后还是塞进了自己怀里。

    看到鹰哨,塞纳沙更加确定白了一不会扔下自己,他爬起来去找。

    雅里!雅里!塞纳沙翻遍了旅馆也没有找到白了一,他真的走了?塞纳沙无措地跪在大街上,雅里

    刚出了城镇不远的白了一骑在马上猛然回头,他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喊他。

    纳迪夫出现在失魂落魄的塞纳沙身后,怎么那么紧张,你喜欢他吗?

    塞纳沙掏出怀里的干扁水果,发泄一般地胡嚼乱啃,纳迪夫把他从地上揪起来,塞纳沙干脆整个果子塞进去,纳迪夫只好强制伸手从他嘴里扣,但是在塞纳沙一番挣扎下,他把果子连核都整个吞下去了。

    纳迪夫不想自己成为被围观对象,把塞纳沙拖进旅店的房间,你想被噎死吗?

    没有死。塞纳沙倒在床上弱弱地回答。

    你是真想死吗?

    塞纳沙摇头,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嘴里仍然残留着水果甜美的汁液,心中却无比苦涩。

    雅里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纳迪夫耸肩,没有,能说什么。他坐在床沿上翘起二郎腿,骄傲的王子殿下怎么不要求我送你回去呢?

    送,你会送吗?再说,回去,回哪里去?塞纳沙苦笑,他心中无比清楚自己的境况,去埃及绝对不会有活路,埃及十九王朝正值动荡,内部的政治斗争有多残酷他不是不能想象;赫梯在他被选为去埃及的人选时,他就知道赫梯的王宫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王室的斗争一向深不可测,他不知道回去后到底该相信谁。

    但愿他不要卷入宫廷斗争中,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人。

    在想谁那么专注?纳迪夫用与鹰媲美的锐利眼睛打量塞纳沙,不过得不到任何回应,心中的气一下升腾起来,他扣住塞纳沙的下巴警告,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不允许再想着任何其他人。

    白了一和贝克尔以及幸存的零星队伍赶回哈图沙什。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如果一年前苏皮卢利乌玛斯果断派遣王子去往埃及完成政权交接,说不定整个中东乃至世界的历史都会被改变,偏偏是他慎言微行的性格将事情一拖再拖,埃及的政治斗争局势变幻莫测,一来一去的交涉拖延导致错过了大好时机。

    不仅接收埃及的美梦泡汤,又痛失爱子,苏皮卢利乌玛斯勃然大怒,虽然与埃及提出交涉,但是对方打死不会承认,要求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血口喷人。苏皮卢利乌玛斯誓要让埃及付出惨痛代价!埃及本土动不了,但是它的附属国们苏皮卢利乌玛斯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以塞纳沙在去往埃及途中遇害为由,苏皮卢利乌玛斯向埃及在迦南和北叙利亚的附属国发兵征讨。然而此次,他并没有带上卡尔或其他的王子同行。

    苏皮卢利乌玛斯的影响力从埃及法老遗孀希望他派遣王子去继位就能看得出来他当时的名声有多大,名声大的不仅仅是他的个人,还有享誉整个安纳托利亚的赫梯战车军队。强大的军事力量碾压过境,肆意攫取大片的土地,赫梯的疆域从安纳托利亚西部的爱琴海向南到达黎巴嫩的山区,向东则从地中海延伸到美索不达米亚北部,成为了一个总面积达67.5万平方公里的强大帝国。

    不幸的是公元前1334年,军队从叙利亚抓来的一个身带瘟疫的埃及奴隶,瘟疫迅速爆发,染上瘟疫的苏皮卢利乌玛斯回国后医治无效,撒手人寰。

    戎马一生,战绩显赫的一代中兴之主就此告别历史舞台!他可能到死都想不到,最后不仅是栽在埃及人的手上,还为自己的国家带来了一个大麻烦。但是无论如何,苏皮卢利乌玛斯为他的继承者们留下大片的土地和所向披靡的强大军队。

    作者有话要说:  (注:事实上这场战争几乎进行了将近二十年,这样一推算的话,卡尔不就是老大叔了嘛,所以大家不要在意,我们在看小说。)

    ☆、第 48 章

    苏皮卢利乌玛斯逝世后,他的继承人阿尔努旺达顺利登上王位,卡尔辅佐治理朝政。

    此时的赫梯瘟疫肆虐,人心惶惶!全国各地都在举行各种求神的仪式,哈图沙什也一样。

    白了一自从护送塞纳沙出使埃及的任务失败回来后一直郁郁寡欢,不管卡尔送他什么东西,带他去玩什么,白了一都兴致缺缺。面对这样的白了一,卡尔也无能为力,毕竟讨好他人的事情他从来没做过,以往都是别人来扮演的角色,白了一与他接触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白了一心里这条脑路就是走不顺,他一直想不通,明明只是箭伤,为什么会死呢?!明明拔箭前还醒过来了,上了药难道不应该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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