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起,民众倏然安静。白了一走上红毯,走向一直面带微笑的阿尔努旺达,身后纯金打造的后摆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音。走到阶梯,白了一停下喘了一口气,匀速地拾级而上。

    加油,白了一给自己打气,戴上金冠然后说一句台词就算完成了。白了一终于走到最高点,阳光拨开暗夜的束缚,将阳光透露给大地,两侧的祭司和神官们开始歌颂对神的敬慕和爱戴,阿尔努旺达从祭司手里的纯金托盘中端起纯金的王冠缓缓走来。阿尔努旺达的身影就在眼前,白了一拨开沉重地披风单膝跪下,等待国王的加礼。

    然而,金冠掉在红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歌声戛然而止,不少人发出了抽吸声,阿尔努旺达在众目睽睽之下呕出一团黑血,当头喷了白了一一身,在倒地之前被眼疾手快的卡尔扶住。卡尔给了安瓦尔一个眼神,安瓦尔心领神会,捡起金冠双手端平站在白了一身边。卡尔把阿尔努旺达扶到位子上。远处的民众隔太远,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然,国王在给神使加礼仪式上吐血的事情依然会传遍哈图沙什乃至全国,但至少不是现在。因为这个插曲而暂停的仪式忽然又照常继续了,歌颂太阳女神的颂词再次响起。

    白了一黑红的礼服因为被血浸染虽然并不明显,但是血腥味熏得白了一难受得皱眉,更何况他的脸上也沾了不少。

    深知阿尔努旺达现在的情况显然没办法再继续主持加礼仪式,卡尔理所当然地站了出来,接过安瓦尔手中的金冠戴在白了一的头上。白了一就着跪姿双手接过军刺,就像那天贝克尔对他所做的那样,在至高太阳女神阿丽娜以及诸神的见证下,我将奉献我的余生,为我至高无上的......王?可是现在为他加持的人是卡尔,不是王!白了一停顿了一下,为我至高无上的殿下。

    白了一就这样穿着染血的礼服接受了卡尔的加礼。

    卡尔拔出安瓦尔身上的佩剑握在手里,笔直向上,握剑的手在左边胸膛碰了一下。

    白了一双手叠于额前俯身行礼,就像贝克尔当时对他所做的一样。

    从此我的命,系在你身上,现在我是你最忠诚的骑士!

    这是把性命托付出去的最高仪式。

    正式的仪式结束后,王城举行了三天三夜的狂欢,庆祝天神赐了神使给赫梯,也预祝瘟疫的提早结束。然而此时的皇宫......

    阿尔努旺达在仪式上吐血之后一病不起,传言他染了先皇的瘟疫。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先皇都死了一年了,瘟疫不可能潜伏一年之久,总而言之,阿尔努旺达就这么卧床不起了,国家的一切事物就交到了卡尔的手上。

    卡尔,国王殿下怎么样了?白了一关切地问。

    你很关心他?卡尔反问。

    说不上很关心,但是总要关心一下吧,他可是你兄长诶,再说,他对我也挺不错的,送一大堆东西,还那么客气。白了一实事论事中肯地回答。

    卡尔叹了口气摇头,恐怕没几天了。

    那么严重,他之前都很健康啊!我再去看看他吧。白了一之前就有跟卡尔一起去看过阿尔努旺达,自那天吐血后,阿尔努旺达基本上都在昏迷,醒来的时候眼神都基本是昏浊不清的,甚至搞不清自己是谁。

    面对白了一的热心肠,卡尔没有驳回也没有同意,一个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濒死病人,去看看也无妨。他暂时无暇顾及白了一,阿尔努旺达突然倒下,还有太多的公事要处理了,桌子上堆满了需要他过目的机密泥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0 章

    白了一带着下人准备的新鲜水果去看望阿尔努旺达,贝克尔当然寸步不离地跟着。作为这个时期的超级新星,侍从们一看到白了一都赶紧狗腿地献殷勤。开门的开门,代拿礼物的代拿,弯腰屈膝地引路。其中一个更快地走进国王的寝宫,过了一会退出来请白了一进去。就在白了一进去之前,靠墙的走廊尽头飘过一抹身影,白了一撂了两眼没太在意,好像就是传闻中老祭司的女儿,她与阿尔努旺达从小就是感情很好的两小无猜,本来是要嫁给阿尔努旺达的,原以为瘟疫结束,她就要当上皇后了,谁知阿尔努旺达却突然倒下,现在魂牵一线。白了一不免替她惋惜,世事无常啊!

    白了一冲门卫礼貌地笑了笑走进去,贝克尔被限制在寝宫外等候。奢华的寝宫内,轻纱的帐子里有一个清晰的起伏人形。白了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心地张望了一眼里面,阿尔努旺达正闭着眼睛,一脸病容,蜡黄的肤色全然不见以前的俊朗风采。白了一把一篮水果放在床头,刚想离开手却被狠狠抓住,白了一一惊,看向阿尔努旺达,此时的阿尔努旺达是这些天以来从所未有的清明。

    白了一慌乱地退出阿尔努旺达的寝宫,侍从们莫名其妙地目送白了一离开。

    白了一站在宫外急急喘气。

    雅里大人怎么了?

    没,没事!白了一目光游移地回答。

    国王陛下天魂归位!

    国王陛下天魂归位!

    ......

    阿尔努旺达病逝的噩耗从宫墙内依次渐强传递出来的,直到有人再一次白了一身后高洪地重复响起。白了一确实地意识到,阿尔努旺达死了,就在刚才。然而白了一刚想迈开步子,就被国王的侍卫兵团团围住。

    你们做什么?贝克尔严厉地质问士兵。

    有人拨开人群站了出来,国王陛下是被心怀不轨之人刺杀身亡的,雅里大人刚才神情紧张地从国王陛下的寝宫中出来,不是你做的,还有谁?老祭司走上前抓住白了一的手,你手上的血渍怎么解释。

    白了一挣开老祭司的钳制,国王殿下刚才咯血,我用织物擦拭的时候留下的,我没有杀害国王陛下。

    事实就是如此,你无须狡辩。老祭司指着白了一的鼻子诬蔑。

    不要血口喷人,拿出证据来。贝克尔横在白了一前面,挡住老祭司的指控。

    乱哄哄的什么样子!严厉高傲的女声响起,人群让出一条路齐齐跪下行礼,来人就是一年前死去国王丈夫的皇太后,太后的现身让现场暂时安静下来。我听闻国王陛下天魂归位的消息,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祭司赶紧抢白,国王陛下胸前被短剑刺中身亡,当时寝宫内只有雅里大人一人,所有人看见雅里大人神色慌张地从国王的寝宫内出来,手上还沾染了血迹,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老祭司越说越大声。

    谁有目共睹,哪个看见了神使刺伤了国王陛下!安瓦尔接着老祭司的话茬说,堵住了他的嘴巴,说话要讲证据,你这是污蔑。

    老祭司气得歪嘴巴抖胡子。

    卡尔收到消息后同安瓦尔急急赶来,他当然不会相信白了一会那么做。白了一见卡尔赶来,心下松了一口气。卡尔向太后行了礼,又跟其他人了解了一下情况,他对着白了一一个会意的眼神,白了一点头收到。

    不如请太后随卡尔殿下进入国王的寝宫探一探究竟,进一步了解情况如何?安瓦尔代卡尔说。

    太后点头同意。

    安瓦尔转身警告身后的侍卫们,你们管好自己的嘴,谁敢乱嚼舌根,就先拔下来晒晒太阳。

    卡尔带着众人进入阿尔努旺达的寝宫,走近床边,阿尔努旺达的遗体静静躺在大床上,被血染红的被单赫然映入眼帘。

    卡尔命人摆正国王的遗体,他打手势让那人把短剑□□给他。卡尔看着手里的短刀,眼中一凛,短刀的刀柄刻着他名字的缩写。

    大胆穆尔西里,这刀你怎么解释?太后严声质问,为什么刻着你名字的短刀会在国王的遗体身上,国王殿下是你的亲兄长啊,他早已病入膏肓,再等也不过几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太后痛心地斥责卡尔。

    卡尔紧锁眉峰。

    等一下!白了一站出来,这个根本不用解释,摆明了是诬陷。卡尔会这么愚蠢地使用刻了自己名字的短剑吗,更何况,这种东西太容易造假了,若是刻的是你的名字呢?

    大胆!太后的婢女上前呵斥白了一。

    白了一最受不了这种狗眼看人的等级表情,至少他知道以他的身份还不至于被侍女骂。

    大胆,雅里大人是你能冒犯的么?在白了一想发飙前,贝克尔用更洪亮的声音吼回去了。白了一很给意思地拍拍他的肩膀,刚才他还挺生气的,现在只希望对方女孩子不要被吓哭了,因为贝克尔生气起来的表情也挺恐怖的。

    无论如何,卡尔,你都要给我一个交代,这件事和这把短剑。

    太后。安瓦尔说,剑确实是卡尔殿下的,但是不久前却遗失了,不知是被哪个小贼偷去了吧,竟没想到怎么会落到刺杀国王的凶手手里。剑是谁的赖不掉,就大方承认,被偷了总不能怪我吧,安瓦尔自动为卡尔开脱。

    区区小贼还能偷走殿下的短剑真是奇闻了,难不成其实是您的贴身人拿走的?太后的话中话谁都听得出来,说明了就是暗指白了一。

    此时可怜的白了一蹲在阿尔努旺达的遗体前左看右看,根本没把太后的话听见去。

    雅里大人在看什么?贝克尔问。

    确认一件事情。白了一从卡尔手里拿来短剑,割开伤口周围的衣物。

    你干什么,休想再冒犯国王的遗体。老祭司冲上前却被贝克尔拦下。

    滚开,老东西。贝克尔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你......

    卡尔也走过来查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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